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从哪儿说起。”章墨学着泸羽民的口气,泸羽民接话道,“拣重点的说。生活就是一场戏,需要表演的地方太多,漏洞自然也多。只说重点的。”“那好吧,那我就不用想了。这几个漏洞自从我发现之后就一直冥思苦想,现在要说出来几乎不用考虑。”“你看过你的眼睛吗?”章墨直视着泸羽民的眼睛。“看过。”“是不是和你的形象很不相称?”“恩。”泸羽民老实地回答“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有一双如此深沉的眼睛,与你的年龄和经历都不相称。”“这不是确凿的怀疑理由吧?”“不是,只是我的感觉。但是,不得不承认,我们都是先感觉到了,再去有意识地寻找,以证明自己的感觉。”泸羽民没接话,望着他。章墨又盯着泸羽民的眼睛,自己指着自己的眼睛,“有想过把它怎样掩藏吗?”“想过。有一次戴了墨镜。”“效果怎么样?”“不太好,被人打了。”“拣垃圾的戴副墨镜,确实很装B。”泸羽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上去,“说说除感觉以外的。实在点的。”“记得我第一次请你吃饭吗?我和一个彪型大汉起了纠纷。我打了他一拳。”“记得,在你打他之前是他先打了我。”“你被他摔在地上。我打了他一拳,他后退了几步,站起来想还手,结果倒地上了。”“你说你是警校的散打亚军。”“看那大汉当时的样子我也这样以为。当时我不是差饭馆老板的钱吗?第二天酒醒之后就去清帐,结果老板告诉我我头天晚上喝醉酒时打的那个大汉被拉医院了,听说伤势还比较重。”章墨转过头看着泸羽民,“我去了医院,本来以为大汉是被我打伤的,结果一问医生,大汉胸口上根本一根毛都没伤到,真正的伤是在脚后跟上,似乎被重物击打,听说差点就粉碎性骨折了。”章墨顿了下来,望着泸羽民,“你不说点什么吗?”泸羽民摆摆手,“你说。”“我酒醒的时候回想,我记得大汉当时被我打了后退几步,你正躺在旁边,你的脚与大汉的脚距离不远。”“有可能是那大汉碰到桌子凳子了。”“这种可能性非常小,至少我至今还没听说过一个人自己碰着桌子凳子把脚后跟碰得差点粉碎性骨折了。”“OK。是我踢的。很简单的谭腿。”泸羽民顿了顿,“还有吗?”“龙头聚的普洱好喝吗?”章墨微笑道。“翻炒不太好,口感微涩,不过,在刑城来说,也算首屈一指的了。”泸羽民对茶道很有研究,一说到茶,一语中的。“一个拣渣渣的,居然知道云南普洱,我当时就很奇怪。”“我当时也说了,电视上看到的。”“我承认有这种可能性。”“既然有可能性,就不能算作纰漏。”“你喊服务员加水。”“对,我喊了,因为我当时给你说了很多话,口干,很快把茶水喝完了。”“不对,你没喝完,你趁我记录的时候把茶水倒在身后的地毯上了。”“哦?你看见了?”“当时没看见。后来发现了。”“我自认为我做得很隐蔽,你应该不会发现我倒第一道茶水的动作。”“如果是我一个人,我确实不会发现。”“当时就只有你我。难道我告诉你了?”“服务员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