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声由远而近,慢慢传到了柳宗道的耳中,柳宗道马上对身边的人打出了手势,准备攻击来人,因为他听到了大军行进的声响。身后埋伏在四周的士兵都一脸沉静的望着大开的官路,脸上还有丝丝兴奋。随着蹄声越来越近,来人的身影终于慢慢的出现在柳宗道的眼中,领头的赫然是头戴高冠,身材高长的男子,其眼中散发着冰冷的寒意。“杜伏威。”这么明显的样子,让柳宗道一下子猜到了来人,不过震惊的同时是对香宇的佩服与惊恐,佩服是香宇尽然让八万精兵尽出的江淮军只能无功而返,这是他一直都没有想象到的事情,而惊恐却是香宇用兵之神,让他不禁毛骨悚然,虽然不清楚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江淮军知难而退,可是在离开牧场的时候,就让他作准备,这是他不可想象的,好像天下人人都变为香宇手中的棋子,他也是其中之一,一想到就让他脊梁渗出丝丝冷汗。蹄声已经在耳中响起,惊醒了沉思中的柳宗道,马上集中心神默默注视着江淮军的前行,计算着最佳的进攻距离,而他额头却还流着细小的汗水,那是刚才的震动。“进攻。”暴喝一声,埋伏在四周的士兵,先是张开手中的长弓,数万的箭矢飞向江淮军的阵容中,然后拔起腰间的武器,一下子如洪流般冲向江淮军,江淮军根本没有想到这里会有埋伏,所以措手不及之间,马上被飞马牧场士兵冲溃。杜伏威眼神通红的咆哮,“撤退,撤退。”他清楚现在这些江淮军已经被打散,所以很难形成战斗力,如果在这样继续下去,损失会越来越大,他根本没有想过会有谁在这里拦截他们,不过在脑海中却是突兀的出现了香宇的身影。甩了甩头,杜伏威慢慢控制住了江淮军的乱动,与飞马牧场士兵且战且退,兵器交击声响彻大地,短短的时间内,就早已死亡了数千人,而且这个数字在继续扩大。杜伏威,熊贺等将领都是在敌人士兵的围攻之下,不过他们一点都不落于下风,毫不留情的斩杀着不自量力的敌人,血肉嘶叫声,临死反抗的暴吼声,不绝于耳,充斥着整个被血染成的大地。往往一个士兵之死还要带着另一个,即使手断了,脚断了,那些杀出眼红的士兵,拖着自己的惨躯,拿着武器用力捅进敌人的身体,手没了,没有关系,嘴角用力噬咬敌人的脖颈,深深的压碎了喉管,有些严重的更加可以看见那清晰可见的脊椎。那些咬碎敌人的脖颈时,看着敌人倒在自己身边,眼神总会带着红光,不过在这样的战斗中,没有人会害怕,他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倒在了数柄长枪之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杜伏威慢慢的重整了慌乱的队伍,江淮军渐渐又发挥了他们精兵本色,实际上刚才也只是出其不意,否则凭借柳宗道1万的兵力,根本不能把杜伏威几倍于身的敌人打败,可是经过长时间的慌乱,在杜伏威等江淮将领的带领下,这些士兵渐渐恢复了平静,也向牧场士兵进攻。不过这时的柳宗道足以自豪了,因为突然袭击,江淮军没有防备,所以在本身随时不到千名的士兵下,江淮军足足死亡了有近万人,这还不算那些受伤没有战斗力的士兵,不过随着江淮军士气的恢复,飞马牧场也渐渐不能占取优势。就在杜伏威自信与愤怒的情绪中,后方突然**起来,随着暴喝的“杀”字,江淮军本来稳住的脚步又乱了起来,这次比刚才更严重,原来柳宗道偷袭只是正面的击溃他们,而现在却又有大量的士兵从后方,如同尖刀破开了刚刚稳住的阵脚,在前后夹击之下,江淮军疲于应付,许多士兵都一下子溃散起来,纷纷朝着四面八方逃窜。即使是杜伏威的命令之下,作用都显得微乎其微,他们在这时丧失了斗志,只想着怎样活命,不过他们的慌张,却是让他们死的更快而已,不过这时的杜伏威双眼已经通红,在刚才的那抹声音中,他听出了来人就是香宇,他竟陵的宿敌,可是他没想到,由他摆的空营计,本来是想要迷惑对方,这样即使到时发现这是个陷阱,他们也追之不及,或许还会以为是他们放置的迷雾,这样他们更加不敢追击。因为在杜伏威的想法中,历阳被围攻是不可能那么快的传到香宇的耳中,更何况这消息是马不停蹄的传来的,到这时杜伏威也自作聪明的以为,这次围攻历阳,一定是沈法兴,李子通,亦或是林世宏这些人都有可能,他根本不会想到香宇所为。首先,那么多士兵香宇不可能凭空得到,最重要的是香宇怎么知道他会进攻竟陵,如果这样准备的时间又不足够,所以事实证明香宇是完全不可能的,可是他又哪里想得到从一开始香宇就已经在算计他了,而这次算计的人可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就这样,一时的失误却导致了如今这个局面,杜伏威知道大势已去,只能率领着亲兵从弱处突围而去,平原上的战斗就这样持续着,本来高涨的烈阳好像也蒙山了一层血色,那是悲哀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