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去陈眼镜那儿吗?”在车上,泸羽民望望后厢里的刘向金。“当然了。我都和他说好了。”章墨眼睛盯着路面,没有正视泸羽民。“陈眼镜不是退了吗?他干吗还要答应你管这事?”泸羽民听章墨说起过陈眼镜遇到的怪事,所以知道陈眼镜提前退休其实是出于内心恐惧。让一个被蛇咬的人吃蛇,不太怎么可能。“嘿嘿,我自有办法。”章墨别过头一阵大笑,“都说我智勇双全天下无双,谁又晓得我月明星稀独思红娘;破敌三千片甲不沾身啊,怎一个红娘将我打落尘篙。”唱的是川剧。“哎——这是哪一折啊?”泸羽民偏着头听了半天。“嘿嘿,没听过吧。”章墨摇头晃脑,“英雄赞歌,我谱的曲我填的词。”“我……”泸羽民生生把后面的脏字咽进去了。脸上略有焦色。车子开进一个旧的大仓库里,铁皮做成的墙壁厚实牢固,密不透风,屋顶上是强烈的灯光,将仓库每个角落照的通亮,仓库里只有一张长桌子,连张坐的椅子也没有。章墨将车倒退进仓库,和泸羽民把刘向金的尸体抬下来,和铁皮板子一起放在了地上。章墨将车开出仓库,顺便打了个电话。不多久泸羽民就看见陈医生从仓库门口走进来,一边走一边在嘴巴上戴了个大口罩,蒙住了大半边脸。顺手把仓库门锁了,“噶哒”一声,声音在仓库里响了很久。“陈眼镜,就等你了。”章墨老远就打招呼,拉拉看着陈眼镜的泸羽民,“快点把尸体抬到桌子上去。”两人合力把铁皮板子抬到了桌子上,章墨拉着泸羽民站到了离桌子几米远的地方,“别挡着陈医生。”章墨一边说一边将仓库里几盏灯熄灭了,只留下一盏正对着刘向金的尸体。“不是都解剖完了吗,还有什么要检查的?”陈眼镜背对着泸羽民,埋头在尸体肚子里倒腾着什么。泸羽民抻长脖子,拼命想看陈眼镜在弄什么,但被章墨死死拉住了,“别过去,打扰陈医生工作,小心他待会儿一怒之下走了。”“怎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呢。”泸羽民在心里想着,同时把章墨的手拿开,往解剖的桌子跑去。章墨一看急了,大喝一声“你回来”,也跟着追了过去。却突然看见陈眼镜弹簧一样直起腰来,然后“噔噔噔”倒退了好几步,手里的手术刀和一把镊子也“哐当”掉在地上,手指着刘向金的尸体。泸羽民和章墨也一起愣在了陈眼镜的身边,怔怔看着刘向金。随后,三人挤成一团,迅速地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