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萧瑟而又阴冷,此刻,只见一株株如小孩儿嘴一般张开的花苞,正争先恐后的朝郑少白冲去!花苞中,一根根宛如软绳般的花蕊,好似一场新雨过后,被雨水冲刷出泥地里的蚯蚓一样,纷纷蠕动而出,兴奋的奔向郑少白。好像饿了很久的野兽终于发现了猎物一样,迫不及待。此时,无论是谁在面对这样突如其来且又数量密集的攻击,恐怕都是将是难以招架,以及无暇躲闪。随后,便只见一道血光飞驰而上空中!同时,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呆滞住了脸上的表情。‘嗒、嗒、嗒——’血液滴落到地板上的声音,与外面那场绵延不觉的淅淅雨声毫无嫌隙的重叠在了一起。然后便只见一滩如水般稀释的猩红**,在地板上缓缓扩散。地面上,一道很深的凹痕笔直的通向大厅内的墙壁。地板破裂,石屑残存,好像是被人强有力的将整个地面都掀开来了一样,将地底的泥沙,和表面的地砖暴露而出……郑少白弓着身体靠在墙壁上,双手笔直的伸向前方,一根根银丝闪动出阵阵寒光,纵横交错的硬是将那一片汹涌而来的冲矢之花,生生的挡了下来。但那些锋利的银丝却还是因为冲矢之花过猛的冲力,而嵌入了郑少白的手中,从而引出一道猩红色的鲜血,顺着银丝轻缓滴落……墙壁四周,裂痕和凹陷几乎将他那略微偏瘦的身体深嵌入墙壁之中。而最前面的几朵花苞则是被锋利的银丝切割成两半,从花瓣和根茎中,流淌着一滴滴透明的,如胶水一般黏着的**。可即便如此,冲矢之花的对猎物的渴求却没有结束。淡黄色的花蕊还在向前延伸,并蠕动着,试图让那些好似吸盘一样的黄色细蕊碰触到郑少白的身体,从而能够吸取到他体内的大量魔力之源。虽然郑少白在这场年会之中算不上是魔力之源最为强大的魔使,但他却是在唯一一个在这里,将体内的魔力之源所释放出最多的人……他侧眸看向不远处正用尾巴缠绕住顶棚上的一根横倒下来的长廊,如蝙蝠一般倒挂在上面的临枫。一头黑发蓬松柔软的垂落而下,耳朵悠然的向两侧忽闪、颤动着。冷冽的眼眸中,黑色的瞳线被缩的宛如一条纤细的刀刃。满是戏谑神色的注视着被逼退墙角处,正一点点将身体脱出墙壁,用蛮力将那些冲矢之花抵退到更远的郑少白。而郑家的仆人见此情景后,纷纷从二楼的外廊处一跃而下,可还没等他们所凝聚出的魔力之源化为可有效攻击的武器时,其中几株对猎物渴求难耐的冲矢之花便迅速掉转了自己花蕊的方向,朝那几个人凌空扑下的魔使变冲了过去!“你们谁都不要过来!”郑少白迅速转过头他们大喊,可这句话显然是来的太晚了一些。几乎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那几朵冲矢之花便附上了那几名试图救主的仆人身上。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则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脊背一阵发凉……这几名仆人并不十分清楚冲矢之花的能力是什么,只是看到根茎藤蔓舞动着朝向自己而来的时候,便用体内的魔力,和幻化而出的武器本能的肆意攻击,砍伐着它们的枝叶。可这些花枝好像有着极强的捕猎智慧一样,不仅动作迅速的躲开了攻击,且还精准的将盛开着的花蕊吸附上那些人的身体!随后,那些绽开的花苞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可栖息的地方一样,在附着上了那几名仆人的身体后,身后的根叶便迅速柔软了下来。就在这几个人一脸不知所以的想要伸手将这些花从身上扯下来的时候。突然,一股微凉的感觉猛的袭如身体,顺着血管徐徐蔓延、扩散至全身。瞬间变让他们僵直起了身体,难以动弹。白色的花瓣随意的贴在身体上,而内部的花蕊则好像一条周身都藏着锋利刀刃的软鞭,冲破了衣服,直达皮肤。然后游走着穿入身体,在与那温热的血液所汇合……一股淡淡的微凉融进血液之中,缓缓的释放着花苞内因生长在「冰山之巅」所累积下的凛冽寒气。血液随着那股阴寒逐渐凝固,随后,花苞表面便好像是呼吸一样,一缩一放的大口吸食起这几名魔使体内,被冻结的血液……叶脉根茎处,一个个如小孩儿拳头般大小的包滚滚而下,伴随着好似大口的水被囫囵吞下肚的‘咕噜’声,迅速滑下。在看那几名被冲矢之花所附着上的魔使,脸色变得越来越惨白,随后便开始浑身抽搐,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扭曲,可怕……最终,手中的灵器终于因失去了最后的一丝握力松开了手,‘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主……主人……救、我……”其中一个魔使几乎是使出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艰难的朝郑少白伸出手,试图求救。可此时,他的手早已褶皱干瘪的如秋日里凋零在落叶中的枯枝,没有一丝血色,也不包含一滴水分,让人看过后难免有些心惊。“都说了不用你们出手的……”郑少白看着不远处自己的家中的魔使之仆被迅速的吸干了体内的血液,而逐渐变得干瘪而又形态扭曲的样子后,漆黑的眸子里不止没有不急切和惋惜,反到是闪过一丝好似活该一般轻蔑的神色,和冰冷的话语。‘叮——’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传出后,只见那几名被吸干了全身血液,身体干涸的仅被一层皮囊包裹住骨头的魔使,随声倒地。并在地上滚动了几下之后,才缓缓停住。用那双干瘪瞪眼窝,满是惊恐的仰望着天花板……而此时直至这一刻的到来,恐怕这几名魔使都不是很清楚,自己究竟是被什么东西夺取了生命。冲矢之花收回贴服在他们身上的花苞,意犹未尽的甩动了几下黄色的花蕊,几滴红色的**还粘着在白色花瓣上,显出一抹鬼魅……其实,冲矢之花虽然是以吸食魔使和妖灵体内的魔力之源为自身养料,但实际上它们并没有过滤血液和魔力之源的能力。所以每当它们在发现带有魔力之源的‘猎物’后,便会迅速的用花苞吸附在那人身上,然后从中探出纤细花蕊刺入皮肤内,释放出冰山之巅的凛寒之气来凝结对方全身的血液来用于麻痹。之后在连同血和体内的魔力,一并吸食殆尽……外廊上站立围观的远古魔力继承者们在看到眼前迅速发生的这一幕,以及倒在地上的那具干瘪的身体后,嫌恶且不愿再看的向后退却了几步。郑少白手中控制的银丝还抵着那些从花园中蔓延而出,且越聚越多的冲矢之花。他轻动着指尖,操控着那一根根银丝凌舞飞耀在自己的四周,只要有冲矢之花朝自己袭来,那些银丝就会在他十指灵动的操作下,瞬间斩断它们的花苞,一击毙命!临枫倒挂在长廊上,双眸微微眯起,瞧着眼前银光闪动的丝线,和有些应接不暇的郑少白。只觉得眼前此景,真像是一场无聊的戏剧。“被自己花园里养的‘小东西’攻击的感觉,怎么样?”临枫悬在长廊上悠然说道。“就算你通过这种方式要了我的命,我也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司徒炽汐的去向。你既身为仆人,却把自己的主人弄丢的责任推到我的身上来,你司徒家也未免太不讲理了些。”郑少白随口答着,因为,此时他根本没有过多的时间理会临枫。毕竟眼前这一株株冲矢之花一旦有机会触碰到自己的身体的话,下场便会如地上倒着的那几名魔使一样。可就在说话间,突然,只见冲矢之花突然高高腾起了自己的藤蔓,好像鸟笼一般将郑少白围困在中央!然后缓缓旋转着的同时,那一朵朵看似纯净的白色花苞也齐刷刷的绽放开来,将内敛一根根迫不及待蠕动着的花蕊毫无保留的展露而出。瞬间,郑少白的神色骤然一凛,然后便紧张的左右环顾着四周。试图在这片如牢笼一般的藤蔓围困中,寻找一个可以逃脱的出口。二楼大厅的烛光轻柔点点洒下,虽然在下面看起来,那些光并没有那么璀璨,和就是那种浑浊昏黄的微光映衬在了郑少白此时有些苍白,而又虚弱的脸上。毕竟像这种长期对外输控制的魔力,总是会对身体造成些疲劳和负担。而刚刚郑少白口中仿佛不不经意间所出的话,却也让其他继承者们都瞬间明白过来了,原来引发出今天这场两人争斗的缘由,竟是同为远古魔力继承者的司徒炽汐,不见了……郑少白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委屈的样子,而作为专属魔使的临枫,自己的主人丢了不去寻找,反倒在这里与他发难,破坏了花园和宅邸不说,还间接的造成了郑家仆人的送命。如今又被这么多人知道,并亲眼目睹。无论于情于理,在这件事上,司徒家恐怕都难逃被神使处罚的危险。而且凭空消失了的司徒家继承人又去了哪里,这也成为了另一个不解之谜。这时,只见那一株株绽开的冲矢之花突然将花蕊对准了中间所站的郑少白,随后便在人们反应不及之际,便凶猛的朝下扑刺了过去!!这一击,在在场围观人眼里看来,无疑是难以躲过的灾难。可是,就在冲矢之花即将扑刺到郑少白身上时,却没有人看到,此时身处于藤蔓围剿中心点的郑少白,竟不经意的闪过一丝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