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日

带着愉快的心情，林青龙在寒冰床的白雾氤氲之中，开始了瞳力的修炼。修炼瞳力的意念力和修炼死气的入定是完全不同的。瞳力由于本身修炼的就是意念凝聚力，并不怕打扰，随时都可以清醒过来。而入定不同，修炼不死功相当于修炼自身本体的潜在力量，必须要完成整个周天才能散功，所以，修炼不死功最忌中途打搅，一旦受到惊扰，非常容易走火入魔。当林青龙修炼瞳力了两个时辰之后，先知将他叫了起来。先知道：“修炼瞳力，每天两个时辰足矣，重心还是放在不死功的修炼上，刚开始时的基础非常重要，不死功共分为九重，当你达到第三重之后，我才会教你别的，现在你就开始打坐吧。今天我不帮你，你还是按照昨天的运行路线修炼，直到那股微弱的死气在体内转七圈，你就可以停下来了。”微弱？看来对先知而言，自己体内的死气确实不够充沛。林青龙暗中告诫自己，要自行把握瞳力修炼的时间，不能每一次都让先知来叫醒他。之后先知又推门离去，不知道去了何处。林青龙在安静的环境下，很快的就进入了状态，修炼起不死功。直到第二天黎明时分，他成功的将不死功运行了七个大周天。从那以后，林青龙进入了规律的生活状态，修炼一日，休息一日。渐渐的，林青龙表现出令人吃惊的天赋和韧性，他不但将不死功艰涩的口诀背得滚瓜烂熟，就连复杂的行功路线也记得清清楚楚，在“沙之漏”枯燥无味的生活，林青龙几乎将自己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不死功的修炼中去。偶尔，他会思念起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苏媚儿，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躺在沙滩上，仰望着星空，最令人思念。偶尔，他也会潜入海中，寻找那小金龟金大头，不过金大头和他手下的鱼类总是尽可能的躲着他。他们在海底好像是一个小帮派，也在马马虎虎的修炼中，虽然只有金大头这一只乌龟会开口说话，不过其他的鱼类也有灵性，远远的瞧见林青龙游来，他们便立马散开，金大头则专心守护他的“神蛋”。至于每日的吃食，二人经常吃些烤鱼，烤鱼的味道虽然极美，但是吃久了也会觉得没有味道。不想吃鱼的时候，林青龙就吃舍本丸。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生活过得平静而清闲，林青龙几乎忘记了自己原来的任务，在夜长难眠之时，林青龙会偶尔想起，他来这儿，是为了拥有足够力量杀掉白慕绝，之后还要护送穆忠的商队继续朝着边境进发。当然还有改变命格的能力，不过对于这个能力，先知一直没有开口说，林青龙也没有问。不过，平静的生活没能继续下去，该来的总是会来。有些人期盼着，有些人逃避着。但是该来的终究会来。即使在“沙之漏”之中。这一天大早，林青龙和先知就感觉到空气中存在着一丝异样。先知站在院子里仰望天空，往常这个时候太阳应该已经高高升起了，但是今天却仍然是一片阴暗，大片的乌云遮挡住阳光，使大地异常昏暗。阵阵冷风吹过，寒风刺骨，狂风大作，先知突然觉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又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先知皱眉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天这么暗？”林青龙也眉头紧锁，沉重的压抑感令他心神不宁，浑身都不舒服，他抬起头，朝风云莫测的天空望去，天上的乌云正在一点一点的变成血红。这奇怪的天象似乎让先知想起了什么，突然，红色的血云渐渐的淡化了，苍白色的太阳出现在天空正中，原本耀眼的金光变成了妖异的血光，将大地染成了一片血色。先知失声道：“血日罹天！”林青龙微微一怔，看着先知第一次露出这般表情，有些吃惊的问道：“先知，什么是血日罹天？”“这事儿我也拿捏不准。”先知摇了摇头，心中却有些难言的怪异感，“血日罹天我也只是在上一个轮回的时候听别人说过，有句话叫做‘霸下出世，血日罹天’，正是今日这般景象，不过据说是每千年才会出现一次，这一天，将是邪气最盛的一天！没想料到居然被你我二人赶上了，竟然还在这‘沙之漏’当中。唉，‘沙之漏’不愧乃是上古神器，其中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霸下出世，血日罹天？”林青龙反复的咀嚼着这句话，这句箴言他从未听过，便问道：“先知，那霸下乃是何物？”“小林子，你可曾听说过‘龙之九子’吗？”见林青龙微微摇头，先知继续往下说道：“‘龙之九子’乃是一个上古传说，据说是龙王生九个儿子，但九个儿子都不成龙，各有不同，这霸下乃是九子之第六子，乃是龙与龟的结合。这霸下乃是憎恨和凶残的化身，是天下至邪，因此才有‘霸下出世，血日罹天’之说。”一提起龟，林青龙立马想起了金大头，不过林青龙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那个小金龟傻里傻气，无论怎么看都没有龙子的气势，“他若是霸下，那我岂不是神仙？”林青龙暗暗的想道。先知继续道：“不过关于‘霸下’，还有另外一个传说。”先知望着诡异的天空，开始讲述那个不为人知的传说，是从众所周知的夜游神说起的。相传，夜游神本是玉帝身前一位天神，五百年前，天下大乱，战火不断，饥荒遍地。玉帝命夜游神转世，辅佐明君，以定天下，造福苍生，并赐‘斩仙剑’，号令四海龙王，但龙王年老体弱，事务繁多，因此派出了自己的九个儿子。九龙子个个法力无边，神通广大。他们跟随夜游神征战多年，为当时的霸王姜阳天下了大楚江山，又助其子姜轩夺得了皇位。当九龙子功得圆满，准备返回天廷复命之时，不料姜轩这个野心极大的帝王却想永远把它们留在自己身边，安邦定国，雄霸天下。于是他便借修筑王城为名，拿了夜游神的“斩仙剑”号令九子。但九子仍是神兽，顿时呼风唤雨，大发雷霆。姜轩见“斩仙剑”震不住九子，便决定用计，他对九子中的霸下说：“你力大无穷，能驮万斤之物，如果你能驮走这块先祖的神功圣德碑，我就放你们走。”霸下一看，原来只是一块小小的石碑，便毫不犹豫地驮在了身上，但用尽法力却寸步难行。原来，那神功圣德碑乃记载“真龙天子”生前一世所做功德之用，又有两代帝王的玉玺印章，能镇四方神鬼。霸下就这样中了姜轩的阴谋，被压在碑下，动弹不得。其余八子眼看六弟被压在碑下，不忍离去，便决定一起留在人间，但发誓永不现真身。夜游神得知此事后，弃姜轩而去，脱离肉身返回天廷。而被压在神功圣德碑之下的霸下由于被奸计所害，心生戾气，心性大变，终于不堪神功圣德碑，带着无尽的憎恨，自裁而亡。死前曾留下遗言，便是五百年之后将重现于世，那一日将是“血日当空，霸下重生，血雨撒世，劫难已成”！林青龙听完这个传说，微微一怔，陷入深思。楚国姜氏利用了龙之九子，却做下如此不堪之事，不论是谁，也不会善罢甘休吧。“恐怕我要下海一趟，一定是‘那里’出了问题，水族多年守护的‘神蛋’，恐怕正是霸下！之前是我大意了！”先知面色一变，紧皱眉头，急急说道。林青龙猛然抬起头来，神色诧异，“难道你也知道金大头那些水族吗？”先知的眼中吃惊的神色一闪而过，旋即莞尔一笑，“原来你也早知道了，咱们俩不愧曾是一个人，闲余的时候，我喜欢下海遨游，原来你也一样，不错，我说的正是金大头他们守护的神蛋，很有可能，那正是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