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雅问一觉睡醒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屋子里没有开灯,黑古隆冬的,窗外也没有月光。她举起双手伸向黑暗中,却连自已的手也看不见了。黑暗竟然这么浓,她头一次在这个狭小的屋子里深深地感到了孤独,一觉醒来,没有月光、没有欢欢、没有月儿,也感觉不到活着的气息。这样的孤独让她感到了一种从骨髓里涌出来的恐惧。她也从来没有发现一个人在活着的时候会有如此脆弱的感觉,好像只要一阵风就可以将这座小楼刮倒,砖残瓦断,黑暗中好像随时会伸出一只手捏碎她的喉颈,让她在临死前甚至一声惊呼都发不出来。“罗婶!罗婶!”她终于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很快,她就听到了罗婶急急忙忙上楼的脚步声。“小姐!”罗婶坐到她身边,“你怎么了?”“我害怕,一想到只有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就害怕。”她苦恼地擦着脸上的汗,“你刚才去哪儿了?你不是说一直在我身边呆着吗,怎么醒来没有看见你?”“哦,我刚才下去接了个电话,是阿杏打回来的,阿杏说太太晕倒了,所有的人都在医院陪着太太,今天他们可能都不回来了。”罗婶说着替她打开了灯,“我告诉阿杏你回来了,她让我今天晚上就睡在你屋里,好好照顾你。”“嗯,”她点了点头,“这样最好了。”罗婶拥着她,那种温暖舒适的感觉让她渐渐放松了下来,慢慢地想起了一些事。“罗婶,大哥临死前画的那张画呢?”“我正想拿给你看呢,画的是一根带子。”罗婶说着从衣兜里翻出了那张纸给她。她展开那张纸一看,偌大的一张纸上只画了一根又粗又长的带子,带子上还很细致地画着一些错落有序的花纹。有花纹的带子?这是什么意思?她不解地看了半天,不明白这是代表什么意思。“罗婶,你肯定大哥在临死前的意识是清醒的吗?”“是,我肯定,从他的眼神和表情都可以看出来,他当时的脑子很清楚,连阿杏也这么说。”阿杏说的话当然最权威。可是,大哥为什么要冲罗婶举着这张画说他没有杀人呢?她又拿着那张画看了看——或许,这只是大哥的随手一画,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叮——。刺耳的门铃声突然响起,把她和罗婶都吓了一跳。“我去看看是谁回来了。奇怪,阿杏不是刚打完电话说他们不回来么?”罗婶嘀嘀咕咕地下了楼。她仍然自顾自地摆弄着那张纸,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感觉胸口闷闷的,刚圹起来的时候还没有这种反应。她烦躁地把那张纸倒过来看了看,还是没看出什么名堂,于是一甩手把它丢开了。也许是用的劲太大,那张纸高高地飘了起来,当它飘过她的鼻尖的时候,突然一下子瞪圆了双眼——是的,这才是真相!大哥在这张纸上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带子,而是蛇的尾巴!是蛇!人蛇同体术?这么说大哥在临死前见过这个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