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想了一会,通常,对她自己是不是要参加一件事,她的决定来得极快,绝不会超过三秒钟。可是如今这件事,实在太怪异莫名,是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的一件事,所以连白素也想了两三分钟。然后,她才道:“我不去了,实实在在,我觉得一个人,生老病死,接受自然的安排最好,刻意去追求什么,别说追不到,就算追到了,也未必是好事。”陈长青大声抗议:“像天池老人掌握的异能,当然也是自然力量的一种。”白素莞尔地笑著:“如果有机会,普通人也可以掌握这种异能的话,让你们先学会了,再来教我,也是一样。”陈长青道:“可能要很长的时间,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白素摇头:“其实我比你们更不适合,十年,叫我花十年时间静坐在一个山洞中,那我早说自己把自己折磨死了,还说什么别的。”陈长青“哼”地一声:“谁都知道,你曾等卫斯理回来,在尼泊尔那座小庙旁,足足等了六年。”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不由自主,互相握住了对方的手,白素叹了一声:“那不同的,在那六年之中,我一直在想他。难道我能一面静坐,一面想念自己的丈夫吗?”陈长青无话可说,伸手抓著头。我笑著:“这种异能,自然不是一学说会的,抱著想理解它内容的心情,去见见那位天池老人,不会有什么损失的。至今为止,我们对天池老人的异能,还只是设想,未曾得到证实,如果能和老人真正的能力印证一下,自然可以有进一步了解。”陈长青苦著脸:“你比我豁达,我是……实在非常渴望自己能掌握这样的能力,生死由心,有一把钥匙,可以打开生死的锁,从此趋向永生。”他说著,又因为兴奋而变得脸红,我拍了拍他的肩头:“要是到了那鲁岛,天池老人不在──”陈长青忙道:“我等。”我想了一想:“我也会等,但总要定一个期限。”陈长青想也不想:“我会一直等下去,不见他一眼,死也瞑目。”我只好苦笑:“我只能说我会尽量等下去,考验一下自己的耐心。”白素在一旁笑了起来:“我猜你的耐心是三天。”我大声道:“不,四天。”我们都笑著,陈长青却神思恍惚,一面离去,一面道:“明天在机场见。”他离去之后,白素叹了一声:“人的追求是无止境的,像陈长青那样,本来生活何等逍遥,可是一旦有了欲求,就变得失神落魄一样,看起来,人的所有痛苦烦恼,全是自己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