第一百零七章 何为重

“宣！关诚、向虎、郑石如、郑淑明上殿！”随着殿前近卫悠长的高呼声，全部身着武士劲袍的关诚四人，跟随引路的金甲士卒，恭敬沿着青石大道，向汉白玉奠基而起的崇德殿走去。踏过崇德殿高高的朱红门槛，关诚四人走进代表南阳最高权利中心，威严肃穆的崇德殿。“关诚、向虎、郑石如、郑淑明，见过楚武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崇德殿内布局高人规划的各种威势雕刻和殿中几十个金甲武士以及殿下两边南阳文武的注目下，关诚四人虽然都是胆大之人，郑石如更是洒脱不羁，但在崇德殿这种威严场所见李力这个大名鼎鼎的楚武皇帝，身为降将的他们自然有些心中忐忑，不敢丝毫有放浪无礼之举。“平身！”“谢皇上！”关诚四人听到李力的话，一起起身向殿上龙椅高坐之人瞧去。殿上龙椅高坐之人，身材修长却略显消瘦，浓眉大眼，高鼻宽额，神情淡然，但看上去却有些忠厚老实的样子，如果不是他眼神中仿佛可以看透一切的智慧光芒和身上只有掌握生杀大权上位者才有的威势，很难想象这个人就是南阳名震天下的楚武皇帝李力。关中李渊，被李力一把火烧得粮草所剩无几，不但赔上所有的国库银两用来购买粮草，更因为粮草紧缺的关系不得不紧靠东突厥，被中土称作关中鹰犬。汝南朱桀，率领大军十几万联合四方图谋南阳，却被强悍的南阳军打的溃不成军，只剩两三万老弱残兵，困守汝南，如今更投靠李密，从一方霸主变成卑恭臣子。襄阳钱独关，被南阳军一战而下破胆，沦落到身首易处的凄凉下场。江陵箫铣，孤注一掷，意图放弃江陵攻克南阳，如今却被逼到汉中，丢失荆襄六郡，就这样还是南阳网开一面的结果。眼前之人，就是那个令中土所有枭雄心中忧虑的李力吗！关诚、向虎、郑石如、郑淑明四人看着李力，心中感慨暗自想到。“朕听说钱独关一向待你们不薄，襄阳军政大事全部托付于你们，而你们却卖主求荣，朕想知道你们如何让朕确信，你们不会想对待钱独关一样对待朕呢！”高坐殿上的李力，看着殿下四个人淡然问到，但语气中却有一丝血腥的味道，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意思。郑石如听到李力的话，心中明白这是李力的下马威和测试题，不管怎么回答，李力都不会杀死自己四人，但是如果回答不合李力的心意，恐怕自己四人以后的前途就完蛋了，看着关诚、向虎和郑淑明向自己祈求看来，郑石如沉吟一番。“启禀皇上！中土自汉末，就难辫忠心之心！敢问皇上，何谓忠义，一心为民者为忠还是一心为主者为忠，有或一心为朝者为忠呢！杨广继位后，中土百姓不堪压迫，纷纷揭竿而起，随后，四方隋朝官员也纷纷背主背朝自立，李渊、薛举、刘武周等辈都是杨广重用的臣子，敢问皇上，他们忠否！中土割据诸侯，都打着一心为民的旗帜，由此可见为民才是忠！钱独关虽是我主，但竟然准备搜刮襄阳财富，祸害百姓而逃，此等祸国殃民之辈，与杨广所为何异，难道要我等忠心等人。皇上是中土唯一一心为民的明君，看南阳在皇上治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岸，就知道皇上的仁慈和对待百姓的态度。我等杀殃民败类投靠为民明君，难道不应该吗！”郑石如看着李力正气凛然的大声说到。不错！不错！我喜欢！这个家伙很卑鄙，杀了自己的主子还能找到被天下人都称颂的理由，果然不愧是能将死人说活的儒家高人，实在令人佩服。李力听完郑石如的话心中暗想。郑石如的话说得很不错，有史一来，无数野心家用烂了为国为民这个口号而杀主夺取富贵，只要那个皇帝对百姓压迫太甚，就有一大堆人跳出来打着为国为民旗号而准备杀主夺位的人。自从孟子提出“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政治口号以后，无数权臣喊着这句口号诛杀了不少皇帝，就连宇文化及杀杨广之时，也说了这句令人感叹不已的口号。但是真正能将百姓利益放在心上的人，纵观千古历史，居然没有一个政权能够做到，最多也就是“社稷为重，百姓次之，君为轻！”，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如今郑石如回答的话，先给忠下定义，反驳李力说四人不忠的话，然后将忠的外衣披到李力的身上，四人杀钱独关转投李力竟然成为理所应当的事情，看到一个这么好口才的人，李力不得不为郑石如的急智心中叫好。“哈哈哈！诸位果然都如朕所料，都是忠心为民之辈。诸位危难之中毅然弃暗投明，朕怎能亏待诸位呢！关诚、向虎、郑石如、郑淑明四人听封！”李力哈哈大笑开怀说到。“微臣在！”“朕封关诚为少将万夫长军衔，任职青龙军团；向虎为少将万夫长军衔，任职白虎军团；郑石如为从三品御书大夫；郑淑明为少将万夫长军衔，任职朱雀军团！”“微臣谢皇上隆恩！”郑石如四人高兴拜谢说到。三人万夫长，四万五千人的兵权，再加上郑石如御书大夫这个经常伴随李力的私人秘书性质的近臣，四人的权利比起在襄阳还要大上不少，虽然都被留在南阳军中，但是身为降将，想外放他乡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四人满意的谢恩退下，由近卫引领前去置办官服印制了。四人刚走，李力微笑的脸突然变黑，厉声问到：“虚行之！王天锋！杨镇！封赏完了朕就要问罪了。你们为什么在前后夹击形势大好的情况下，居然放走箫铣这个让南阳大受损失的混蛋呢！”虚行之三人听到李力的责问，丝毫不惊奇，显然早有预料。“启禀皇上！汉中地处蜀中咽喉，位置紧要，如果让蜀中一直铁板一块下去，恐怕解辉会等到天下大势分明才会选择一方投靠。皇上既然认为我军拿下汉中时机不到，但微臣也不像放任蜀中一直这么慢慢的积蓄力量，所以必须有人替南阳消耗蜀中的实力，免得日后蜀中尾大不掉。箫铣强攻南阳十日，虽然损伤六万人马，但剩余人马仍有七八万之众，如果南阳军强行留下箫铣江陵大军，恐怕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如今我军占领荆襄，打通兵锋南指的通道，如果因为箫铣而损失太重，会影响我军一统南方的时间，何况如果我军真的因为箫铣大动筋骨，南方那些墙头草说不定会转变风向。所以微臣觉得留下箫铣虽然能办到，但是不留下箫铣好处更多。”虚行之对李力从容说到。李力听完虚行之的话，心中仔细思索。如今南阳虽然表面看很强大，但是由于战线过长而兵力不足的缺点已经暴露。襄阳只有一支万人队留守是很危险的事情，如果箫铣探知襄阳虚实杀个回马枪，估计襄阳很难顶住江陵军的猛攻，所以一支万人队的援军必须要派。江陵拥有六郡之地，而江陵军中精锐全部被箫铣带走，如今六郡被四大寇肆虐，只能靠南阳军抵御，而吕重和程咬金那三万人马，守卫江陵六郡之地兵力明显不足，也需要援军。冠军正在被投靠李密的朱桀牵制攻打，不论胜负，死伤在所难免，也需要补充兵力。飞马牧场需要防守汉中，竟陵更在林士宏的近邻，两个地方大军都不能调动。算算南阳大军，杨镇用襄阳带回来五万，朱雀军团只剩一万不到，经过十日守城血战锻炼出来的精兵大约有四万左右，加上自己带回来的四万人马，总共有十四万人马，但是这些兵马扣除支援四方的以外，南阳最多能剩下八万人就不错了，如果因为火拼箫铣再损失个两三万人马，天啊！那用什么去支援王世充和保护自己的性命呢！李力想到这里，不禁也觉得现在不是干掉箫铣的时候，算了，放过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和他手下无耻的香玉山和云玉真等人吧！李力想到速中独尊堡解辉与慈航静斋之间的龌龊关系，不禁为紧靠蜀中的襄阳担心，就问邱焕生说到：“邱尚书！兵部现在备案有多少兵马啊？”邱焕生出列恭敬说到：“回禀皇上！兵部加上日前招收的那些帮助守卫南阳的百姓，总共有大军十三万七千余人。”“襄阳紧靠蜀中，受到蜀中大军威胁，一万五千兵马有些薄弱，再派一支万人队去襄阳吧！而江陵现在被四大寇肆虐，四大寇有盗贼十万之巨，只有吕重和程咬金将军三万兵马，防守有余而攻击不足，王天锋将军率领三万人马前去支援吧！随便帮朕好好敲打敲打那些南方的墙头草。另外从招募新兵中挑选两万补充朱雀军团，等冠军击退李密大军补充宣武军团。”李力慢条斯理的说到邱焕生听到李力的话，小心翼翼的说到：“皇上！如此一来，南阳留守兵马就不足八万了啊！兵力是否有些薄弱啊！毕竟皇上答应婠婠小姐出兵洛阳，为了安全期间至少要率领一个整编的青龙军团啊！”看来出兵洛阳的事情已经被婠婠宣扬出去了，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带兵去洛阳，没有十万兵马自己都感觉不到丝毫的安全感啊！究竟该怎么般呢！李力头痛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