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轻巧,已经踏进去了,还有回来的路吗?若是我能全身而退,就算死,也要离开。”“主子,属下为大人说句抱歉,若是大人还活着,定不会让主子陷入危险。”我抬起万日诚的左手,仔细看他的手腕,果然,他是万日诚。“这个是相爷死后才出现的吧。”“主子说的是什么?”“这个。”我指了指那印记,然而万日诚虽低头,可是手却在摸索着。“你的眼睛?万日诚,你的眼睛怎么了!”我抬手在他眼前晃,没有反应,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主子,属下没事,没事。”“你说的轻巧!怎么可能没事?”我一把抱住万日诚,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眼前的一切,万日诚身上发生的一切,若是我还能忍住,那我就太没有人性了。“为什么会看不见?秋大人,你们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我松开万日诚,擦了擦眼泪,站起转身。“夫人,已经没有办法了。”“没有办法?你们对他用刑,无非就是想套出太极玉的秘密,若是想知道,尽管冲着我来,你去告诉女皇帝,我与她之间的协定就此取消。”“夫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万日诚,我带你离开这里。”“这怎么能行?”“为什么不行?”“万日诚是行刺靖冥王的重犯,岂能带离此地。”“好,既然如此,万日诚,我在这陪你好了。”“主子!”“夫人!”“秋大人,你走吧,我决定留在这了。”“那怎么行,这种地方不是人能忍受得了的,夫人,我带你离开。”“你站住,若是你再上前一步,我就立刻自刎。”我将斩月放在脖子上,这是刚才蹲下时拿出来以备不时之需的,想不到这下就用上了。“夫人,请不要做傻事。”“那就在我眼前消失。”“可是…”“你站住!我可不是跟你再说笑话。”手加重了力道,斩月立刻刺进皮肤,很疼。“你去叫武清肃来此,我倒要问问他,究竟是不是万日诚行刺他的?”“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秋以森喊了一声狱卒,刚才那人过来开了牢门,秋以森看了我一眼,提着灯笼离开,狱卒又将门关好。我转身蹲下,将斩月放在一边,看着万日诚,“我一定会救你出去。”“主子,你这里受伤了。”“没事,这点小伤和你相比,根本微不足道。”我将灯笼拿起放到一边,与万日诚同靠坐在墙上。“好凉!”“主子?”“万日诚,这墙如此凉,你怎么能靠着,快离开。”我连忙向前挪了挪,想要帮万日诚也往前挪挪,谁知他却对我摇了摇头。“主子,属下没事,靠着墙,反而舒服一些。”“靠着这么凉的墙,怎么可能舒服?来,我扶你往前面坐点。”我起身跪在地上,使劲拽着万日诚,他虽然有些挣扎,但还是被我拽离墙壁,我松开手,坐在地上,谁知肩膀一沉,万日诚就靠在我身上了。“你?!”不对劲,我扶起他,手却伸到他的后面,贴上他的后背,往下延伸,却到腰处被一个硬物挡住了,我将灯笼提了过来,照在他身后,然而眼前看到的,让我的心脏差点停跳,这太恐怖了!“主子别看了,会吓坏主子的,属下这背上的骨头已经断了,不可能再坐起来,他们拿了东西固定在我后背,属下这才能勉强的靠着墙坐着。”那是一根细铁棍,两头各有个弯,扎进万日诚的身子里,而那插入部分的肉都已变了色,发出腐败的味道。“很疼吧!”“没事,主子别担心。”“万日诚,你跟我说实话,在靖王府,你对我不言不语,那时是恨我的吧。”我收回视线,将灯笼又放在一旁,然后环抱着万日诚,让他舒服地靠在我身上。“是,可是自从看到了那些书稿,就不恨了,主子也是身不由己。”“别叫我主子了,也别自称属下了,叫我沈柳吧。”“这,好吧。”“你父母可还健在?”“我自幼父母双亡,有幸遇到大人,被大人收养。”“你看了那些书稿,关于相爷家族的灭亡…”“我知道了。”“是啊,那可有,可有提到你的。”“没有。”“那么如今有一件事,我要告知于你,希望不会太晚。”万日诚点点头。我扶着他的身体,侧头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万日诚,你,是相爷的后代,惟一的儿子,凭证就是你手腕上黑色的印记,这是代代相传的,相爷身上也有,他死后便转移到你的身上,还有相爷本是姓万,祖先万柏松。”我离开万日诚的耳朵,让他靠好,谁知他却笑了。“怎么了?我说的话你不相信?”“相信,在这个印记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与大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但却没想过会是如此,既然这样,那是我的幸运,那么此生无憾了,柳儿,谢谢你,谢谢你能在死前告诉我这些。”“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等把你救出去,我一定想办法救你。”“不用了,我早就应该死了,却在快要死时,被何医师救起,味了丹药,而这丹药还能续我两日命,想不到还能见柳儿一面,就算让我现在死,我也无悔了。”“不要胡说,你一定会没事的,我向你保证…”“柳儿,”万日诚打断我的话,“你听好,要小心司马南。”说的很低声,但我却听得很清楚。“为什么?”“我还没查出来,但他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定要小心。”“好,我知道了。”“还有,柳儿,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是什么?”“用斩月,送我走吧。”“什么意思?”“我想死在柳儿的身旁,柳儿,成全我吧。”“这怎么可能,我说过,我一定会救你的。”“我的身子我知道,已经无法医治了,现在离开,还能少受些罪。”“可是…”“成全我吧,难道你忍心让我再疼两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