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果真发生了

汽车不知不觉驶出了市区，虽远离都市的喧哗，却挥不去心中的烦恼。我原本只想随便逛逛，不料神差鬼使般的来到刚发生交通事故的铁路站。我对年青人说：“我们现在要去一个交通事故的现场看看，你要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别让恶心的东西影响到自己的情绪。”年青人笑了笑：“放心吧，卫先生！我这个记者可不是白当的，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何况只是去见一个死人！”我笑着问道：“都见过哪些大场面了？大水灾？还是地震？”年青人道：“在不久前我就去过一个有数以亿计老鼠的地方，亲眼目睹了有一只老鼠死后被周围的同伴，用锋利的牙齿进行疯狂的扑食，转眼间就只剩下一张皮一具骨架的情景。而事情并没有这样就结束，在它的周围还有很多想吃肉而又吃不到的老鼠，所发生的践踏事件，导致一些老鼠被重叠压死，再引来一批批试图夺食的同伴，如此自相残杀的悲剧不断重复上演的场面！”年青人说的是在那场人鼠大战中一些记者所看到的场面，我从报纸上也了解到一些，虽然未能去亲身经历一番，但想起来也不寒而粟。此时，铁路站这边已经受到了交通管制，有大批的警员正在进行现场堪查取证。突然，有一个警员向我们走来，估计是以为我们是想从这里经过的车辆，便建议我们要绕道而行，并说这里被暂时封闭，不能通过更不能停车。还好，年青人机灵，拿出记者证，说我们是要来这采访的方才解了围。我将车子停靠在一边，下了车和年青人往发生事故的铁路轨走去，迎面碰上正在执行公务的罗宾。罗宾的神色不太好，发生这样的事故，虽然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却是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归根到底还是和他有一些脱不了的干系。我上前安慰他道：“看开一点吧，罗宾！这种事是谁也无法预料得到的！噢，对了，你们调查出什么结果了，是意外还是自杀？”在火车轨道发生的交通事故，一般只有意外和自杀两种，不存在谋杀的可能性，火车是沿着轨道行使的，不像其它交通工具可以随意控制。罗宾叹了一口气道：“卫，被你说中了！死的正是那名报讯的员工，而且这宗交通事故发生的时间，就是我们先前谈话的时候，虽然我不了解你是怎么事先知道这件事的，但这个人的确是死于交通意外的，所以按规定你必须跟我回警局一趟，协助我们警方调查！”听到罗宾说这样无根据的话，我不由得生气：“行了，罗宾！你这也未免太荒唐了！不管你凭什么让我跟你回警局协助调查，我很抱歉跟你说，这只是一个巧合，信不信由你！”罗宾没有说话，场面一时陷入僵局。年青人解围道：“好了，两位！你们都是好朋友，没必要为了一场普通的交通意外伤了彼此的和气，其实你们双方都有自己的看法。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们先听我说一句，罗探长，您查案的方向是对的，想了解事情的真相是不能放过任何一条线索的，但表面的线索有一些往往只是假象，是用来误导办案者的视线。相反，有一些不起眼的细节却往往里面暗藏乾坤，所以，处理一些事情并不是用按部就班的方法就可以的，要懂得灵活变通才行。至于卫先生，我不得不佩服你的一个地方，就是你在说话的时候，既可以做到守口如瓶，又能收放自如，其实这已经很难了，若是我就做不到了，我可以说一些现在也许没有人相信的话，甚至被人骂成疯子都行，却无法把那些话压在心底里不说出来。”罗宾将我拉到一边，手指了指那年青人问我：“卫，这小子是什么人？”看来罗宾不是很满意年青人刚才说的话，我解释道：“没什么，他是一名记者，你也知道，记者说话就是这些无拘无束了，不要见怪了罗宾。”年青人似乎听到我们的谈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色稍微红了起来。我见状连忙走过来对他道：“别管他，你说的话很中肯，所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我想他会考虑采纳的了。”年青人露出微笑：“这样就好！走，卫先生！我看我们就不要打扰罗探长查案了！你陪我到那边去采访吧！”我接着年青人的话顺水推舟，大声道：“好啊，反正罗探长现在忙碌的很，咱们走！”刚说完，我就发现罗宾正黑着脸的看着我，虽然嘴里没说再什么，但我看得出他此时心中的不满，走出几步之后，我回过头看了罗宾一眼，对他嚷道：“放心吧，罗宾！我一会就去警局找你！”年青人问道：“卫先生，你为什么不跟罗探长去警局？难道在跟他赌气不成？”我笑了笑道：“没有，你说我又那样小气的人吗？说真的，如果我刚才就跟他去警局的话，那岂不就是承认我是嫌疑犯了，他想破案还得靠自己。不可能脸由我来丢，名誉和面子都归他这等好事的，你说是不，要知道一分耕耘就一分收获。”年青人微微一笑：“是的，做人本来就应该是这样！”说完，他指着铁路上一条深深的刹车轨迹道：“卫先生，你看！很明显发生交通意外的时候这火车是在高速行驶的，而且司机也很远的就看见有人站在轨道的中间，意图自杀。可是尽管那司机已经采取紧急刹车，但由于车速太快的原故，火车的惯性还是将那个人撞出几十米之外，毫无疑问这是一起自杀案件。”我点了点头：“对，不过，也可以说这是一场早已安排好的戏。有人知道多维木在什么时候即将死去，然后将这个消息告诉那名员工，再由他透露给媒体，那名员工辞职后，得到了相应的报酬，他用这些钱安抚好自己的亲人后，选择自杀来了结这件事！推理上这件事就是这样，但并不完美，还有很多破绽，例如：第一，那名员工如果事后立即辞职，自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他为什么还这样做？第二，他既然选择逃避，就应该从此隐姓埋名，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为什么他没有走？第三，他要自杀，完全可以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为什么会在这里？……等等。”年青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叫一声道：“我知道为什么了，其实那名员工之所以选择在火车站自杀，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知道自己非死不可，但又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所以才选择死在这里的，也只有这里才是既偏僻而又热闹的地方，一旦发生什么事也可以很容易就引起警方的注意，而如果是在其它偏僻的地方，却往往要等上一段时间才有可能被发现！实际上这就是他最高明的的地方，他想传递一些信息给警方但又不能让那个要他去死的人知道他这个目的，说不定，在死者的身上我们可以找到很重要的线索！”年青人说的虽然颇有道理，但我还是不太认可，我挥了挥手道：“这样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死者的身上还有什么线索存在的话，那么刚才罗宾就不会让我跟他回警局去协助调查了！还有你说那名员工想传递一些信息给警方，我想他实际上是在说，之所以他必须要死，那是因为在这件事的背后还有一个幕后的指使者在操纵。走，我们到去警局去一趟，把这些告诉罗宾！”年青人摇了摇头：“不了，卫先生！你先走吧，我这还要去另外一个地方采访呢！”我问道：“你还要去哪？我送你过去吧？”“不用了，卫先生！”说完，年青人转身便往前跑去，我冲着他的背影嚷道：“喂，记者先生，我到现在还猜不出你的名字呢！”年青人笑着回过头来：“这是我的名片，有缘我们就会见到的！”说着，将名片飞弹了过来。我顺势接过年青人那张飞来的名片，一看不觉呆了，莫清。这不就是那个有预知能力的怪人么，我举目望去，视野之内已经看不见莫清的踪影。离开铁路站，我去了一趟警局。罗宾看见我的到来，板着的脸已经不复存在，我把和莫清谈的事简单的跟罗宾说了一下。罗宾道：“卫，你这些是纸上谈兵，顶多就只能当作破案的参考！”我不认同他的看法：“如果这只能当破案的参考，那好，罗宾！以你多年的办案经验，你告诉我这起案件是怎么一回事？”罗宾咽了咽口水道：“卫，我们现在就下定论的话，是不是太草率了，而且我们警方办案有自己的一套规距，前提是必须要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才能定案的。所以，我现在不好跟你说些什么。”我坦然一笑道：“那算了吧，罗宾。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要告诉你，有些事就是这样凑巧的！”罗宾笑道：“卫，您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是全凭猜测，所以在事先知道这起交通意外要发生的吧？”我呵呵一笑，反问道：“这不是小说里常有的情节吗？罗宾！这起交通意外的发生其实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要杀人灭口，只不过他杀的人是自己罢了！”罗宾挥了挥手：“行了，卫！我的想象力可没有你那样丰富！不过，我看出来有些事是您不想说出来的。”我哼了一声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不配合你们调查了？”罗宾道：“不，卫！今天本就不该把你给叫来的！是我自己太过偏激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说的秘密，你不说出来自然有你的原因！好了，这件事就到此打住吧？”眼看罗宾的逐客令就要下了，我明白自己若再呆下去那便是在自讨没趣。我拍了一下他拍的胳膊：“你去忙吧，罗宾！我先走了，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给我捎个信！”说完，我离开警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