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旁观者

王辉理了理军服，拍去军服上的尘土，黑色的短发还沾着一些血迹，如果不是霍克中将急着召见，还可以洗个澡，换身衣服，希望不会给霍克中将留下不好的印象。会见地点在霍克中将的旗舰——“黑蜉蝣”号上，这艘比王辉所在的驻防舰整整大上一圈，漆黑的舰身散发着一股威严和庄重的气息。“黑蜉蝣”号开启了一个登陆口，王辉跟随着一个上校，搭乘一艘小型登陆舰飞向了这个登陆口。一下登陆舰，王辉就看到了一个身穿联邦将服的老者站在舱门外，数十名武装士兵分列两队，王辉已经猜出了这名老者的身份，可是想不到堂堂一个中将会亲自等待自己一名三等兵。霍克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王辉，破烂的军服，满身的血迹和泥印，标准的军礼，刚毅的眼神，好久没见如此坚强的军人了，比起自己那个已经堕落的学生，王辉可谓军人之典范。“小伙子，叫什么名字？”霍克缓缓开口，尽量压抑着激动。“报告将军，我的名字是王辉！”王辉身体没有动，声音非常洪亮。“好样的，你想回国还是继续战斗？”霍克一字一句的把重点说了出来，能在对比悬殊的战斗中活下来的人不多，他希望让王辉回国做英雄，影响一下那些已经被舒适生活宠坏了的年轻一代。“报告将军，我选择继续战斗！”王辉没有犹豫，脱口而出。“非常好，你将加入我的舰队，你是什么兵种？”霍克很满意王辉的选择，因为他心底还是希望看见一个勇往直前的士兵。“报告将军，我的兵种是突击队员！”“陈风上校！这个士兵就交给你了。”霍克拍了拍王辉的肩膀，转身向身后一名高大的军人说到。“谢谢将军厚爱，”陈风恭敬的向霍克点了点头，接着对王辉说道，“王辉三等兵，你的新身份是第5分舰队登陆部队成员，现在立刻去第5分舰队报到。”“是，长官！”王辉“啪”的向陈风立了一个军礼，跟着旁边一个军人走向了停在附近的一艘小型飞船。……王辉洗去了身上的污垢和血迹，换上了新的军服，穿戴完毕后，从更衣室走了出来。自己被任命为第25突击队队长，自己现在去见7个下属，自己所在的战舰是第5分舰队编号最靠前的一艘，也就是旗舰，陈风上校和自己同在一艘战舰上，王辉感到肩上有种无形的责任感。走在不宽的舰内通道，王辉一边对别人行着军礼，一边熟悉着各种指示标记，这艘战舰就是他未来的家。王辉找到了自己的队员所在的训练室，负责本舰登陆部队的克里中校正在等着自己。“这就是你们的队长——王辉下士，你们记清楚了没有？”克里中校大声对面前7名身穿联邦军服的人说道。“记清楚了，长官！”7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让王辉想起了菲斯到来的情形，有一名翼人做自己队长是很自豪的。“好了，你们自己互相熟悉一下。”克里中校看了王辉一眼，走出了训练室。“恩……我的名字是王辉，你们爱怎么叫都行，北区火星人。”王辉说起话来，才发现自己有些语塞，他不善于发言。“我叫赵林！北区的，钟离星人。”个子最矮的一个人开口了，有些大大咧咧的。“我叫沙克，北区的，冥王星人。”开口的是个2米高的大汉，外表的人类皮肤与真人无异，电子眼的光芒显示着他的身份。“我叫琛，西区。”简短的话语配合着单名，长长的银发和尖尖的耳朵，翼人帝国里的其他种族总是有点怪怪的。“我叫特留斯，南区。”除了北区的大唐民主共和国人，其他的区基本不喜欢说自己是哪个星球的人，没有强烈的地域感，因此特留斯虽然一副唐人模样，却不报出地名。“我……我叫西卡，北区的，冥王星人。”同为机器人，西卡却有些腼腆。“我叫锋利，东区的。”前额多出的一只眼让锋利有些特别。“我叫虻，中央的，喜欢见血。”最后一个人是个金发小子，绿色的眼睛让人生出一股寒意思。王辉在心中默默记着，不管怎样，这些人将是自己以后同生共死的战友，自己作为队长，将要对他们负责。霍克的舰队又进行了一次长距离跃迁，前线已经近在咫尺，5万艘战舰加入了扎布卡星域战斗预备第五编队，随时前往补充战力。“队长，我们要去扎布卡星吗？”西卡数天来一直都粘着王辉，像个小姑娘，王辉感叹这个机器人选错了外壳，柔弱的性格却配上了一副彪悍的人类外表。“命令让我们去扎布卡星，就必须去。”王辉并不喜欢罗嗦，可是作为队长，解决队员的疑问是义务。“那里……那里好危险。”西卡紧紧抓着王辉的衣袖，害怕之情流露无遗，如果不是智能机器人有必须服兵役的法律，也许西卡会在某家服饰店卖衣服。扎布卡星惨烈的战斗情形，王辉在登舰之初就听说了，扎布卡星的战地录象让所有人都震撼了。王辉只看了数分钟，就知道自己在哨所的战斗不过只是场热身。王辉没有说话，进入了训练室，用高强度训练来压制恐惧，这是联邦军队内部私下公开的秘密。每个突击队都有一个训练室，这是登陆部队突击队的特殊待遇。除了虻以外，其他人都到齐了，个个都专心地训练着，王辉走进来后，和其他人点头示意后，让西卡也进入了模拟训练舱，随口问了一句：“虻他人呢？”“也许又去和其他队的人打架吧。”赵林应了一声。王辉摸了摸头，走出了训练室。这个虻让王辉非常头疼，老是惹祸，王辉只好以队长的身份道歉，王辉也不知道怎样说虻，虻被宪兵盯很久了，王辉硬不起心肠，只能以一句“下不为例”警告了事，虻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哎呦！”一声惨叫从前面传了过来，王辉急忙赶了过去。一群人围在餐厅的门口起哄，中间的主角是两个联邦军人：虻抱拳站着，眼神轻蔑的看着地上躺着一个人，地上的人双手捂着嘴，在地上打着滚哀嚎着。“虻，你又惹事了？”王辉挤进人群，出声喝止。“哼，这家伙自找的。”虻坏笑着。“你……回去再说。”王辉拉着虻就往外走。“又是你，虻，这次你可跑不掉了。”人群外传来声音，一个宪兵队长带着4个宪兵走了进来。王辉知道迟早都会有今天，他不敢违抗宪兵，把虻交给了宪兵，虻刚想骂一句宪兵，被那个宪兵队长一拳打在肚子上，马上弯腰咳嗽起来。“带走！”宪兵队长挥了挥手，4个身强力壮的宪兵架起虻就走。王辉还想说什么，舰内的警报器响了，人群马上乱了起来。“各单位立即做好战斗准备！重复，各单位立即做好战斗准备！”凄厉的警报声让王辉马上跑回了训练室，其他6人已经在训练室门口等着了。“马上去战斗室，领取装备。”王辉简洁的下达了命令。“队长，宇宙战用不着我们出场。”赵林嘀咕着。“只要是命令，我们就必须执行。”王辉看了赵林一眼，正色道。锋利闭上了双眼，只余前额上的竖眼，射出摄人的目光，嘴中碎碎念。战斗室，透过大屏幕的信息提示，王辉确切的知道本舰已经开入前线了，血液开始沸腾，战斗再度来临了。陈风指挥着第5分舰队前往预定的战略地点，他接到的命令是替换联邦中央军第17舰队的残部，他们已经连续做战数月了，损失惨重。先锋2000艘战舰已经开始沐浴炮火了，激光与导弹四射，几艘倒霉的战舰已经化作了烟花。“上校，先锋舰队发来急电，遭遇强大敌军拦截，难与友军会合。”陈风声旁一个军官说道。“知道了，命令其余战舰加速前往，把17舰队的战友们救出来！”陈风说完，拿起通讯器向霍克中将汇报情况。王辉看着一队队身穿驾驶服的士兵从战斗室跑过，是战机驾驶员。王辉和上万名陆战队士兵全副武装的站在战斗室大厅，等候着战斗指令，其实这里每个人都知道，这回战斗轮不到他们出场，非母舰级别的巨型战舰，一般都不会发生强行登舰事件，他们这些战斗士兵只能在星球上拼命，在宇宙中，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自己只是这个战场的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