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水之上,香宇与牧场中人顺利的闯过江淮军的封锁,可以瞧见竟陵那隐约的城墙,在河的对面布满数十张营帐。蹄声在右岸骤然响起,七、八名江淮军的骑兵沿岸追来,对他们戟指喝骂,使本已绷紧的气氛更见紧张。香宇的目光由船上严阵以待的梁治、许扬等人身上,移往两岸,见到农田荒弃,村镇只余下瓦砾残片,焦林处处,一片荒凉景象,心中不由涌起强烈的伤感。这时货船转了一个急弯,敌骑被一座密林挡住去路,拋在后方。待再驶进笔直的河道时,竟陵城赫然出现前方。入目的情景,让香宇眼神都不禁微微一凝,瞳孔紧缩,在他的眼中,城外大江的上游处,泊了三十多艘比他们所乘货船大上一半的战船,船上旗帜飘扬,戈矛耀目,气势迫人。而岸上则营寨处处,把竟陵东南面一带围个水泄不通,阵容鼎盛,令人望之生畏。商秀珣娇呼道:&qu;还不泊岸!&qu;香宇摇头道:&qu;若在这里泊岸,只会陷入苦战和被歼之局,眼前之计,只有冒险穿过敌方船阵,直抵城外码头,才有一线生机。&qu;商秀珣当然没有意见,他也知道香宇对这方面了解的更加清楚,所以再次退入阵中。刚好一阵狂风刮来,货船快似奔马,滑过水面,往敌方船阵冲去。商秀珣娇喝道:&qu;准备火箭!&qu;香宇看那数十艘战舰临阵以待,船上的士兵都弯弓持箭,好像一头猛虎期待着猎物的自动上门,冷声道,“烧船。”众人听得愕然以对时,他已飞身扑下看台,提脚踢翻载有火油的瓶罐。骆方首先醒悟过来,忙举起另一火折子,投往船头处。&qu;蓬!&qu;烈焰熊熊而起,整个船头腾起一片火幕,并吐出大股浓烟,随着风势,往敌人船阵罩去。梁治等这才醒觉,忙把杂物往船头拋去,增长火势,连商鹏两个老家伙,都加入这放火烧船的行动中。战鼓声响,漫天箭雨,朝他们洒来。香宇沉静道:&qu;弟兄们,布盾阵。&qu;&qu;砰!砰!砰!&qu;货船左倾右侧,木屑四溅,也不知消受了多少块由敌船掷来的巨石。众人此时全避到盾阵后,以盾牌迎挡敌箭。随着突兀“啪”的一声,帆桅断折,整片帆朝前倾倒,压往船头的冲天大火去。火屑漫天扬起,接着帆樯亦燃烧起来,更添火势浓烟,往敌阵卷去,情况混乱至极点。&qu;轰!&qu;浓烟烈焰中,也不知撞上对方那一艘战船,货船像疯狂了的奔马般突然打了一个转,船尾又撞在另一艘敌舰处,这才继续滑进敌方船阵之中。三名牧场战士被震得倒在甲板上,另两人则被骤箭贯胸而过,跌下江中。江面上浓烟密布,火屑腾空,船翻人倒,景物难辨。香宇牢牢的控制着船只朝着竟陵方向前进,船只在功力的催生下,以极快的速度脱离了江淮军的围攻。不过这时的船只已经变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破裂般散架,不过虽然遭受了那么严重的损害,可是这条货船不负所望,终于到达了竟陵的码头边。香宇把火船朝江岸驶去,大喝道:&qu;准备逃生!&qu;&qu;砰!&qu;船尾被巨石击中,木屑激溅,本已百孔千疮的货船那堪摧残,终颓然倾侧。商秀珣一声娇叱,领头往岸上掠去,其它人那敢迟疑,同时跃离货船。箭矢像暴雨般往他们洒来,由于凌空飞跃而致身形暴露,不过对于香宇而言这些都不是什么危险,只看其双手缓慢转动,那些飞射的箭矢如同被定住一样,顿在空中。“喝“香宇双手一抖,数百只箭矢比原来更加快速的射向对面的来人,射箭的人根本想象不到有人居然有这种本事,那里马上变得人仰马翻,死伤惨重,可以说只是那么少的时间,大概有近百的弓箭手被香宇遥控的箭矢贯穿身躯,有时弓箭可能一脸穿过好几人,所以那些弓箭手根本不可能发射第二轮,更何况他们也没有勇气这样做,谁知道箭矢会不会有射回。商鹏、商鹤两大牧场元老高手,在这个时刻终显露出他们的真功夫,与大执事梁治在空中排成一品字阵形的把商秀珣护在中心处,为她挡住所有射来的箭矢,安然落到岸上。不过也说不了他们功夫有多好,因为射来的箭矢已经是很少的一部分,他们轻松的就挑落箭只。这次射击,飞马牧场没有损失任何人,可是江淮军整整损失了有近百的兵士,而且还是能共射箭发的,踏实地后的众人立即往竟陵城门飞掠而去。战鼓声起,两批各约三百人的江淮军从布在城外靠江的两个营寨策马杀出,由两侧朝他们冲来。一时蹄声震天,杀气腾空。敌骑未到,劲箭破空射至。码头和竟陵城间,是一片广阔达数百丈的旷地。杜伏威就在靠江的码头两侧处,设置了两座坚固的木寨,围以木栅陷坑,箭壕等防御设施,截断了竟陵城的水陆交通。竟陵城墙上守城的军士,见他们只凭一艘又烂又破的货船,硬是闯入敌人的船阵,又能成功登岸,登时爆起一阵直冲霄汉的喝采声,令人血液沸腾。不过虽是人人弯弓搭箭,引弩待发,但因交战处远在射程之外,故只能以吶喊助威,为他们打气,并点燃烽火,通知帅府的方泽滔赶来主持大局。香宇轻轻的对商秀珣道,“秀珣,你先回去竟陵,我来抵挡这些人,你也知道凭我的功夫,即使不敌也可以轻易逃脱。”商鹏,商鹤等人也焦急的看着他们的场主,商秀珣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知道如果在呆在这里的话,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也会让香宇分心,眼神闪着泪光,看着香宇,“你一定要过来,否则,我不放过你,走。”话毕,与飞马牧场众人急速掠向竟陵城。香宇看着商秀珣的背影笑了笑,然后扭头看着迎面而来的敌人,眼神闪着红光,那是嗜血的光芒,嘴角又挂起一抹如浴春风微笑,不过不久以后江淮军才知道这是香宇化为魔神的预兆,这事后存活的士兵都不敢再次面对香宇,可见有时武力的威慑是强大的,特别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看着奔驰而来的几位江淮军,人人悍勇如虎豹,可是当香宇冲击敌阵时,双拳爆裂的气劲让每个接触的人,都瞬间倒毙而死,香宇踏着诡异的步伐,都是恰到好处的避过了攻击而来的武器,以最有效的方法打击着敌人。突然间,马匹阵阵跳动,好像有什么危险,略微的焦躁不安的踏着蹄子,让整个空旷的大地“蹬蹬”作响。守城的乃方泽滔麾下的将领钱云,此时早命人放下吊桥,让商秀珣等越过护城河入城。城墙上的战士见香宇如此豪勇不凡,士气大振,人人吶喊助威,声震竟陵城内外,令人热血沸腾。商秀珣首先登上墙头,看着香宇自如的对付着敌人,脸色才有点红润起来,但还是有些紧张的望着战斗中的香宇。“哈哈,痛快,痛快。”香宇如谪仙降临,踏着巧妙的步伐,在敌阵中穿梭自如,转眼间,敌人几十人已经倒闭而亡,而围攻香宇的人都害怕的看着继续肆虐的白影。蹄声又响起,香宇可以看到高冠长着胡子,鼻子翘挺,眼神凌厉的中年男子,一下子猜到了来人就是杜伏威。“哼”香宇微微冷哼,瞬间脱离战圈,只是眨眼间,就掠过了百丈距离,让每个人骇然的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影子,那些敌人根本追击不上,连射箭的时机都没有。自此,香宇登上城门,奔入城门,吃惊的竟陵兵士一下子回过神来,发出震天喝彩。终于,抵达了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