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上至下,由左到右,声音渐渐在起着变化,伍仁刚紧张地看着。“就是这儿了。”泸羽民自言自语,从地上扯起一把枯草在岩石表面抹起来,擦去泥土,一条缝隙很隐蔽地出现了。泸羽民用手推推,岩石纹丝不动,他找准一个方位,手上贯力,岩石笨重地移开一条缝,一个洞口出现在二人眼前。伍仁刚跑过来帮忙。两人使劲,黑深深的洞口呈现在面前。伍仁刚要带头往里钻。泸羽民一把拦住,“你还是不要去了。我是在执行任务。”伍仁刚抽开泸羽民的手,“我是在还债。”钻了进去。泸羽民立刻跟上。走过一段,洞里的视线渐渐亮起来,山漏子依然亘古不变的向洞里输送着光线。伍仁刚走过一个山漏子就往里看一眼,脸上充满了紧张。“我看到杜金的脸了。”伍仁刚指着一个山漏子,眼睛直直地看着里面。泸羽民伸出头去看了一眼,从谷底冲上来的风眯缝了他的眼睛,他只看见一片雾茫茫,雾气遮挡了视线。“他在对我笑呢。还向我招手。”伍仁刚向着山漏子跨了一步,眼睛有点痴。泸羽民拉了他一把,伍仁刚回过神来。“杜金。我来了。”伍仁刚对着洞里喊。“来了——来了—来了……”洞里的回声绵长,却像是杜金的回答,“来了,来了。”泸羽民紧紧皱着眉头,洞子里的怨念太强大了。黑暗中不时飘过一些身影,伍仁刚一见到就喊:“杜金。”泸羽民感觉得到伍仁刚的怕,似乎伍仁刚的意志即将崩溃。洞子很深,走过一道道铁门,却也到头了。大厅里有一个大火堆。炙热地燃烧着。伍仁刚的脸色好了很多。泸羽民坐在大厅中间,抬眼看着岩壁四周,岩壁上有一条条深红色的的印痕,年深日久,还有不少灰黄色的似布料一样的东西紧紧贴在岩壁上。泸羽民走过去,扯了一张下来。布料与岩壁贴得很死,泸羽民扯下来的时候撕坏了,他拿在手里观看。布料呈椭圆型,很薄,上面还有几根毛发。泸羽民拿在鼻子前闻闻,有股腥味。是人皮。泸羽民再次皱了皱眉头。“杜金。我来了。”伍仁刚在洞里大喊,他来这里是寻求解脱的,他再也不想担惊受怕的过日子。可是现在杜金避而不见,难道自己自寻死路都不可为?伍仁刚心里惶惶。火堆里劈啪的响了一声,一大蓬火星散落开来。伍仁刚和泸羽民目不转睛地看着,看见一个干瘦的尸体从火堆里钻出来。干尸在火堆中间,却并没有烧伤的痕迹,相反,尸体走到哪儿,火苗就像自动让路一样,慌乱地避开了。“好久不见。”干尸站在火堆中间,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两人。“杜金?”伍仁刚有些慌乱,站了起来。“你还记得我。”干尸嘴巴张张,一堆蛆从嘴巴里滚落出来,受到火的炙烤,四处乱逃。“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伍仁刚说出这句话之后,似乎突然觉得多余,住了口。“我也对不起你。让你受了那么多惊吓。”杜金顿了一顿,“其实你早就该死了。”杜金把眼睛转向泸羽民,“要不是有这个人,你不会受那么多惊吓。”“那么,这个人是谁?”杜金问伍仁刚。“我也不知道,反正知晓我们一些事情。”伍仁刚回答。“一些?”杜金追问。“以前是一些,现在是全部了。”泸羽民接过话。“哦?你胆子不小。敢问是哪儿的高人?”“高人谈不上,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平?不平!哈哈哈,世间还有人要维持公平?当初我被他们陷害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拔刀相助?现在我要讨回属于我的公平了,你却跑这儿来跟我说这些屁话!”杜金很生气,在火堆里来回走着。“一世情缘一世了。他们对你做过什么,自然会遭到报应。”“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吗?经过过那件事之后,我不再相信任何人。”杜金轻蔑地笑,轻易否定了泸羽民长久以来的价值观。“公平,是自己为自己争取的。”“世间总有维持公平的力量。”泸羽民想兵不血刃,同时也想好好观察观察,以便在上手前尽量摸清对方实力。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怨念超出他的能力范围。“我便是其中一股。”杜金左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右手后倾,很绅士地向泸羽民弯了一腰。“难道非要逼我动手?”泸羽民失去了耐心,他发现自己都是一个能侃的人,不料对方似乎比自己更能耍嘴皮子。“仁刚,他是哪儿人?”杜金没有理睬泸羽民的挑衅,转而问呆立在旁边的伍仁刚。其亲切的语气让伍仁刚几乎没有回过味来,他的思绪又飘回到了十几年前,飘回到了几人做哥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