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穿治骊山

难道这个色狼真的有不轨的意图？这是小雪的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张凡一只手从背后抱住他，另一只手从随身的包裹之中，取出了两个便携式的防毒面具。冲着小雪眨了眨眼，确定小雪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之后，张凡才松开了她，然后递给她一个防毒面具。“怎么了？”屏住呼吸戴上那个防毒面具之后，小雪才敢大大的吸了一口气，转头问道。刚刚那一段路程，可把她给憋坏了。“这个石头肯定有透气的地方，要不我们刚刚在地面上的时候就不会感觉不到气闷。”张凡也带上了那个猪脸似的面具。“根据我们先前的推测，这里如果是始皇陵的那个通道的话，里面一定充满了水银蒸汽，那可是剧毒的玩意啊！”听到张凡的话，小雪点了点头。到底是出生入死过很多回的老鸟，行事和自己比起来确实有大大的不同。不知道为什么，两人都刻意回避了刚刚在石头之中的唇舌相交，虽然小雪对于张凡的那种憋气方法很是好奇。沉默了一下，张凡咳了一声：“好了，现在我们出去吧！记住，跟在我后面，一切行动要听指挥！”“知道啦！”小雪不耐烦的说了声，虽然隔着面具看不清脸，但是张凡还是能够想到小雪皱着鼻子的可爱模样。伸手噼里啪啦在那个键盘上按了一阵——那个小小的键盘很古怪，上面并不是常见的数字或者英文字母，而是排列着“甲乙丙丁”等等汉字。小雪瞄了一眼，大概是按照天干地支在排列的。这大概也是什么古老的机关吧！跟着张凡走出大石，小雪不由得让眼前的情形惊呆了！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甬道！虽然只有十米不到的高度，但是却足足有四十多米宽，清一色的花岗岩砌成，左右两边都看不到尽头。更让小雪觉得吃惊的是，在墙壁之上，每隔三米多就有一盏古色古香的油灯，而且上面还闪烁着火苗。一时间她甚至有位于一个晚间的大城市的街道上的错觉，那一盏一盏的油灯仿佛就是街边的路灯，绵延不绝。“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可是这个“久之”，也未免太久了吧？足足有两千多年了，这些人鱼灯还没灭？这到底是什么鱼啊？关于太史公的这段话，后世的注解很多，其中最有名最权威的一种说法就是：所谓人鱼膏，实际上是鲸鱼的脂肪。鲸鱼脂肪是很经烧的，用鲸鱼的脂肪制成的蜡烛，也的确可以燃很久。不过这下张凡和小雪可以肯定的告诉那些学者：他们错了！不但他们错了，连太史公也错了。这里并没有什么“烛”，只有一盏盏的油灯。不过能烧两千多年的油灯……啊啊啊啊啊，那实在是太恐怖了一点。“发什么呆啊，快走吧！”小雪正在浮想联翩呢，就听到耳边张凡叫唤着，紧接着脑袋上被拍了一下。“你没有看到那些灯么？”小雪很奇怪的瞥了张凡一眼，按理说张凡的好奇心比谁都强，怎么可能会对这些灯视而不见？“燃烧了两千多年呢！难道你不想看看？”张凡不由得笑了一下：“有什么好看的！”倒不是他没有好奇心，不过是这个问题齐白的笔记之中早就说明白了而已。虽然看上去很神秘，加上太史公的一番吹嘘，所以一般人看到这个景象肯定会被唬一跳。不过说穿了实在是不值一文：这些灯的灯座上都有一个管子，这个管子又连接到墙里的另外一条主要管道之中，灯座里面的油便是从那条管道中来的。至于那条管道连到什么地方，齐白也没有弄清楚，不过他猜测是一个巨大的密闭的储油池。这样，只要储油池里面储存的油足够的多，那这些油灯烧上几千年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一个如此巨大的储油池，那也是很惊人的事情了。——只是相对于号称千古一帝，富有四海的秦始皇来说，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知道，建筑这个始皇陵，当时可是征调了七十万人花了十几年的时间！燃烧还有一个需要，就是空气。看着眼前的油灯，很明显，始皇陵之中，一定是有和外界相连的地方，这儿的空气并不浑浊。把其中的奥秘和小雪一说，小雪也明白了，不由得有些丧气：“唉，我还以为有多神奇呢，原来不过如此！没劲！”张凡笑了笑，没说话。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看起来神奇得紧，可是一旦弄明白真相，就“不过如此”，没劲之极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头一动：自己的超能力，现在看起来也是神秘无比的事情，很多国家都做过研究，一直搞不懂是从哪里来的。可是要是有朝一日搞懂了，是不是也就是“不过如此”呢？“朝哪边走？”小雪拉了拉他的衣袖，打断了他的沉思。“根据齐白的记载，这边。”张凡朝右边指了指。“左边那条你别看看起来挺长的，那是油灯太昏暗了，朝前走只要过了两百多米就没路了。”“那这边呢？要走多远才到？”小雪踮起脚，顺着左边看了一下，想来是想证实张凡的话。不过很明显看不出什么来，只能叹了口气，然后回过头来问道。“十多公里吧。”张凡淡淡的回答。骊山离秦始皇陵的封土堆，远着呢！“这么远？”小雪皱了皱眉头，徒步行走十多公里，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的确是有些困难。“是啊，的确是太远了一点。”张凡眨了眨眼睛，又劝说起来：“要不这样，你先在这儿等着我，我回来的时候带着你一起上去？”说实话，到底能不能回来，他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这么说只是不想让小雪跟着一起冒险而已。齐白可是这一行的顶尖高手，最后都在始皇陵败走麦城，虽然勉强闯了出去，终归还落得个重伤不治。他虽然自信本事比齐白要高上一线——最少齐白没有他这样的超能力护身——但是能不能全身而退，还在未定之天。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是无论如何不能放弃的。神秘的东西，对他来说充满了吸引力，更何况上次在埃及的古烈金字塔之中了解到，始皇陵中可能存在着和他本身密切相关的秘密！他总是隐约有种预感，这次自己的冒险，可能就会将前面所遇到的疑团通通解开。但是这次冒险的过程一定是危机重重的，他实在是不想小雪跟着他一起遭到什么不测。——只是，按照小雪的性格，她会听从自己的劝告么？“不要小看人！”小雪的反应果然不出他所料，直接就撇了撇嘴，实打实的堵了回来：“不就是十多公里么？你能走，我就能走！”说着，还扬了扬头，轻轻的“哼”了一声。“对了，那块大石头到底是怎么被拉进来的？我怎么没有看到什么机关啊？”小雪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问道。张凡微微一笑，然后走到那块大石头的边上，指着大石的底部说到：“看到没有，这里还有一小部分是在地下！”虽然看起来很是严丝合缝，仿佛根本大石根本就是平放在地上一般，但是我很清楚，哪里有个凹陷，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块大石原本没有一块地方是平整的。“咦，真的哦！我刚刚还没有注意到呢！”小雪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机关是在这块石头底下？”“嗯。”我点点头。现在我可毫不怀疑这个机关根本不是齐白设置出来的——或者说，不可能是他一个人设计出来的。他一定是借助了始皇陵里面原有的一些机关，然后改造了一下，甚至可能根本这块石头的机关是原本就有的，只是被齐白发现了而已。不是不相信齐白这位盗墓天才的能力，而是这种大手笔，除非弄个工程队来，要一个人做出来，那实在是难比登天。“好了，别说这么多了，我们快走吧！”我摇了摇头，拉起小雪的手：“要知道这种密布着水银蒸汽的地方我可不敢进食，如果不赶快的话，说不定等下饿了都没法吃东西！”张凡刚刚掏出便携式的仪器检测了一下，这儿的水银蒸汽的密度，的确可以轻而易举的让我们两个中毒而死。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整个通道之中都会密布着这种剧毒的玩意，所以是绝对不能将口鼻**出来——也就是说，一直到走完这个通道的十多公里，不能吃东西，不能喝水。至于这个通道后面是不是会有安全的地方，这个张凡暂时还没去想。管他呢，车到山前必有路！——————————————————————————————一路无话。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小雪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可是走了五六公里之后，小丫头也没啥力气唠叨了，只是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张凡磨蹭。张凡看着小雪脸上冒出的一颗颗的汗珠和那已经涨的通红的脸蛋——便携式的简易防毒面具只能遮住口鼻和眼睛，脸上其他的地方还是能露出来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好笑。这个小丫头，看来还真是准备和他耗上了！一定要给自己争口气么？“好啦，停下来休息一会吧！”张凡突然停下了脚步。小丫头也停了下来，不过嘴上却是不肯服软：“怎么了，怎么不走了？本小姐我可是还精力十足，再走个十几二十公里都不在话下！难道是你自己走不动了么？”张凡简直哭笑不得，这小丫头，不嘴硬会死人么？“按照齐白的记载，前面这一段路会很危险，所以我才停下来休息一会集中精力的！”“很危险？怎么了？”小丫头的兴趣一下子高涨起来，仿佛张凡说的不是危险，而是有趣一般。“不知道。”张凡摇了摇头：“齐白的笔记里面没具体说，不过我估计应该就是机关弩矢一类的东西。”“机关弩矢？”小雪摇摇头：“这么多年了，就算是有机关，也差不多失效了吧？而且，即便是机关没有失效，这些弩矢我估计也锈蚀得差不多了！要知道，那个时代可是只有青铜器啊！”张凡心中苦笑不已，要是这个小丫头知道四五千年之前的甲虫还能够复活的话，就不会有这种念头了（因为不想太惊世骇俗，这段经历我并没有告诉他）。永远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你等等，我探察一下。”张凡摆了摆手：“既然齐白郑重其事的提醒，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个老狐狸可不会无的放矢。”张凡说完，朝前走了一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感觉顿时敏锐起来，无处不在的空气仿佛就是我的另一双耳目，四周的情形顿时被我了解个清清楚楚，包括前面的地板和两侧的墙壁，包括上面的天花板。可是当我看清楚之后，却不由得冒出了一身冷汗！古人，真是太厉害了！在左右和上方的三面墙壁之后，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几百张漆黑而巨大的弩，每张弩上面都有十根乌黑的箭，呈阶梯状的排列在弩身上。很明显，一旦机关发动，这十根箭就会一根接一根的放出去——弩的机关设置得巧妙之极，随着弓弦的绷直，十根箭并不是一起受力，而是轮流受力，所以射出去也就有一定的先后之分。当然，这么射很显然力道会有一定的削弱，但是因为几面墙壁之间的空间并不长，所以力道小一点也无所谓。而且看那些弩弓巨大的机身，就算是削弱了，张凡也毫不怀疑只要一箭就能要了我半条命。四面墙壁之间，只有脚下的地板下方没有弩箭。可是整个机关的中心点就在这个地方！几百张弩弓，都用无数的细丝连接到了前方几百米的一段地板下面。只要人一站上去，就会引发机关，一时之间，肯定是箭如雨下！更加危险的是，机关的触发处却是在整个机关的中段，一旦触动了机关，那就是进退不能了！又是一个“锦瑟”！难道这个机关，在两千多年前就已经被发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