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洛雯儿观察了一会,觉得他之所以醒目完全是因为太过“活泼”。她不知道天牢外是否还有人营救,仅看闯入这二人……蓝袍者身姿矫健,出手稳重,招无虚发,且面容冷肃,尤其是下颌,刚正坚定,可见性格亦是中规中矩,坚韧不拔。而那个白衣服的……简直就像一只菜粉蝶,上下翻飞,不似来救人,倒像是在表演。手里还拿着把扇子,一会展开,一会合拢,一会敲这个狱卒的头,一会点那个狱卒的腿弯,一会又搔另个狱卒的痒……花样百出,折腾个不停,不过却也功力不凡,看似轻松,然而挥洒之间,已将对手撂倒一片。他还抽空转了头……洛雯儿方发现,此人还戴了个面具。玉质,镶宝嵌晶,周围还覆着一圈细碎的羽毛,极是华贵,就这么转头之际,已在暗淡的灯光下牵出数道亮丽的光烟。洛雯儿只专心致志的盯着那面具看,却见他唇角一弯……下颌不似蓝袍者生硬方正,而是弧线优美,亦不乏阳刚之气。且他的唇形极是好看,应是不语亦似笑的那种,尤其是这么一弯,温润儒雅,却又带出几分邪魅。应是美男一枚,可是她却皱起了眉,因为她方与他的目光对上,他便冲她挤了挤眼。轻佻!她回了他一瞪,别过脸去。他却蹦到跟前:“美人,你叫什么名字?”他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高贵而亲切,却又透着些许疏离与落寞。他是什么人?“美人,我来保护你,好不好?”话音未落,大概是因为受到了前面狱卒的进攻,他的手肘往后一收,恰恰碰到她的胸口。“好软……”他回了头,语气狎昵。洛雯儿当即腿一抬。他身形一动,轻飘飘的落到旁边,却不忘冲她吹了声口哨:“美人好凶(好胸)!”原本是沉寂如坟墓般的天牢,此刻却涌进无数的狱卒,蚂蚁一般压过来,可是前来救援的只有这么两个。“公子,带吴先生走!”蓝袍者发话,语气如他的神色一般冷硬。白衣人点头,偏头望向洛雯儿:“美人,要不要跟我们走?”洛雯儿是想借机离开的,可是那个曾经轻薄于她的狱卒忽然爬过来抱住她的脚,被打得肿如猪头的脸高高仰起,奋力叫道:“你不能走。你走了就是逃狱,必处死刑。你不是要见王上吗?我帮你通融……”其实他不过是看出这突然闯入的二人是奔着那老头来的,而且武功高强,他们这些人根本不是对手,可若是两个都被劫走了,他还有命活吗?至少留下一个,他还能有个交代。洛雯儿不知道以这个狱卒的身份,是根本见不到国主的,她只看着眼前乌压压的人群,料想逃脱定然困难。这俩人虽然看着武功不错,却不是千羽翼,而且她发现,二人只伤人,不杀人……当然,她并非亲历过战场便嗜血成性了,也明白杀害“警察”罪加一等,人家自是不愿没事找事,何况他们本就不是为救她而来,如何能够尽心尽力?没准中途她就被就地正|法了。而若留下来,不仅不触犯刑法,又免除了风险,没准被定为污点证人,“戴罪立功”,更能见到国主,到时……关键是她这个来自现代的人,在这样紧急的时刻,能够考虑到的,首选是法律的要害。而偏偏在这时,白衣人又暧昧的说了句:“跟我走吧,我会对你好的……”她当即厌恶的避开他伸向她的手。若是当真跟他们走,岂非才出狼窝,又入虎穴?“美人,你难道要听他胡说?他不过是个低等小吏,如何有机会得见王上?而且一旦我们走了,他为了立功,还要把你定为我们的同谋,到时,你要怎样交代我们的行踪?交代不出,便是酷刑加身,到最后,就是十个你也不够他们切片儿的……”白衣人一边继续表演他的优雅,一边慢条斯理,还不忘冲她飞媚眼:“我可舍不得这么漂亮的人儿被割得七零八落……”洛雯儿听得胆寒,可是那狱卒又在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纵使你们逃到天涯海角,英明的国主也定会将你们捉拿归案。我好心告诉你,我们的人正在赶来,弃暗投明,方是阳关大道。”似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外面又传来一阵呐喊并脚步声。原本空旷的监牢,现在被挤得几乎要爆炸。“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蓝袍者低喝,倒夹起老头,纵身跃起,竟是踩着狱卒的脑袋往外奔去。老头脸朝后,死死的盯住洛雯儿,忽然声嘶力竭的叫道:“带上她,她还欠我诊费……”白衣人仿佛就在等着这至关重要的一句,不待话音落地,一把拉过她,搂在怀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微弯的唇瓣恰到好处的擦过她的眉梢。色狼!洛雯儿正要发怒,然而身子一轻,竟是凌空而起。白衣人携着她,果真如蝴蝶一般,掠过众人的头顶,翩然而轻盈的向着走廊深处的一线光亮飞去……==========果真如电视演的一般,他们在前面逃,后面是一大群人在追。蓝袍者夹着老头一脸郑重的飞奔,白衣人却丝毫不觉紧张,倒似玩乐,明明可以跑得更快,却偏偏一会快一会慢,仿佛故意逗着后面的追兵玩。这人能不能有点正事?洛雯儿气得不行:“放我下来,我自己跑!”“终于下定决心了?”白衣人唇角翘得魅惑,可是没有放开她,反抱得更紧,亲切而疏离的淡香就落在她的耳畔:“可是我还没抱够呢……”“你……”“你是说,我们应该找个机会单独聊聊?好!”不等洛雯儿瞪眼,带着她三纵两纵,竟是跑到了蓝袍者和老头的前面,且身子一倾,彷若滑翔般直向前掠去。蓝袍者眉目一沉,臂间一紧,足下发力,也不顾胳膊底下突然叫得惨烈的老头,飞速追去。只眨眼的工夫,就将追兵落得不见踪影。洛雯儿只觉风声入耳,风刀割面,不觉微偏了头,避开那迎面的劲风。而一只手,温柔的拂过她的发心,挡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