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会有无数的选择出现在面前,有的或许只是诸如晚饭吃面或者吃饭,但是有的,却决定了你是死,还是活。比如眼前这个。同样黑漆漆的三条路,但是却可能带来截然不同的三种命运。站在洞口犹豫了一下,古熙先开口道:“走这边吧。”他指的,是中间的一条路,乍一看,看不出来和旁的有什么不同。但是仔细一看,地面上,却是有被人踩过的痕迹。似乎在不久之前,刚有人或者有什么动物从这里过去。“为什么走中间?”我还没问,靳宸先问了,虽然长得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但其实他一点儿都不是个客气的人,特别是对于他来说,古熙是个不值得信任的陌生人。而这个选择,却人命关天。“刚才那伙人走的是中间。”古熙坦然:“我们是误打误撞的,但他们是有备而来。我觉得应该信任他们的选择。只要我们注意一点,跟他们保持差距,那他们即可以给我们探路,又不会代理威胁。”这话倒是也不无道理,靳宸看了我一眼,刚要点头,我却脱口而出:“不。”可能是我这话语气有些不对,有点太过激烈了一些,他们两人都被吓了一跳,靳宸甚至左右看了看,这才道:“怎么了?”就在刚才他们说话的空挡里,我无意的四下张望,三条路都是黑的,和整个环境融为一体,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我本来也没有什么想法,不过是漫无目的的看了过去,但是视线落在左边的时候,猛地一个激灵。我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看到一双眼睛。一双我见过无数次的,怨毒的,狭长的,挑着眉梢的桃花眼。在梦中,一次又一次的,在我被铺天盖地的湖水淹没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冷冷的,带着怨恨和狠毒,看着我。就像是有着宿世的仇怨,恨不得将我抽经剥皮一般。但是我曾近过无数次绞尽脑汁的回忆过一次又一次,我顶多也就是不懂事的小时候偶尔做过一些用小虫子吓唬女孩子这样的事情来,怎么也不至于让人恨成这样吧。那双眼睛一闪即逝,随即便隐没在黑暗中,但是只这一眼,我却是生生的出了一声冷汗。理智告诉自己,有多远跑多远,离的越远越好。但是直觉却似乎知道,如果不能将这事情弄明白清楚,我一辈子也无法从这双怨毒的眼光中脱身,或许有一天,真的,会将自己埋葬在一片冰冷的湖水之中,永无重见光明之日。靳宸和我离得近,虽然手电筒的光线不明,却还是一眼便看见了我的变化,伸手在我额头摸了一把,皱眉道:“怎么了,你是冷,还是热……”短短这一瞬,我身上的衣服尽湿,仿佛是刚刚从河里游了一圈回来一样。我缓了一口气,从黑暗中收回视线,抹了抹额上的冷汗,正色道:“说不清楚,只是我的直觉,我觉得我应该走这条路。不过,古熙说的有道理,靳宸,我们可以分开走……”“想什么呢。”靳宸皱了皱眉,然后转脸对古熙道:“我们从这边走,你呢?”我拍了拍靳宸的肩膀,是兄弟就什么话也不需要多说。如果现在是靳宸指着其中的一条路说要走,那条路很有可能可以找到他的妹妹,即使知道要凶险很多,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跟着走的。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需要信任和合作。而古熙,即使这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但是我们之间却没有信任。在这样的地下,一个不能被信任的伙伴,要比无数危险的敌人更可怕。能明显看出来古熙很有些为难的样子,如果不是不现实,他都想把我们打昏了直接抗着往他选的路走了。其实这也叫人觉得怀疑,他说的理由固然是有道理的,但是对方是曾经想要他命的一群亡命之徒,即便是他们在前我们在后,万一碰上了呢?我们可以和晰吼珍珠蝠这样的野兽展开搏斗,而且还可以斗智斗勇,未必会落下风。但是和一群,在古熙说来有六七个而且拿着真枪实弹的匪徒火拼,我们连个热兵器都没有,凭什么和他们火拼?做了决定,我便不想再多等一时片刻。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催促我快一点,再快一点,揭开谜底,不论是好还是坏。黑暗中似乎有一双手在召唤,来啊,来啊,我等你很久,很久了……我和靳宸重新把装备整理了一下,而意外的是,古熙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和我们同路。进入岔路之后,环境变的越加恶劣,虽然一时没有遇到什么带来危险的猛兽,但是人工铺就的路结束之后,到了变的难走起来。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崎岖的河床边,不时的还要攀过一人高的石壁,幸而古熙的背包里有专业的攀岩设备,虽然一个人的三个人用麻烦了一些,但是好在都不是难度太大的角度,勉强也还可以承受。我们两个当时是打着探索湖底的目的下来的,只带了一套潜水器材,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湖地下竟然别有洞天,所以比起来,古熙确实是有备而来。翻过一块巨石,我们找了个稍微干燥的地方坐下来稍事休息,靳宸是最后一个过来的,下来的时候因为石面上的青苔滑了一下,手撑着石壁才稳住身形。我看着他踉跄了一下,忙起来打算接他一把,可是看他的动作,却好像缓了一缓,然后停住了,站稳了之后,没有往下来,而是凑到了石壁边,从口袋里掏出手电咬在嘴里,又拿了匕首,在墙上一下一下的刮着,像是发现了什么。“看什么呢?”我好奇的走了过去,从他嘴里把电筒抽出来,替他拿着照着墙上,一边也跟着看过去。这地下洞穴,已经不知道存在几百年几千年了,因为地下河常年潮湿所以石壁,有着厚厚的一层青苔。刚才为了固定,古熙上来的时候刮开了一点墙面,靳宸真会儿一手撑着的地方,就是挂掉了伪装的石壁。“墙上有字。”靳宸用匕首小心翼翼的将凌乱的苔藓挑开,凑过去看,然后脸色一点一点的沉重起来。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