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做了个噩梦:母亲满脸是血的倒在地上,那血像小溪一样流个不停。张云呆呆地站着,想上前扶,却感觉自己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母亲的身体渐渐冰冷,再无一丝抽搐。当他发觉自己能够动作了,举步向母亲走去时,母亲却动了!她慢慢从地上爬起,就像很久以前的恐怖片里看过的那样,带着一身的血迹向张云走来。目光涣散神情诡异的母亲口里说着空洞的话语:“你忘了吗?你忘了我吗?你已经把我完全忘记了吗?”空洞而哀伤的语调在房间里回响着。张云看着母亲的手向自己脸上伸来,就在即将触碰到脸颊的一刹那,母亲的手变成了白骨!张云大惊,抬头看眼前的母亲,早已是一副骷髅,只有那上下颌在“咔咔”作响,向他诉说着什么。张云满脸是汗的醒过来。早上,简单的洗漱,吃了和平常一样的两个鸡蛋一杯牛奶,张云出门,站在路边静静地等候公车的来临。虽然现在上的三中是个不起眼的高中,但学校对于平时的考勤还是查得比较严的,上课迟到操行分被扣光也没什么,但是老师一个两个找你谈心唠唠叨叨说个不停那实在不好受。为了躲开教导主任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说教,张云才勉为其难的每天按时上学,当然按时放学就不一定了。公车来了,早上车上的人不是很多,张云顺着人群上车,在车末找了个座位坐下,闭目养神。张云从小父母离异,法院把年仅八岁的他判给了父亲,争夺抚养权无果的母亲伤心之下到外省去打工,一去就没了消息。父亲对他是基本不闻不问,在外面包养了个情妇,日日不回家。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还能好到哪里去?年少的张云开始学坏,打架、喝酒、抽烟、偷窃无所不为。后来父亲破产了,整日在家酗酒度日,家里钱没了就问张云要,张云把偷抢来的钱扔给他,他心安理得的买酒照喝不误。再后来不知怎么的父亲勾搭上了有钱的寡妇,从此后就搬进了相好家里,一个月难得回家一趟。张玉于是变本加厉,大打三六九,小架天天有。直到有一天,看张云喝醉失控,把一个骂他“狗娘养的”的小混混砸成重伤进了医院,把自己砸进了局子,父亲才出现。然后就是熟练的口供签字交钱保释,末了,父亲在警察局门口递给他一沓钱,扔下一句:“下个月你十八岁就成年了,这个月收敛点以后随你怎么闹!”就再也不见了踪影。“南华三中到了。公车的提示音让张云从睡梦中醒来,车上人已经下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都起身向车下走去。看来今天车速挺快的!张云一边想着一边随人流下了车。走进教室,张云熟练的把书包往抽屉一塞,爬在桌上准备睡觉。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管家婆又来了!张云无奈的抬起了头。“张云,今天的作业带了吗?”来的果然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组长,自打张云进了这个班级,组长就日日打扰他,每天不是问自己笔记记了没有就是问作业交了没有,就算是老师特别交待这个“优等生”要好好帮助自己这个“劣等生”,也不用尽职到这个地步啊?更何况张云看的出来。那老师说出让她和张云结对子纯粹是为了配合全班统一的活动罢了,哪知这个死心眼的家伙就此缠上了张云,现在弄得张云是烦不胜烦。“没做!”张云直接了当的回答,接着趴在桌上继续睡觉,昨晚一直没睡好,不知道做了什么恶梦,醒来了发现身上有冷汗,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弄得张云今天睡眠不足,心情也差。“张云,你这周已经是第五次没交作业了,要是再没交……”“要是再不交那个更年期的老处女就要把我叫到学校谈话了对吧?”张云懒懒地说。组长生气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老师?她可是我们的班主任!”“我说错了吗?她本来就是个老女人。”组长一跺脚:“随你了!”走回座位。张云把脚架在桌上靠着身后的墙壁准备睡觉,隐隐约约听见前面传来同学的话语“小芸你别管他了,老师没说连他的作业你也要负责啊?”“小芸,他是混黑社会的,你少和这种人接触。”“张云很凶的,你别惹他发火。”“班主任都不管他了,你还操这份心干嘛?”为个小女孩生气,我值得吗?张云讽刺地笑了,看了看前面紧张兮兮的同学,闭上眼睛,睡觉!—————*————*————*————*————*————*————*————*————*————*————今天是周末,回家家里也没有等待的人,晚上回去多晚也没关系。张云驾轻就熟地进入小巷,几个转折到了市中心,他径直往“KTV金色华年”走去。路上,张云碰到个奇怪的人,穿着一身道袍,头上又是年轻时尚的发型,不伦不类的。张云的目光不由得随那个奇怪的男生移动,等那个男生不见了,张云才回过神来:我这是在干什么?摇摇头,直接进了夜总会。柜台的服务员熟络的和张云打招呼:“张哥,来了啊!”“是啊。”“张哥今天还是老样子?”“恩,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张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交了押金他对服务员说,“给我找个靓点的妞儿,上次那个长得一般唱歌和杀猪似的你可别再叫了。”“知道了张哥,201包厢,小包厢,绝对清静。”张云接过钥匙:“时间到了叫我。”“知道了,张哥。”张云进入夜总会后,广场中央,之前他所注意的男生正迷惑地看着周围:“怎么感觉刚才有人破了我的幻符?人呢?”观察了下四周,刚才锐利的视线已经不见了。远远跑来一个少女,边跑边喊:“对不起我迟到了,今天补习班下课晚了。”“没事,别急,你到的时间刚好。”少年拉住直喘气的少女:“叔叔阿姨呢?”“我妈说他们把手上的几圈打完就来,让我们先去订好的包厢。”少年皱了皱眉:“打了一天麻将还没打完啊?那我们先去吧。雅楠,知道是哪个包厢吗?我是接了电话来的,在哪还不知道呢!”“我知道,跟我走就对了。”少女拉着少年就走。少年的声音传来:“雅楠你慢点,我今天练了一千米走不动了……”跑得快了点,运动裤外飘忽地出现了一截道袍,可是立刻就消失了,没有人注意到少年裤底的异常。“你呀,是缺少锻炼,我今天跑了八百米都没你这么狼狈,快点啊!”“我自己能走了,你别拖着我啊,太没形象了……”“哼!我不拖着你你走得动吗?拖拖拉拉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我好饿。陈林洪,我跟你说哦,今天我补习遇上了一件事情……”清脆的声音远远传来。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