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没开玩笑,你还不知道?”他上前握住了她凝脂一般的玉手,顺着那柔滑的手慢慢地抚摸上去,捉住她的手腕,抬起她的手来放在自己的脸颊边,眸中满含深情,深邃地叫人望不见地,“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慕容雪儿被他的目光看得窘迫,赶紧抽出手来背在身后,娇声骂道:“你这冤家,谁知道你的句哪句真哪句假?”“但凡是说给你听得话,句句都不参加,你若不信,就让我天打雷劈……”慕容雪儿赶紧捂住他的嘴,急道:“我信你就是了,你这坏人,若你死了,谁来照顾我,谁来给我一解相思,这不是叫我也去死么?”“我怎么舍得我家宝贝儿死呀……”楚郁在她耳边暧昧地吹了一口气。“你舍不得,有人可舍得。”说着,慕容雪儿眼眶儿一红,像是下一秒便要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谁?谁舍得让我的宝贝儿受伤?我找他算账去!”楚郁立马斩钉截铁地说。“别!你别去!”慕容雪儿立刻拉住了他,“如今你乃是李家父子请来的客人,犯不着为我惹下这大麻烦。”“可我怎能见心爱的人受如此委屈?若是这样,我还算一个男人嘛?”“赛郎,”慕容雪儿有些感动地看着他,“赛郎,不必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李长卿为了见不到我,把我打发去管理胭脂铺了。”“真是岂有此理!”楚郁怒道,但是下一秒,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欣喜的表情,“其实你出去了也好,咱俩总这么偷偷摸摸的,也不是办法,若是到了外面,行事反而更加方便一些。再说了,如今你在李家地位不高,只能依附李长卿生活,归根到底,那是因为你没有经济权,所以便没有话语权。若是你将李家的胭脂铺打理好了,你在李家的日子会好过的多。”“真的吗?”慕容雪儿被他说得,也有些心动了。“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赛郎,”慕容雪儿娇羞地倚在他的怀里,“我就知道,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那是当然。”楚郁满意地点点头。两人又是浓情蜜意地温存了一番,慕容雪儿才依依不舍地送他离去。自从楚郁来过之后,慕容雪儿的心情好多了,对于胭脂铺的事情也更加上心,她决心要打理好胭脂铺,好从中捞上一笔钱,日后跟赛神仙私奔了,身上也能有一些应急的盘缠。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这一两个月内,京城又开了一家新的胭脂铺,叫月光胭脂铺,里面卖的一款招牌胭脂,虽然价格昂贵,但是效果真是前不见古人,乃是一款令人叹为观止的神奇胭脂,买过胭脂的贵妇们口耳相传,渐渐地,整个京城的上流社会,都知道有这么一款神奇的胭脂了,而且争相购买,不到两个月,竟然抢占了京城所有胭脂铺七成的声音,正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当李长卿来店铺里视察的时候,慕容雪儿正心情极差地在对一帮伙计们发脾气,言辞之刻薄,令李长卿深深的皱起了眉。果然是出身青楼的市井小民,跟冷浣儿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看到慕容雪儿这副嘴脸的时候,李长卿在心里问自己,当初自己是瞎眼了吗?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空有外表,灵魂却粗鄙不堪的女人。李长卿一直没有说话,看着慕容雪儿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在了一帮伙计们的身上,说他们办事不力,才会使得如今胭脂铺门可罗雀,生意江河日下。骂完了之后,慕容雪儿喘了一口气,让伙计们传账房过来,看样子又要把账房给骂一顿,李长卿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觉得娶了这么一个花瓶小妾,还让这样的小妾来打理商铺的生意,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坊间肯定不知将这流言传得多难听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雪儿!”李长卿冷冷地出声。慕容雪儿惊讶地转过头来,下一秒,脸上堆着媚笑,迎过来娇声唤道:“妾身给夫君见礼了,夫君今日怎么得了空到这胭脂铺来了?”“我要是不来的话,你岂不是要把这胭脂铺给搞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了?”慕容雪儿的面上顿时一片惨白,战战兢兢地说道:“夫君冤枉啊,夫君,妾身自从来到胭脂铺之后,一直兢兢业业,皇天后土实所共鉴啊!”“兢兢业业?兢兢业业这胭脂铺能变成如今这样的门可罗雀?咱李家百年以来,胭脂铺最出色的生意之一,一直是进贡给皇家的,哪一日,我们李家的胭脂铺前,不是车水马龙、摩肩擦踵,怎么会像今日这样,门口清清冷冷的,连一只狗都没有?”李长卿冷哼道。慕容雪儿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梨花带雨:“夫君恕罪,妾身冤枉,妾身真的好冤枉啊!”“你有何冤屈!”李长卿一脚将她踹倒在地。慕容雪儿的掌心被粗糙的青石地板摩擦地出了血,却也不敢擦拭,只是用两只手抓着李长卿的衣摆哀声哭道:“这胭脂铺原本还是好好地,只是这一个多月以来,突然开了一家月光胭脂铺,将我们李家胭脂铺的生意全部都抢光了,不只是李家,其他的胭脂铺,比如说龙涎香、沉香阁,最近也被月光胭脂铺挤兑得不行了,夫君不问原因,只看结果,妾身不服!不服啊!”李长卿懒得再看她哭得脏兮兮的那张脸,只觉得她整个人都是如此恶心,不明白自己当初是看上她哪点,将她娶进门的。果然是青楼女子,难登大雅之堂,他在心中鄙夷地想。“好了,我知道你心中委屈,既然你如此委屈,便回府静养吧,这胭脂铺的事,以后你不必再插手了。”李长卿冷声道。慕容雪儿惊骇地瞪大了眼睛,浑身一震,随即放声大哭:“夫君,不要啊!夫君,求你再给妾一次机会吧,妾身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妾身会将胭脂铺治理好了,只是需要再多一点时间罢了,夫君,你要相信妾身的能力啊,你一定要相信妾身啊!”李长卿看到被她的手抓得到处都是血迹和灰尘的袍子,眉头蹙着,又是一脚将她踹开,对一旁的伙计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你家小主子送回府?”伙计赶紧拖住慕容雪儿说道:“是是是,少爷放心吧,我这便送小主子回去。”慕容雪儿的哀嚎声远了,李长卿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受了些,只是看到这门可罗雀的胭脂铺,心中的憋闷又上来了,他也不说什么了,只是烦闷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帮伙计连忙擦桌子的擦桌子,扫地的扫地,而李长卿却没有了继续巡视商品的心情,也打道回府了。一回到府中,李长卿便去了书房。书房里,李铭泰照例在书桌前处理这公务,看到李长卿回来了,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早?”“爹,最近您看账本,有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李长卿开门见山地说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大约两个月前,爹不是将胭脂铺交给慕容雪儿去打理了吗?”“是的,不过胭脂铺的上手需要一个过程,我便也没叫人将胭脂铺的账本呈上来过目。”“爹,你可知道,胭脂铺出大问题了。”“什么问题?”李长卿将走时顺手拿回来的账本放在李铭泰的面前,李铭泰翻开账本看了几页,眉头越蹙越紧,最后,将账本一把拍回桌上,怒道:“混账!这胭脂铺是怎么管的!这是要叫李家胭脂铺的伙计们都卷铺盖走人吗?”在他的怒气下,李长卿大气也不敢出。好不容易平息了怒气,李铭泰问道:“长卿,这是怎么回事?”“据慕容雪儿说,这两个月,京城新开了一家月光胭脂铺,不光是我们家,连龙涎香和沉香阁的生意,也被那家月光胭脂铺给抢占了不少。”“竟有此事?那慕容雪儿为何不上报?”李长卿没有说话。李铭泰冷哼一声:“果然是难堪大用,这样的女人,你就一辈子将她养在府中吧,反正咱们府中,也不缺一个人的米粮。”“那爹,接下来怎么办?”“胭脂铺不可以没人接管,既然慕容雪儿朽木难雕,那就让冷浣儿去。”“可是冷浣儿……”“人都快死了,趁机压榨点最后的劳动力吧。”李铭泰冷漠地说道。李长卿虽然有些不忍,但是却不敢违逆自己的父亲,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后,便退了下去。想到孩子出生之日,便是冷浣儿的死期,李长卿的心中难免还是有些不忍的,本来想亲自去看冷浣儿的他,只是派了人去传了个话。这厢,冷浣儿知道自己即将管理李家的胭脂铺后,立刻招来了小莲,对小莲说道:“最近经营胭脂铺,咱们可得低调一点。”“怎么了,小姐?胭脂铺不是发展得好好的吗?”小莲不解地问道。“这世上眼红的人太多了,商场诡谲,免不得有人使出阴招,到时候咱们防不胜防。”“我知道了,小姐。”小莲认真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