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林管家,近来可好!”“不知道是什么事,竟让大夫人如此想不开!”想不开?难不成他们以为我刚才要自杀!“林管家,你倒是小看夫人了,心愿未了,她如何能轻生呢?”妖孽一步一步向我走近,我站在当前,怕得不能动,是,我是怕他,这些人里,我最怕的是妖孽,我不敢动,生怕这一动,会让我有不好的后果。妖孽走到我旁边停下,我转头看着他,不知道他的下一步动作,只能胆战心惊地站着,紧张地心都快跳出来,拇指使劲的按着食指,以便压制住心中的恐惧,这是我每次见妖孽惯有的动作,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自己不会发抖。“啊-----”妖孽抬手拽着我的头发拉向他,我却因为不使头皮更疼,用手按着头,他要干嘛?“这头发,你若敢断,疼的,可就不是这里了。”他知道,他知道我的想法。“想不到我身上,竟然还有王爷能重视的东西,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你可知道,你的一切,在你踏进靖王府的时候,就不再是你的了,想要如何,先得本王同意。”“王爷能守我到何时?若是我下定决心,王爷以为你能守得住么?这一头的长发,你以为我不敢断吗?”“那夫人可以试试看!”“你松手,我现在就做给你看。”妖孽松开手,我退了一步,捡起斩月,抓起头发就要割,看着妖孽,那面目可以说要杀人了,我犹豫着割还是不割,杀人这事,妖孽肯定干得出来。“大夫人,气头上的事还是不要做的好,免得后悔。”“我后悔的事,岂是这一件!再添一件,又如何!”手一使劲,头发被断下一大截,松开手,断发散落空中,然后随风飘走。“大夫人!”我转头看林展和,那脸竟然变了色,再看妖孽,我觉得他已准备好要杀我了。“既然夫人执意如此,那本王就如夫人所愿。”只见妖孽抬手将外面紫色袍子的衣角拿起,只一使劲,就见袍角断了,飘落在地,定格在那儿。他这是什么意思,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刺痛着心口。“王爷此举何意?”“你不是一直想离开本王么?那么今日此刻,便如了你的意,从今以后,你沈隐月与我武清肃再无瓜葛。”“这是要休了我么?”“从你断发开始,就应该想到后果。”“大夫人,你可知道,你是郡主,并不需要王爷来休,断发即是断情,王爷断衣袍便是回应。”“林管家,你话多了。”“是,王爷。”果然是的,如今我应该高兴才对,我千辛万苦地想要离开王府,如今得偿所愿,只是,这心中发闷,并不是我期望的结果。“那么,多谢王爷,隐月祝王爷幸福!”“大夫人…”“林管家,以前的照顾之情,若有机会,来日再报,那么,保重!”我转身离开,脚步很是沉重,胸口很疼,然后是气管,然后上升疼至喉咙,最后连胳膊也跟着疼,为什么会如此?我费劲力气想要逃离的地方,却让我如此留恋,眼泪如决堤般流下。一股热流从口中涌出,顺着嘴角流下,我急忙用手抹去,却见手背一片腥红,我赶紧收了手,任凭血不断涌出,我不能让他们看出我的不安,我的痛苦,我的…爱恋。是,这个王爷,这个妖孽,这个男人,由始至终,我都深爱着,从第一眼开始,我就陷进去了,只是发觉的时候,为时太晚,想要回头,却不可能了,在我对他的两位侧妃起杀心的时候,就没有回头的路了。离开相府,身后的门被一个家丁关上,进的时候没有人,出来却有,真是讽刺,就好像我进相府的目的,就是为断这段姻缘,如今过去已经被断得干干净净,可是前方的路我该如何走下去呢?在清城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路过的人都会多看我一眼,我低下头,果然,衣袍前襟全是血滴,我擦了擦嘴角,走进小巷子。“姐姐?”“是你!妹妹!”“姐姐没找到亲戚吗?”“找到了,出来逛逛市集。”“可是姐姐的衣服?”“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事的。”“那姐姐要当心些啊,我与相公要回去了,没想到还能遇到姐姐,真是好呢!”“要回去了啊,那映荷可好。”“嗯,没事,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已经不碍事了,我这才放心回去。”“那就好,妹妹一路走好。”“嗯,姐姐要注意身体,告辞。”“夫人,告辞。”他的相公冲我点了点头。“嗯。”夫妇两人带着孩子上了马车,那小孩子冲我摆着手,我抬手回应,渐渐远行的马车,最终消失在眼前,映荷果然没事。天色渐暗,我今晚要在呆在哪里呢?白天在相府里出来得太过潇洒,将包袱忘在那里,如今的我身无分文,看样要露宿街头了。先凑合一晚吧,找了个背风的墙根,坐了下来,已是入秋了,晚上真冷。天蒙蒙亮,我睁开眼,一晚上迷迷糊糊,忽冷忽醒,睡得不安实,也难怪,这样的情况如何睡得好,头晕晕地,估计是着了凉,不过好在一晚上安安全全地,我起身,今天要当一天乞丐了。沿街往市集走去,只求得好心的善人能给点吃的。我走了几家,全都冲我摆手,要不就是轰我离开,好话说尽,却没有一个人施舍。“哎?我的馒头,哪里来得小偷!”我抓起馒头就跑,后面有人在追,甚至拿石头在砸我,顾不了后背的疼痛,我继续跑着,如今的我还在乎什么呢?直到身后没有人,我才停了下来,也不知道当前在哪,只得走到一颗树旁,坐下,拿起馒头就咬。“宣竹,皇上那儿需要的药材可都准备好了?”这是?“已经准备全了。”是何宣生兄妹两人。我抬起头,果然是他们,两人看了我一眼,便从我身边走过,没有片刻停留,只留下一股药香。他们就这么地走了,是没有认出我来,还是不想认出我来?“你们是谁?”眼前突然出现两个男人,身型魁梧,都戴着帷帽,只见一人拿手一扬,我两眼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