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师门（二）

“之后祖师爷怎么样了？”陈林洪现在真心佩服那个素未谋面的祖师爷，为了心爱的女子敢与天下为敌，这是何等的勇气又需要有多大的自信啊！“之后祖师爷不知所踪，当时人们都以为他已经重伤不治，开始几年还尝试着搜寻他的下落，但十年后都放弃了。但十五年后，祖师爷再度出现，他一一拜访了当年追杀过他的各派高手，众人这才知道近十年来声名鹊起的‘天道宗’是祖师爷创立的。”“他杀了那些人吗？”陈林洪问道。“没有。当年的很多人已经在十五年内逝去了，留下的也都是耄耋之年了。他废了他们五十年功力，就此作罢。当年祖师爷被追杀，各派中人谈起灵华道长，都会翘起大拇指夸一声‘好’！然后感叹如此前途似锦的年轻人却误入歧途。可祖师爷曾经当着众人的面说，即使是再选择一次，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和那女子在一起。但对于被逐出师门一事，他深为遗憾，一直希望‘天道宗’能有一天回归龙虎山道统。”陈林洪心里嘀咕，回归什么回归，自由自在不是更好？回去了还要受那些古板的约束，实在划不来。“现在说说祖师爷创立的‘天道宗’。祖师爷明示，天道宗每代只传两类弟子，一位是传钵弟子，掌管门户。另一位则成为隐道，隐于世俗，游走人世，斩妖除魔，维护安定。每代隐道必须收一名传承弟子，但事后要禀明师门。而弟子接任掌教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找到一名传钵弟子再收一名隐道。”语毕，看见陈林洪上上下下扫视的目光，没气好气地说：“小子，脑子里由在想什么鬼主意？”“我在想你是这代隐道还是宗道掌教。”陈林洪托着下巴思考，“看你不修边幅为老不尊压榨童工好逸恶劳的行为，肯定不是掌教。看来老头你就是当代的隐道了。也罢，就将就将就着用吧！”“你个臭小子，什么叫‘将就将就着用’？你师傅我可是正当的‘天道宗’掌教！”老道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不会吧？”陈林洪这回是真的吓到了，虽然平日口里极力贬低老道，但他心里对老道的师傅身份是颇为认同的，这也是陈林洪第一次听见老道介绍师门情况。看老道平日的形象，觉得不愧是隐道，行为这么与众不同，觉得有个隐道师傅也不错，但万万没有想到他就是本门掌教！形象，小说里老成持重洞若观火英明睿智气质出众的掌教形象就此灰飞烟灭了。想到这里陈林洪暗暗摇头：小说果然是不可靠的。“什么不会？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老道也不计较陈林洪的失礼，“天道宗虽然成立年岁尚短，但在道术界有一定的地位，几大门派或多或少会卖本门的面子。因为祖师爷是自创门户，我们不受龙虎山道统约束，凡事随心所欲。”天华道长看了看跃跃欲试的陈林洪，补充说，“随心所欲时说除魔卫道时不必太过执意门户之见，正邪之分，不用对妖魔斩尽杀绝，不是说你平日可以滥用道术。”“哦，知道了。”陈林洪有气无力地应了声，意兴阑珊：本以为还可以在平时用道术呢，那多方便，一万米跑步小意思，上课听讲可以换个替身……看见陈林洪失望的样子，天华道长暗道好险好险，差点被这小子钻了空子。要是他没事就用道术来玩玩，那我还不得背个大黑锅啊！“师傅，那现在我们门派有多少人啊？“陈林洪换了个话题。“现在……，自从祖师爷飞升后，你师祖不知所踪，他的隐道师弟身为散仙居所难寻，他收了一个弟子也就是你的师叔，我的师弟，正在云游四海。现在这代的隐道还没有定下人选。我是这代掌门，眼下只收了你一个弟子。”“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门派除了飞升的开山祖师，毫无踪迹的师祖，根本不知道在哪的散仙隐道前辈，居无定所四处游荡的师叔，天道宗能联系上的只有两个人，就是你和我？”陈林洪快速抓住了老道话中的重点。“这个……目前……大致情况似乎就是如此。”天华道长有些尴尬，毕竟作为一个门派，门人实在是太少了。“隐世门派，果然是隐世门派！”陈林洪立刻对自己进入的这个“据说”名头很响的天道宗佩服得五体投地。“咳咳，”天华道长试图转移陈林洪的注意力，“虽然我们门派人是少了点……”听到这里陈林洪想，何止是少了点，是少了太多点！“虽然我们门派人是少了点，但你师傅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义薄云天道术了得……，怎么说也是当代天道宗掌门，本领还是比道术界的其他人要高上那么一点点地。”看见陈林洪怀疑的眼神，接道，“不要怀疑，我们天道宗的弟子向来是以一敌百的好手，你以后就知道了。”“就吹吧你！”陈林洪小声嘀咕。“臭小子，你说什么？”天华道长是何等耳力，这点声音怎么能逃过他的耳朵。“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说。”天华道长也不点破，只是说：“三日后的午夜，为师会为你开眼，这三日你就不必再来了，好好静心凝气。你要记住，一旦开眼就是正式步入道术大门成为我天道宗‘隐道’，终身不能背叛师门，叛门者只有死！如果日后你做出有辱门墙之事，我会立刻执行门规，绝不留情。”陈林洪眼角一挑：“这么有挑战的事我怎么会不愿意呢？师傅，我看也别等三天后了。干脆你今晚就帮我开了吧！”看着兴致勃勃地陈林洪，天华道长慎重的说：“你要好好考虑，开了灵眼就再不能回头。你要知道一旦你拥有了‘阴阳眼’，你眼中的世界就再不是以往的样子，你要忍受日日与鬼魂为伍，看得见鬼魂，听得懂鬼魂的哭诉，有时甚至会受到鬼魂的攻击。还有，你的灵力到一定程度后，妖魔也会因你出现。这一切，你都准备好面对了吗？”陈林洪沉默了，他只想到了开眼后就能学到神秘的道术，至于随之而来的后果，他还真的没有好好考虑过。看着迷茫的陈林洪，天华道长心下暗叹一声，实在是为难这孩子了，转身淡淡的说：“我不期望你今天能得出答案。回去后好好想想，你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你能否承当起获得力量后的责任。要知道各宗入门修炼重在一心。心在此中，任他滔天大浪我只当清风拂面，心若不定，即使入道以后也是百尺竿头难进。当然我也可以不为你开眼，这只是对你日后除妖有稍许不便，究竟你意如何，三日后我等你的答案。”道袍一甩，人已是飘飘荡荡向下飘去，顷刻间不见踪影。陈林洪虽然在**期间，看见师傅用神行符飘然远去的身影，还是生出一丝佩服：不愧是师傅，日行千里的神行符用的出神入化，自己半吊子的符咒和师傅的相比差远了。陈林洪站起身来，看了看半空皎洁的月亮，从袋中拿出两张神行符，一声“疾！”后，陈林洪的身影也顷刻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