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异党异心（九）

“凌叔，我父亲就是死于他们这种败类之手，而我发誓要成为警察，就是要除尽他们这种人，事到如今，你为什么还要护着他们……难不成……难不成你真的和他们有……”兰若云此时眼中已经红润，眼窝中充满了泪水……“我是败类？你说我是败类？”向天成听到兰若云的话，先是疑问了两句，接着，上前两步几乎是靠近了兰若云的身体，用手指着兰若云大声说道。^^“我要是败类的话，你早就死了，又岂能还在这里和我大哭小叫？你给我闭嘴……”而在向天成话音刚落，兰若云眼中早已经充盈的泪水忽然间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女孩子，终究是女孩子，即便兰若云她是警察，而且是经历过许多事情的警察再坚强，再有定力，那么她终究依然是女孩子，听到向天成如此的质问，再加上自知自己理亏，难免会如此，而向天成似乎也从未对女孩子发过脾气，而这次，似乎也是第一次，而对于兰若云，一个从小便自立要比任何男人都优秀的兰若云，也同样是第一次被同龄的男孩子如此质问。面对向天成的质问，兰若云不知道如何来回答，就算自己有理，或许在这种时候，兰若云也不能有所开口。此时，向天成以及兰若云两人四目相对，向天成手指兰若云，而兰若云手中的手枪，同样仍旧没有放下。由于向天成刚刚上前几步，他们两人的身体已经几乎紧挨着，所以此刻兰若云的手枪枪口，正顶在向天成的胸口，此刻，只要兰若云手指微微扣动手枪的扳机，向天成必中弹无疑，虽然说能否伤的了向天成是另外一说。但是对于此刻乃是普通人的凌军以及兰若云看来，向天成这是在找死……而此刻凌军看到这副情形，自然是相当的紧张，一来他生怕兰若云知法犯法，毕竟在警队中滥用死刑，是绝对不允许的，而二来，则是又怕向天成会被兰若云伤到，因为他知道向天成与自己女儿凌灵之间的关系，如果向天成在自己的地盘出了事，自己的女儿绝对会责怪自己。所以此刻他急忙上前将他们两人强行分开，而分他们两人开后，凌军则是站在向天成与兰若云中间，以防兰若云会做出傻事，毕竟他相信兰若云绝对不会在自己站在中间的时候，对向天成开枪。对于向天成离开J市之后的发展，凌军虽然无权过问，但是仍旧是了解一些，最起码一个统治全省在内的帮派，相信任何一个当地局长，都不会不闻不问的。而对于黑帮争斗之中的伤亡，也可以说是司空见惯的。就像凌军一样，虽然说是正直刚正，但是当年凌军他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的坐到市局局长的位置，还不是依靠向天成当年在J市的黑帮斗争？而且如果不是他给向天成一些方便，向天成也自然不会如此顺利的拿下五虎，统一了J市。或许这并不能叫做官黑勾结，只能算上是各得其利而已。而此时，凌军之所以保护这向天成，除了凌灵那一方面之外，或许还有另一方面，那就是他希望自己的位置能够坐稳，毕竟如果向天成，这个在全省有着数千帮众的老大在自己出了事，万一那些帮众来J市闹事，那么，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了的，而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么自己的这个局长位置可就真的做不久了。而当向天成被凌军在遮挡之下退后几步之后，凌军急忙对向天成问道。“小成，你听你刚刚的话，是不是说你有办法解决此事，如果是的话，你就直说吧……”而听到凌军的话，向天成眉头微皱，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副极为不甘的表情，而这副不甘，自然是对兰若云的责问没有尽兴，可是此时凌军既然已经开口，向天成只好对凌军说道。“凌叔，真不明白她究竟是在干什么……一个女孩，非要做什么女警？就算做女警也就罢了，好好做她的分内的事情不就结了？还苦苦追逼我……要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我真的想好好让她清醒清醒……”说罢，向天成伸手入怀，将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扔给自己身前的凌军。这个证件，自然不是别的证件，正是上面印有“Z国特殊战斗部”字样的证件，而凌军看到这个证件，面色当即一紧。虽然说仅仅凭借一个局长，是绝对没有权利接触向天成他们这样的部门的，而这种证件，更是不可能见到。但是他多年来从政，特别是警察部门长久以来这方面的经验，他能够感觉得到这个证件的分量，毕竟上面的国徽，不是随便一个部门就能拥有的。“小成……这是……”看到证件之上的几个大字以及国徽后，凌军并没有急于翻开，而是拿着这个证件，眉头微皱的看向向天成……对他低声问道。“这是我的证件，她不是说要治我得罪吗？那么就请您告诉她，她有权利治我得罪吗？别说她，就是在咱们国家之内，除了一二号人物之外，也没人敢治我的罪。”向天成指着此刻泪痕犹见，仍旧拿着枪对准自己的兰若云说道。而听到向天成的话，此刻兰若云虽然已经不再流泪，但是却表现出一副十分不解的表情，没有理会凌军，也同样没有理会向天成的问话，将自己的手枪先行收好后，走到凌军身前，将他手中的证件抢了过来。“上校？国安部？”看着证件之中，只有简单的几行字以及向天成的照片之后，兰若云抬起头看向凌军……而听到兰若云的话，凌军也急忙将证件拿了过来，仔细的查看证件之中的内容。“国安部？我怎么就不知道国安部里面哪里有带军衔的？而且我也从来没听过什么特殊战斗部的部门，这分明就是你假造的……想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蒙骗我，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在证件被凌军拿走后，兰若云对向天成说道。“第一，国安部并非没有带军衔的，而是说带军衔的人十分少而已。第二，你没有听说过我所在的这个部门，不代表他就不存在。你明白吗？不要以你一个小小的副局来看待国家，国家之中还有许多外界不为人知的部门，这些，根本不是你能接触到的，别怪我不提醒你，如果你把我的身份泄露出去，也就是等于泄露了国家机密，后果，你应该可想而知……”向天成此刻所说的这番话语，完全的就是在警告兰若云。如果说兰若云之前是在苦苦紧逼向天成，那么此刻向天成就是在威逼，用自己的权利在打击兰若云。或许这并不是向天成的本意，毕竟向天成一直以来对于敌人都是可以用残忍来说，但是对于自己人，或者说是朋友之间，向天成大部分都是在忍让，可是此刻，面对可以说是自己女朋友的姐妹的时候，向天成却没有半点忍让的意思，难道说向天成真的是这样容易被激怒，是这样对于女子咄咄相逼吗？是这样不冷静的吗？很明显，不是的，向天成此刻完全是在让兰若云这样一个已经有些目中无人的女孩子冷静下来，俗话说，没有人不怜香惜玉，向天成自然也是同样。这次兰若云是遇到了自己，自己可以不和他计较，可是如果遇到了别人呢？难道别人会客气不成？当然不会，向天成此刻只是想要兰若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而已，不要以为自己是个副局，就可以目中无人。而此时，向天成的目的，或许已经达到了，自己的这个身份足够让她醒悟过来，而听到向天成话语的兰若云，此时当即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知道，的确，就像向天成所说的一样，她自己其实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假的证件，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这样的一个部门，她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想唬向天成一下，可是向天成又岂是她能唬的住的人？而此刻，兰若云只好转过身，向凌军看去，希望凌军能够给自己一些提示，或者是一些台阶也好。而看到兰若云如此的凌军，深呼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先是对向天成行了一个比向天成标准百倍的军礼后，对向天成说道。“此时已经不能在称呼你小成了，应该称你为向上校才对，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支队伍的人，的确，就像你说的一样，在我们这里，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来抓捕你……你……”“凌叔……这……这是真的？”在凌军还没有说完，兰若云便打断了凌军的话说道，一脸有些莫名其妙，或者说是难以置信的表情。而听到兰若云的话，凌军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当然是真的，难道你认为国安部的大印是假的不成？而且曾经我在军队服役的时候，就听说过这支队伍，而我的一些战友似乎也曾经被这支队伍挑选过，但是很可惜，他们都没能进去，而且他们回到部队之中之后，皆是守口如瓶，谁也没有说过一丝，可见他们的保密程度，而我之所以听到了一些，也是因为当时我的一位战友在睡梦中说起的一些梦话而已，虽然不敢肯定，但是这个证件确确实实是真的。”说罢，凌军转身对向天成说道。“向上校，现在，你可以离开了，相信没有人能够阻止你……”而当凌军说完这句话，兰若云又开口制止说道。“凌叔，如果他走了，省厅里面下来的人，我们要如何交代？”此刻，兰若云似乎已经相信了向天成的身份，因为毕竟凌军已经开口了，而且更是连对向天成的称呼都改了，兰若云又怎么能不相信呢？即便兰若云不相信，现在也已经说是无可奈何了，所以此刻，兰若云也只能按照凌军的意思来。“放心，你照实直说，就说是我，如果他们不信，就让他们去H市找那里的H市的市长，或者直接去H市的驻军师部去找那里的师长，他们会证实我的身份的。”在听到兰若云的担心后，向天成说道。“向上校……这是……师长？他们知道你的身份？”而向天成听到凌军的话，急忙说道。“凌叔，您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就成，毕竟这个上校，不过就是个虚构的头衔而已，再者说，等会我去您家拜访的时候，您总不能还这样称呼我吧……毕竟您可是我的长辈……至于他们知道我的身份……那是因为上次H市的暴乱，相信你也听说了吧，那次的事情，是我找师部出动摆平的……所以，他们知道……”而听到向天成的这番话，凌军也是露出了笑脸，对向天成说道。“原来是这样，好啊，我凌军能够有你这样一个女婿，也算上天待我不薄啊……”说罢，凌军将手中的证件递还给向天成，对向天成说道。“咱们出去上我的办公室谈吧，在这里，实在有些不舒服。”“好……”听到凌军的话，向天成应到，说罢，凌军便带着向天成两人并排走出了审讯室，只留下兰若云一个人在里面。而在他们两人走出去后，一直守在门外的那名抓向天成回来的队长，急忙跑了进来，对兰若云说道。“副局，怎么回事？他……”可是他还没有说完，便被兰若云摆手打断，说道。“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吧……”“什么？这……”听到兰若云竟然如此说话，这名队长惊诧道。“他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权限，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人，所以这次的事情，你不要泄露出去，一定要保守住，不然，你我都会有危险。你明白吗？”兰若云看到他如此激动，急忙说道。“嗯……我……我知道了……”听到兰若云的话，这名队长应到，而说罢，他急忙接着说道。“那……那个叫做王强的人呢？咱们也动不得吗？”“算了……一并放了吧……你去把门打开，让他自行离去便罢。”兰若云说罢，将审讯室的椅子拉到自己身后，缓缓的坐下，面色十分的难看。而在兰若云坐下没多久，门外便跑来一名警察，对兰若云说道。“副局，局长请你去他办公室一趟……”“哦……我知道了……我等会就去……”兰若云低声说道，但是并没有动身……十分钟之后，正在凌军办公室交谈的向天成听到了一声敲门声。而来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与向天成针锋相对的兰若云。在兰若云出现在办公室之后，凌军并没有开口，而是向天成率先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对她说道。“与其叫你兰局长，我觉得还是叫你若云更加亲近一些……”“免了，我可经不起这个称呼……向上校。”听到向天成的话，兰若云看都没看向天成，说道。说罢，直径坐到了办公室之内的沙发上。而看到如此，向天成摇了摇头，走到兰若云身边，说道。“你记恨黑社会，这点我不反对，因为我也反对黑社会的存在。”还没等向天成说完，兰若云便不禁嗤笑一声，说道。“你也反对？如果你反对的话，你现在就要你的手下全部解散，如何？”“解散？好啊，我恨不得解散，解散之后，我更加轻松了，更加无忧无虑了，不用肩膀上扛着这么多的责任……”听到兰若云的话，向天成大声笑道。而笑罢，向天成却一转口气，接着说道。“我解散了天帮之后，起码可以有将近上万人脱离天帮，重归自由，可是，你别忘了，这些人我都是从哪里得到的，他们这些人又都是什么人，他们这些人在解散之后，能够做什么呢？他们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我在各个帮派的斗争之中收编的，也就是说他们在加入天帮之前，就已经是黑社会了，而且他们中，大部分人文化都不高，有的甚至小学都没毕业，这样的人，如果天帮不存在了，他们如何生活？只会打仗的他们，难道回去干那些苦力，或者是做白领不成？当然不会，他们除了打家劫舍之外，什么都不会，与其让他们一盘散沙，我何不让他们成为一个能够稍微有力的团体？当年天帮未出现之时，J市，乃至H市，何处不是黑帮？何处不是争斗？真可谓夜夜都在争斗，而现在呢？在我天帮统一之下，这种争斗还会有吗？相信这一切，已经显而易见，不需要我在多说什么。”“可是……可是即便是这样，那么你还不是黑社会？还不是做着非法的生意？”听到向天成的话，兰若云继续问道。“那我问你，什么才叫太平？难道说这些坏人都不存在了，就叫做太平？不会，坏人永远都会存在的，关键就是看你如何来控制……如何来利用这些……”向天成摇头说道。“说的好听……我承认我说不过你……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赞同你的观点……”听到向天成的话，兰若云冷哼一声说道。“你赞同不赞同不要紧，事实摆在眼前，J市在天帮的统治之下，不会再有黑帮的斗争，H市在天帮的统治之下，同样安定繁荣……这种状况，你又作何解释呢？”向天成听到兰若云的话，无奈的苦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