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青见马强有点尴尬,岔开了话题,说道:对了,钱教授,我想请教你老人家一个问题,西藏以前叫吐蕃,为什么后来又叫西藏呢?钱教授说,西藏这个名称是在清朝正式定名。唐宋时期称为吐蕃;元代设立宣政院;明代称作乌思藏,设都司等;清初称卫藏,卫指的是前藏,藏也就是后藏,由于在地理位置上处于版图的西侧,后来,正式定名为西藏,这就是西藏得名的开始。清代还曾设立西藏办事大臣一职;民国初期,设立西藏地方政府;西藏解放后,建立西藏自治区,区名使用至今。梅青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众人一路说笑,不知不觉中,到了王林的家园。王林所居之所,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一处世外桃源,位于一处幽静的山脚,依山傍水,风景秀美。几间石墙草顶的房屋,连着一个宽大的篱笆小院,建筑风格让人一眼便可以从中看出中原古韵。院子紧邻一片清幽的山林,一条清澈的小溪自林中流出,绕房而过。院子中拴着一条猎犬,见到众人便开始狂吠,扎巴恶狠狠地瞪了它一眼,那条家犬低呜着,止住了叫声,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躲到一边。扎巴紧紧地跟着主人杰布,却是不屑与它计较。王林的妻子正在院中一颗歪脖树下,剥着一只野兔的毛皮,他们五、六岁的儿子拿着一根树枝,正在院子里的一片沙土上练习写字,见到陌生人进院,害羞地低下了脑袋,在沙堆中继续书写。王林的妻子见到众人时微微一笑,稍稍显出几分羞涩,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却是不放下手中的活计。她看上去倒也落落大方,长相带着部落土著明显的特征。王林将众人引入房中落座,由于人多,显得十分拥挤。见此情形,诺日朗留在了房中,其它几名队员放下行李,走到院子外面,开始观察附近的地形。梅青也走到外面院子里去看个新奇。屋内只有几件简单的木制家具,让人觉得惊奇的是,墙壁上居然挂着几副字画,其中有一幅模仿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字画涂抹在白布上,做过简单又粗糙的装裱。众人很是好奇,愈发地想要了解王玄策的后人究竟是为什么到了这里?却又没人冒昧地开口发问。王林似是早已觉察出众人的心思,待众人落座安定之后,便开始为众人解谜。自然又是一番“之乎者也”。由于古代汉语的晦涩难懂,钱教授不时地插进话语,帮着众人解释一番。原来,当年随王玄策出使天竺遭遇叛乱的护卫队伍中,有一位偏将是王玄策的侄子,叫王休。在当时的突围拼杀中,王休自然是奋力保护叔叔王玄策。突围的王玄策原以为侄子王休早已战死,也曾数次派人寻找王休的尸骨,却是始终未见踪影。由于当时处于战乱,再加上自己一心复仇,要惩戒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摩迦陀王,此事也只好作罢。事实上,这王休并没有战死,身负多处重伤,昏迷中又被战马踏断了一条腿。醒来之时,已是月黑星稀到了半夜,战场上早已是寂寥无声。求生的本能,让王休拼命地向前爬,却又不敢出声呼救,生怕引来天竺乱兵。不知爬了多久,又冷又饿的王休,疲惫之际再次昏迷。醒来之时,却发现已然躺在一个藏家的帐篷之中。这王休不通藏语,也无法解释自己的身份,想要打听汉军的信息,好心救助他的人家却也听不懂他的言语。身负重伤卧床不起,无奈之余,只得静等伤势好转再说。哪知不待伤好,便遇上了藏地的佛苯之争,救助他的好心藏人恰是位虔诚的苯教信徒,卷入其中,没多久,为了躲避当地佛教信徒的打击,这家人随一批苯教信徒举家逃往阿里。不知何故,居然把王休也给带了过去。到了阿里没多久,男主人染病身亡,只留下了孤儿寡母。渐渐地,王休的伤势愈痊,感激之余,帮着孤儿寡母做点事情维持生计。一开始,还整日想着回归中原,又不忍抛下于他有救命之恩、处境艰难的母子俩。这样,一来二去,日久生情,王休和女主人成了亲,一家人过起了日子,没多久又生了个孩子。由于瘸了一条腿,再加上路途艰险遥远,王休回归中原的心思,也渐渐淡了下来。当时的阿里正处在象雄王朝向古格王朝的过渡时期。王休虽是一员武将,却也粗通文墨,渐渐地学会了当地的语言,开始教两个孩子学文习武。两个孩子倒也争气,习得一身好武艺,得以进入军中效力。一代代绵延相传,直至古格王朝灭亡之时,王休的后人随着逃亡的古格人进入了这个神秘的深谷。当王林把故事讲到这里的时候,钱教授和杰布既是激动又是兴奋,情不自禁地打断了王休的话语。钱教授说:“小杰布,看来我们当初的推论和判断是正确的,古格王朝灭亡之时,确是有一部分人顺着秘道逃了出来。可是,这些人的后代,现在究竟在哪里?”一直眉头紧皱的杰布,杰布眼前突然一亮,似是解开了哥德巴赫猜想一般开心,顾不上讨论钱教授的问话,却像个孩子一般,乐呵呵地笑道:“哦!哦!现在我终于明白王林先生为什么开口闭口‘之乎者也’了。”马强问道:“那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