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尔一边细心地擦着枪,一边在嗓子里低低地哼起了他们草原上的民歌:翠绿的草地上走着白羊,羊群象珍珠撒在绿绒上,无边的草原,我们的故乡……巴特尔参军入伍之前,是内蒙草原上一位普通的蒙古族牧民。坐在帐篷附近,在静寂的雪野上,他想起了美丽的草原,想起自己心爱的姑娘,一边擦着枪,禁不住脸庞上泛起了会心的笑容。忽然,巴特尔似乎觉得不远处的雪地上有银光一闪,他的反应很迅速,警觉地扔掉了手中的鹿皮,迅速把枪口指向了那里,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怀疑是自己眼花了,他还是站起身,很谨慎地四处察看了一番,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他记得连长诺日朗曾经对他们说过:一名警戒人员的疏忽,很可能会把整个团队置入死地。巴特尔很有耐心地盯在刚才银光闪动的雪地上,同时用眼睛的余光,警觉着周围的环境,对于一名受过特种训练的优秀战士来说,他很明白,在警戒中保持冷静和耐心,是十分重要的素质。对于任何可疑的迹象,绝不能轻易地单凭猜测和臆断放松警惕。一直盯了大约五六分钟,雪地上猛地站起了一个小巧的身影,巴特尔下意识地刚要开枪,又停了下来,看了看站起来的小家伙,他笑了,原来是一只美丽的银色雪狐。小家伙真够狡猾的!小银狐冲着巴特尔看了看,它似乎也意识到了,面前的这条汉子,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唬弄,赶紧拖开大尾巴,撒开轻盈的脚步向着雪山的方向跳跃着,跑动的过程中不时地回过头,调皮地看看巴特尔,似乎在逗他玩。巴特尔用手中的枪瞄了瞄跑动中的银狐,这只是他瞄着玩,并不是真的想开枪射击。打掉这只银狐,对于巴特尔来说,太轻松了。巴特尔的射击成绩在全军区名列前茅,他能够在时速50公里的汽车上,准确地击中200米外的活动靶,可以从30米开外将手榴弹准确地投进小汽车的窗口。巴特尔一直看着银狐跑到远处的山顶,这座山并不高,和远处绵延着的雪山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渐渐地,银狐在巴特尔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一个跳动的小白点,在如此距离和白茫茫的背景下,一般人很难分辨出来,从草原上走出来的牧民大多有良好的视力。银狐的白点在山顶闪动了一小会儿,便不见了踪影。莫名其妙地,巴特尔的心头涌上一股奇妙的感觉,银狐不进山谷跑到山顶做什么?难道那里藏着什么秘密?在他们蒙古族,和其它民族一样,流传着各种各样关于灵狐的传说。休息了几个小时,小分队的队员们精神抖擞地起身,飞雪已经渐渐地停了。诺日朗再次与指挥部联系了一下,还是没有成功,思忖片刻,便下令,让队员们先喝足开水,吃饱收拾好,到附近的山中搜索一下再说。队员们从包里取出凯夫拉头盔戴好,弹夹里压满了子弹,出发的时候,出于隐蔽的目的,每个人的装束和普通的藏民没什么分别,只是在外套底下穿着凯夫拉防弹背心。巴特尔建议先到灵狐消失的山顶去看看,他把发现灵狐的情况简要地说了说。诺日朗说,不急,按平时训练过的搜索方式,先在附近小范围地排查一下。诺日朗心里合计着:通讯设备失灵,怪兽在这里消失,巴特尔在警戒时又发现了灵狐,这里肯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地带。若再找不到线索的话,下一步该怎么办,他这个“豹头”也要变成不知如何是好的“猪头”了。诺日朗在心中不由得暗暗地祈祷起来。刚下过一场雪,天气变得冷了一些,队员们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新鲜的积雪,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艰难,他们经受过各种恶劣天气的行军训练,诸如其它的攀登峭壁以及艰苦的野外生存训练早已是家常便饭。不单如此,雪豹连的绝技在高科技方面的展示也是赫赫有名,曾经在军区的一次测试演练中,成功地穿越了夜视仪、声响和震动报警系统、防步兵雷达系统等等高科技预警设备组成的防线。走了一小会儿,诺日朗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命令队伍停了下来,带着队员回过头,处理了一下营地的痕迹和在雪地上留下的足迹。吕哲笑着说:“豹头,你也太小心了,其实在这冰天雪地里,哪用得着如此谨慎?当对手发现我们,也是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一贯谨慎的杨立华帮着解释道:“处理一下,至少在空中很难发现踪迹。”接近山边时,走在队伍前面的吕哲突然停住了脚步,皱起了眉头,侧着脑袋,开始凝神静听,跟在后面的队员见此情形,赶紧停了下来。诺日朗问道:“怎么回事?”吕哲冲着大家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打扰他。众人沉寂下来,警觉地四处察看着,周围一带似乎没有什么异常。队员们都知道,吕哲是雪豹连反应最机敏的战士。诺日朗也凝神静听起来。听了一会儿,吕哲紧张地盯着诺日朗说道:“豹头,好像有直升机引擎的声音!”诺日朗的目光在吕哲的脸庞上停滞了约有两三秒钟,他确认出:吕哲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诺日朗急促地命令道:“按战术队形,贴近山体分散隐蔽!”队员们迅速地奔向山边,快速找好掩体隐蔽起来,刹时间雪野上再次恢复了平静,似乎从来没有人打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