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影闪身进来,我还没从这明暗交替的光影中适应,看不清是谁进来,只觉得胳膊一疼,就被人拖了出来,一路上磕磕绊绊地,也不知道撞什么上了,随后“哗啦”一声,我想是牌位让我撞倒了,全砸我身上了。忽地一股冷空气吸入气管,人顿时精神些,但紧接着却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我整个人就被甩了出去,然后腰部立刻有如锥心刺骨一样的疼。忍着疼痛,踉跄起身,眼睛适应了当下环境,视线逐渐清晰,发现人已在祠堂外面。此时天已经大黑,祠堂外也已掌灯,我抬头寻找那半是救命恩人,半是夺命杀手的“双面人”,却发现院中除了万日诚并无其他人,还未来得及问是否是他,一把长剑便刺了过来,我害怕的闪身,剑却回旋再次袭来,径直刺入胸口,这剑入肌肤,真的很疼。“你究竟是谁?”“大人什么意思?你这是要杀我么?”我本能的抓住刺入身体的长剑,却扔抵不过那刺入的力量,这回不光胸口疼,就连抓剑的手心都是钻心的疼,胸口的血呼呼的涌出,手心的血也顺着胳膊流下来,我甚至感觉到这个血液的温度有些微烫。“你在装傻吗,”我只看得他手腕一动,然后剑似乎在体内一转,又一股血涌出,疼的我呲牙咧嘴,整个头晕晕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小人…也…想知道发…发生什么…事了,以…至…至于让大人你…用…用剑杀…杀我。”脑袋越来越沉,意识越来越模糊,我还能挺多久?突然胸口的剑被拔出来,痛得我身体一晃,眼前一闪,万日诚便近身抓起我的衣领,拉近眼前,“难道不是你做的么?以恩情陷害相爷一家。”“相…相爷怎么了?”“全死了,一百多口人,全死了!”什么?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一把推开我,我顺势倒在地上,捂着胸口,衣服已湿大片,这血别是流干了吧,强忍着起身来到万日诚跟前。“你说…相…相爷家…家的人…人全死了?!”万日诚看着我,满脸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的表情。听到这让我震惊的消息,人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我已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这个消息对我得来讲是完全消化不了的,相爷家被灭门,怪不得这空气中的血腥味这么浓重,上次在林中的与这个完全没法比。可是,相爷有仇家?不对,就算是有,凭相爷这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地位,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而且还是灭门。“至此沈姓终。”脑子突然浮现这句话,当时相爷说我并没有去探究这句话的意思,难道就是因为我的出现,他们就要灭门么,可是至于么?为什么?万氏祖训为什么留下这句话。“你为什么没死!”我抬头看他,”你--为什么没死?”万日诚的身体明显一颤,退后了几步,“咣当”一声,他手中的长剑落地。“凭我…一…一介女流,你认为我可能杀得了相爷全家么?更何况…我一直在那石室里,要不是你开门…我…我根本出不来。你…你是怎么开的门?”“我进祠堂的时候,石门就已开了。”“我想去看看相爷。”万日诚并没过来扶我,拿起长剑,径直走出院子,我踉跄起身随他而行,血腥味越来越浓重,一路上倒着横七竖八的尸体,看得我即是害怕又是心疼,眼泪完全是涌了出来,却没有哭出声。为什么,如果我想的是真的,沈家后人一出现,万氏一族就要灭门么,这代价真是太高了,万氏祖上为什么要定如此缺德的祖训,这算是什么,愚忠吗?不知道走了多远,万日诚停住脚步,我沿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相爷倒在石椅旁,胸口一把尖刀,脚一软,跪了下去,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那是…小月!她倒在相爷一旁,这个花季的年纪!“郡主也…死…了…么?”万日诚没有作声,只是用手指了一个方向,我看过去,果然躺在一颗树下,还真是灭门了。脸上一丝丝凉意,下雪了吗,这一直被我认为漂亮的雪,现在看来真的很刺眼,如此多亲近的人,相爷你怎么下得去手。我跌跌撞撞地来到相爷尸体前,相爷表情很安详,像是解脱了,我抬起相爷的右手,没有理会万日诚那柄又架在我脖子上的长剑,依旧抬相爷给我看的那只胳膊,脖子一热,想必是血又流了出来,但却未感觉到疼,我拉开袖子,那黑色的咒印竟然没了。“你还不放手!”“你-为什么-没死?”“相爷让我出城去幽宅给你取这柄手刃—斩月。”他扔过来一件铁器,是把匕首,很小。“相爷说让你拿着防身,这是相爷祖上祖传的,为了你,相爷竟然如此,可等我回来却。。。”“幽宅是?”“相爷家的先人埋葬之所。”祖坟么?“相爷家族之事,你知道多少?”“不知。”“动手吧。”“放了她!”同时,一个声音与我同时发出,“我说放了她。”我站起转过身,万日诚身后有一个男人,蒙着脸。“我让你放了他!”男人的剑架在万日诚的脖子上,这声音很耳熟。万日诚一个愣神,男人一掌将万日诚打飞,撞在房子墙壁上,而脖子边的长剑随着万日诚带出,加重了力道,血一下子喷出来的,是动脉破了么,我立刻倒在地上,伤口一跳一跳地,身体也是不由直主的来回颤,呼吸很急促,男人迅速过来在我胸口处点了几下,我抬头看他,却是视线模糊。“我暂时止住你流血,现在带你去疗伤。”他作势要抱我,我想要问他是谁,怎奈嘴已说不出话。“我是杀相爷全家之人。”我凭那微弱的气息,瞪大眼睛,却看一把剑出现在男人的脖子旁,是万日诚。“如果你死了,就不知道原因了,想死还是想活?”“万…日…诚,收起…你的剑。”我又突破了自身的极限,我能挺到现在未挂,真不知是我得伤并不重,还是我的意志力强,又或者是我命不该绝,又或者是那蒙面男人的乱点让我可以续些命,总之现在的我就是那打不死的小强,小说中的神话。“你说什么?他既已承认,相爷之仇。。。”“收…起…你的…剑。”“你!”我哆嗦着伸手从衣服里拿出相爷的那块黑玉,抬起晾给他看,万日诚看着我手中的东西,只愣了一会儿,便收了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