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对面不识（下）

“咦？”张凡一愣，对方的反应相当奇怪。就算是个普通人，如果一醒来发现自己赤身**的躺在地上，边上还有个男人，第一反应肯定是拿东西遮住自己的身体。而一个好的特工，第一素质就是要将自己装得和普通人一样，所以很多反应已经训练得成了条件反射了。所以，他的反应，不管是作为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顶级特工，都很不正常！如果不是他在对方身上极其隐秘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记号——那个记号毫不起眼，就像是一颗很普通的痣——他还真的无法断定对方是不是自己认定的人物。一般的顶级特工身份都是绝对保密的，面目也不一定是真的，只有根据身份标识来确认，而这种身份标识，却是只有最上层的人物才知道。这次如果不是国安系统实在是没办法了，张凡也不见得能够知道怎么将这位王牌特工认出来。不过顶级特工的身份标识各不相同，张凡知道了这个对于国安系统并没什么威胁。“兄弟，你到底是谁？”张凡下了床，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对方迟迟没有动静，他有些不耐了。大概是声音大了些，龙一这下总算了稍微有了些反应，慢慢的将头抬了起来，愣愣的看着张凡。张凡这下可是真的吃了一惊。这个真的是那个王牌特工龙一么？眼前的脸上，除了一片迷茫，什么表情都没有。而本来在照片上看到的那双平凡之中闪烁着睿智的眼睛，此时也是变得一片空空洞洞，虽然好像是在看着张凡的脸，可是张凡却能感觉到，这双眼睛分明没有焦点！这，分明就是个白痴，而且是没有一点自我意识的白痴！“装傻？”这是涌上张凡脑海的第一个念头。龙一作为一个顶级的特工，在根本不知道情形如何的时候，是肯定会有一些掩饰自己身份的行为的。可是张凡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想。要知道装傻是最不明智的行为，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装失忆、装昏迷都比装傻要好——而且装成一个没有丝毫智力的傻子，就更加的不可思议了。这样对他的后续行动会造成极大的障碍，因为就算是当时骗过去了，只要稍微有一点正常人的行为都会引起怀疑。龙一现在的情形，分明是没有丝毫的意识。也就是说，他虽然看起来是醒了，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在昏迷着的！他所能有的，只不过是吃喝的本能而已！这种情形，比真正的昏迷还糟糕。昏迷只要醒了就能恢复自己的意识，可是龙一现在这种状况，要不就是已经根本没有了意识这种东西，要不就是和自己上次一样，被陷入了一个幻境，无法脱离！而这两种情形，都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龙一遇上了极度强大的精神攻击！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张凡把手伸到了龙一的面前，轻轻的晃动了一下。果然，龙一连眼皮都没动，仿佛这只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手根本不存在！“怎么会这样？”张凡皱了皱眉头，然后左手猛地一戳，食指狠狠的戳在龙一的第十三根脊椎之上！这里有一个很奇怪的穴道，只要戳中，在张凡的内息作用之下能够产生类似于烧红的针刺入脊椎的剧痛，而且这种剧痛是直接作用于神经系统的，不管谁都掩饰不了反应。如果龙一是被人侵入大脑造成了幻境的话，这下刺激一定能够让他醒过来。这可是张凡的杀手锏，百试百灵，唯一的缺点是无法作用于自身，要不在女伯爵房里那次他也不会陷入幻境之中了。可惜，龙一的脸上虽然出现了痛苦之色，全身的肌肉也剧烈的**了一下，眼神却没有丝毫清明的迹象。难道真的是已经完全丧失了自己的意识了？如果是真的，那就太恐怖了！要知道，能够坐到王牌特工这把交椅上，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最少他的神经只怕已经被锻炼得比钢线还要坚硬了。能够完全摧毁龙一的意识，那需要多大的能力？那最少在精神控制方面，要比张凡高上不止一个档次了！就算是在女伯爵房里暗算自己的那个人，也要比他弱上一筹。“妈的，到底超能力者不值钱了么？怎么随便跑出来两个都是这么恐怖的家伙？”张凡狠狠的骂了一声。要知道超能力者本身就很少，精神控制方面的超能力者更是凤毛麟角，之前那么多年，整个超能界还活着的精神控制方面的超能力者就只有张凡和另外一个巴西人，那个巴西人的能力还不如张凡。可是现在跑到阿尔卑斯一看，人家一下就出来俩！还一个个牛逼得吓死人！如果在平日，张凡是绝对不愿意和这种危险的家伙为敌的。精神控制方面的超能力者一旦争斗起来，后果是相当严重的。自从有记载以来，五十年来一共有五个精神控制方面的超能力者出现过，除了张凡和那个巴西人之外，一个家伙是年纪大了老死的，另外两个就是互相不服气，结果大拼了一场，结果两败俱伤死掉了。——一个家伙当场一头撞在墙壁上，脑袋开花，另外一个却是神经系统完全崩溃，在**拖了两年死了。张凡虽然很喜欢挑战，这种事情却是不会去做的。自己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私人侦探，这件事情也不见得很有趣（如果像个植物人一样躺在**过两年，那简直就是无趣之极），犯得着么？可惜现在，却是不由得他不管了。委托要不就不接，接了就要尽力，尽了力还不能完成那是能力问题，如果不尽力就放弃，那就是品行问题了。虽然张凡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是职业操守这一块，他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张凡也不废话了，直接扶起龙一的头，死死的盯住他的眼睛，思感就这么探了出去，准备直接到龙一的识海之中探询一下究竟。还未进入龙一的识海，张凡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龙一的识海根本就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这可和张凡平日侵入别人的思想中有很大的不同。张凡之前运用自己能力的时候，最大的烦恼就是对方的思维太杂太乱，无法得出自己想要的资讯——哪怕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他的脑海中所容纳的信息都是惊人的，若是真要一个个去看，只怕到了天荒地老也看不完。所以他才想到那种类似于催眠的诱导方法，让对方自己找出他想要的东西。可是现在，龙一的脑海之中却是空空荡荡，连一点信息都没有！很明显，龙一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他的思维都已经被硬生生的抹去了！难怪他根本就表现得像个白痴！“龙一，你真的没有一点意识了么？”张凡将思感从龙一的识海中退了出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听到这话，本来如同白痴一般空洞无物的龙一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