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那瘦巴巴的样子,还破了相了……既然主子心意已定,其他人还有什么话说?于是便准备下手。“慢!”茹妃手一抬,众人立刻住手。怎么?改主意了?茹妃下了台阶,慢慢踱到洛雯儿身边,居高临下的看她。良久……“把你调香的配方交出来!”洛雯儿本自恐惧,一听这话,要不是愤怒得要命,她都要笑出声来。“交出来!”下句按理应该是“免你不死”,或者是“让你死得痛快些”,可是茹妃却来了句:“反正你死了也没用了。”拧了眉,美眸忽然瞪起:“说,你平时都是拿什么勾引的王上?”洛雯儿连笑都要无力了,只冷冷的盯着她。“不说是吗?那就尝尝本宫的厉害,到时,怕是你想说,本宫都不想听呢。”语毕,一使眼色,宫人立即上前,举着烧红的烙铁,却有些迟疑,睇向茹妃,示意先烫哪才好。“蠢货!”淑妃怒。自是先烫脸,把她彻底变丑,到时千羽墨即便见了,亦是惊恐,哪还有工夫喜欢她?就连曾经的恩爱怕是都一扫而空,只余憎恶了吧。再说,毁了她的脸,谁还知道她是谁?宫里不过是少了个尚仪,谁又知道去了哪?于是,漆黑的烙铁此刻仿佛镶了颗璀璨的宝珠,狞笑着向洛雯儿接近,袅袅腾起的白烟带起“滋啦”一声轻响……她鬓边的头发霎时被烫焦,贴在脸上,发出难闻的气味。洛雯儿不敢挣扎,因为挣扎可能使自己直接撞上去,而且,她被捆得死死的,挣扎会有用吗?可是依旧偏了脸,这是一种求生的本能,却不能躲避那灼烫的宝珠。“哈哈……”茹妃忽然狂笑:“知道念青那个贱货是怎么死的吗?”即将触到脸颊的烙铁忽然停下,撤开。绷紧的身心霎时一松,转而生疑……茹妃不会是打算放过她吧?疑虑很快得解,因为身下忽然一凉……裙子被扯了下去,而那个手持烙铁的人已经站在了她的脚边,那团鲜艳的火红正对着她,开动……茹妃笑得愈发嚣张:“你们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吗?我倒要看看,这回你要怎么勾引!哈哈哈……念青当时可是很享受,叫得很欢呢……”是那鲜红迸进了眼中吗?洛雯儿怎么觉得眼睛里燃烧的尽是怒火?念青竟是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死的,怪不得盼云说看不到伤痕,如今,竟是要用同样卑鄙的手段对付她吗?她开始挣扎,茹妃的笑声便在她的挣扎中愈发嘹亮。似是想要主子更享受这将万物掌攥于手的过程,又似是想要洛雯儿更“享受”这身临深渊的恐惧,烙铁极是缓慢的向她步步逼近。热气烘烤下,雪白的亵裤在微微颤抖,无声无息的就皱了一小块,然后融化出一个小洞,再渐渐变大,就好像一张张受到惊吓而张开的嘴。洛雯儿不再挣扎,只抿紧唇,缓缓闭了眼。阿墨,你等不到我回去了……==========有人忽然爆出一声惊叫,而茹妃的笑声已经飙到一个接近凄厉的高音,却亦戛然而止,洛雯儿大腿的内侧骤然巨烫,任是她再如何隐忍,亦忍不住惨叫起来。她睁开眼,正见盼云与行刑者一同仆倒在地,而那个火红的烙铁在空中翻了几翻,直直砸到茹妃脚下,当即火星四溅。茹妃尖叫着跳开,大怒:“贱人,竟敢偷袭本宫?”洛雯儿真恨不能跳起来暴打她一顿。茹妃抖着手指,也不知在指谁:“给本宫烙,给本宫把她烙成灰!”众人顿时又忙碌起来。然而就在他们重新烧红了烙铁向洛雯儿扑过来时,紧闭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千羽墨出现在门口,一身的怒气,雪衣翻卷。目光只一落,便定在洛雯儿身上,更定在她腿内那一块又黑又红的伤口上……就仿佛掉在雪地里的一块燃烧的炭,烫得他眼角狂跳。茹妃怔了怔,突然尖叫着冲向拿着烙铁的那个人,一巴掌将其打翻,随手夺了烙铁,便往那个嬷嬷的嘴上烙去。惊叫只响了一半,因为嬷嬷的嘴已经被烙得粘在了一起,连鼻子带下巴是一团焦糊。她只能呜呜着翻滚,屋子里一片焦肉的臭气。“大胆,竟敢对洛尚仪无礼!来人,拖下去,杖毙!”茹妃尖声怒喝。千羽墨已经移到洛雯儿身边,只一下,便断了所有的捆缚。他卸了衣袍,包住了她。茹妃气得嘴角直抽。千羽墨甫一出现在门口,她就注意到,他的袍子不过是披在身上,可见这个贱人来此之前二人正打算做什么。这个贱人……这个贱人……自己方才怎么就心慈手软,没有直接杀死她?茹妃立即汪出两眼泪,瘪了唇,迎上去:“王上……”“滚——”千羽墨手一挥,茹妃当真滚飞出去,且直直向着那尚冒着烟又粘着那位嬷嬷的焦肉的烙铁砸去。茹妃吓得嗷嗷大叫,还是贴身的宫女不顾危险的及时扑到烙铁上。几乎是与此同时,茹妃砸到她身上,顿时,惨叫再次充斥了这间暗室。千羽墨眼角一跳,正要结果了她,怎奈洛雯儿牵着他的袖口,摇了摇头。她满头的汗珠,脸色赛雪,嘴唇因为疼痛已变得苍白,又被牙齿咬出了几个口子,血肉模糊。她想说什么,可是嘴动了动,人却晕了过去。“云彩,云彩……”千羽墨当即心如刀绞。“主子,主子,洛尚仪伤得不轻,还是……”胡纶小心翼翼的提醒。千羽墨立即抱起洛雯儿。临出门,忽的眸光一扫。茹妃在他这种扫视下缩了缩,尖叫顿止。千羽墨冷冷的收回目光……他不明白云彩为什么不让自己杀那个毒妇,可既然云彩说了……怀抱收紧,努力压下手臂的怒吼。跨出门,大步离去。==========茹妃依旧坐在原地,身下那个替她挡了一劫的宫女已经昏死过去。此番,她的确毫发无损,然而看着千羽墨头也不回的离去,她忽然觉得有一种多年来被自己引以为荣却已所剩无几的东西,如今永远的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