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歇脚处,从峭壁的角落里,看到了几株青色的植物,没人叫得出名字来,钱教授小心地取了一株,用纸包好,放进了包里,说要带回去作为研究的样本。少量的青苔散布在向下延伸的阶梯上。看着这里的一切,钱教授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奇怪,这里的天气和墨脱那一带倒是有些相像。”杰布说道:“是呀,钱教授,我没去过墨脱,但是我听说那里有‘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之说。”马强问道:“怎么讲?”梅青笑道:“笨!还一直以为你真的聪明呐!就是说,那里的气候变化很大,一个山上有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我说的对吧,钱教授?”钱教授答道:“对!就是这么个道理。”杰布帮着扎巴把马夹解了下来,又仔细看了看扎巴的伤口,好了很多,已经结了痂,杰布心里踏实起来。昨天临睡之前,索朗占堆又帮着扎巴的伤口上了一次药,看来他的药还真是不错。马强乐了,说道:“看来这魏摩隆仁还真是个神奇的好地方!难怪他们在这里住着不愿意出来。等我以后老了,也搬到这来养老。对了,钱教授,我听说,阿里那个地方好像也有个叫魏摩隆仁的地方吧?”钱教授答道:“是的!阿里地区的魏摩隆仁只是一个小地方,和传说中的魏摩隆仁似乎联系不大,比如,我们老家的县城还有北京路、上海路呢。我想,这一点很容易理解。”提起了老家,钱教授似乎想起了一件心事,脸色沉了下来,向马强伸出手来,说道:“小马,手机借我用用,我给家里打个电话,今天是我女儿结婚的日子。”钱教授平时不用手机,也没买过。马强赶紧掏出手机递给了钱教授,很是吃惊地说道:“啊,钱教授,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女儿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在身边?回去老伴一准儿要骂你。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们这些一门心思搞研究的专家学者,把什么都能够抛开。”钱教授叹了一口气,没说话,按起了家里的号码。一连打了几次,似是打不通,皱起了眉头,把手机递给马强,说道:“小马给看看,手机我不大会用,怎么老是打不通?”马强接过手机一看,惊道:“没信号了!梅青,看看你的手机有没有信号?”梅青赶紧也掏出手机,看了看,惊叫起来:“我的也没信号了!我还纳闷呢,我这每天都有几十条短信,打昨天起,就一条也没有收到过。”说完,又讪笑着看了马强一眼,说道:“你可别乱猜疑,都是我的姐妹们给我发的,大多是一些笑话和幽默……”话没说完,马强就打断了她,说道:“谁稀罕吃你的醋!爱跟谁聊跟谁聊。真有个小帅哥把你给拐跑了,我还巴不得呢。”梅青一听,气得粉脸罩起了寒霜,怒道:“你!?马强!你什么意思?”钱教授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年轻人在一起,要互相珍惜,别动不动吵啊闹的,伤感情。小马也真是,以后说话要注意,别动不动就出口伤人,梅青也是,马强这不是和你开玩笑的吗?”钱教授把二人各打了一个大板。大家看到钱教授的脸色不大好看,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埋怨他们,只是因为女儿的事情,心情不好。马强和梅青互相看了一眼,梅青恼怒地把眼一瞪,马强扮了一个鬼脸,随即,二人同时默默地笑了。这一个举动,被杰布看了个正着,杰布笑了,刚要说话,忽听远处深谷中,猛地传来一阵急促似是爆竹的声音,夹杂着几声“轰”的巨大声响,在深谷中回响着。众人一惊,凝神静听起来,暴雨般的声音持续了一会儿,便又渐渐地稀疏起来,仍然响个不停。梅青惊讶地叫道:“谁在山谷里放鞭炮?这么热闹?”马强警觉地站起身,冷静地说道:“不是鞭炮!是枪声!冲锋枪的声音!还有手雷的爆炸声!刚才是连发,现在都改了点射。索朗占堆,把猎枪的子弹压上!”说完,麻利从包中取出了他的那支仿六四式手枪,和一个装着子弹的纸盒,很老练地往弹匣里压满了七发子弹,六四的弹匣容量是七发。压完后,纸盒子里的子弹已经不多了,大概还有十来颗,马强把剩余的子弹全塞进了口袋。紧接着,马强又紧张地说道:“收拾一下行李,呆在原处,贴近山边。我先下去看看,你们千万不要乱跑。索朗占堆,注意警戒,把大家照顾好!”索朗占堆用力地点了点头。钱教授吃惊地问道:“你肯定是枪声?没听错吧?”钱教授也开始紧张起来。马强眉头一皱,不容质疑地说道:“我马强是枪林弹雨中闯出来的!会听错?”杰布说道:“奇怪!哪来的枪声?听上去还挺激烈!马大哥,我跟你一起去!”马强严厉地喝道:“你们全部留下!别给我添乱了。注意,要尽量贴紧山边隐蔽。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慌乱!”马强的语气坚决又果断,神态俨然一名战场的指挥官,让人对他的命令不容质疑,更不允许有任何的违抗。说完话,马强脱掉了外套,扔到了地上,又从包里拿出了望远镜挂上脖颈,拿出一把藏刀别到腰间,端着手枪,向着远方的阶梯转弯处奔了过去。梅青担心地喊了一声:“小心呀!”杰布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去,拍了拍扎巴的身体,说道:“扎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