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狼藉,早已被刚才大量涌入的学生七手八脚地破坏了,小胖和海子耐心提取了很多指纹和脚印,以备分析。杨子从傅大爷那里没问出什么情况来,反而被他掐得自己的手臂生深,他安慰了老人两句,让他回去休息,再好好想想,自己便走进了尸体存放馆。老张正在和七七对那个倒霉的死者进行检查,看到杨子进来,他头也没抬,就指了指尸体头部,对杨子说:“溺水窒息死亡。从他口鼻处涌出的蕈样泡沫全是浓烈的福尔马林味道,他就死在这个池子里。”杨子凑上去仔细看了看,尸体呈苍白色,尸斑浅淡呈粉红色,口鼻处涌出大量白色细小的蕈样泡沫,确实如老张所说,全是福尔马林味。尸体的皮肤呈鸡皮样改变,有些地方已经皱了起来。老张正在检查死者的手部,他捏着尸体的手指对杨子说:“你看,指端明显呈紫钳,不过指甲里倒没什么异物。手掌已经被泡得皱了起来。很明显就是溺死的。”他又在看了一遍后告诉杨子,现在需要进一步解剖,以查明他为什么会死到这个池子里,正好这里就是医大的解剖实验楼,就近解剖吧,省得还跑来跑去的。一、二号解剖室里,乌鸦他们还在继续对学生们挨个做着笔录,不过大部份学生做完笔录后,都要求他们立即离开,回到自己的班级继续上课。除了最先发现尸体的林玄和另外一个同学。可很多人都磨磨蹭蹭地不肯离开,一部份人是因为和死者关系不错,而且这桩谋杀案又发生在自己身边;另外一些学生则很机灵地意识到,法医将会在这里对陈晨的尸体进行实地解剖,本来就是学医的,此时正是学习和开眼界的大好机会。所以这两间解剖室还是人声鼎沸,挤满了人。听到杨子的要求后,马老师亲自去傅大爷居住的地方取来了三号解剖室的钥匙,告诉杨子他们可以在三号进行解剖。对于学生能不能来参观的问题,杨子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主要是怕人多嘴杂,影响了老张的操作。同时他心里对这些学医的学生们小小地腹诽了一下,还真是冷血呢,自己同学被人杀了,居然还要求来参观。老张和七七把尸体弄到三号解剖室开始了下一步的工作,杨子帮他们把门关上以后,自己又走回了尸体存放馆,边看现场边开始对这个案件进行思考。首先,从老张的分析来看,这里就是命案的第一现场。那这个死者虽然是医学院的学生,可他怎么会到这里?他仔细察看了一下现场,门和窗一望而知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他是自己掉进池子还是别人推下去的?虽然现场被学生们破坏,但还是能看出,并没有打斗过的现象。从现场看,他的衣物被人脱掉拿走了,为什么会这么做?是为了把死者伪装成供解剖教学用的尸体,以便蒙混过关?还是要障人耳目,混淆死亡时间?杨子突然觉得这个杀人者有一种变态的思维,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他的冷血和精于筹谋的头脑,给本案的侦破带来了一定的困难。“冷血?”他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对外面那些医大的学子们进行的腹诽,死者是他们的同班同学,那会不会是他的同学?大学生一般都是采用住读形式,首先要调查的应该是死者同寝室以及平时来往密切的同学。杨子想了想,或者从老师身上反而得不到更多的线索,那还是先问问班长,再由班长那里了解更进一步的同学范围吧。他走到一号解剖室,问清了班长是林玄后,便请他出来,准备作进一步的询问。这是个略显得有些单薄的男孩,皮肤白得有些病态,他的五官长得不错,只是整个人感觉有点神经质,言谈举止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杨子仔细想了想能用什么词来表述,对了,有点女性化的感觉。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学医的嘛,多多少少有点神经质,至于女性化吧,可能只是自己一时的感觉罢了。只不过他总觉得面前这个男孩在提到死者陈晨时,有种紧张和偏执的情绪,对此他多留了一点心,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认真仔细地在脑海里过滤,想看看有什么破绽。“他的同室就这几个,平时陈晨为人不错,和他关系好的很多。我也算其中一个吧。另外他有个女朋友,叫欧阳静,是本校大四的学生。你们也可以去找她调查下。”林玄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向杨子说了个干干净净,杨子注意到,这男孩在提到欧阳静的时候,口气忿忿的,脸上还流露出一种很不屑的表情。死者女友,这条线索值得重视,情侣关系在远离父母的地方,可以算得上是最亲密的关系了,说不定从她那里能获得更有价值的消息。和陈晨同寝室的几个同学分别来到杨子面前,向他述说了与陈晨平时交往的情况,同时也仔细回忆了昨天的情况,可是从他们嘴里反映出来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些事情,陈晨也没什么异常的表现。住在陈晨上铺的兄弟告诉杨子,昨天好像是陈晨那家伙的生日,他一早就和女友约好晚饭的时候出去庆祝一下,当时他们几个还半带妒忌半带羡慕地说,要全都跟去当电灯泡,顺便敲诈陈晨一顿。不过等他们上完课,陈晨匆匆忙忙就走了,招呼也没和他们打。嗯,杨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死者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他的女朋友欧阳静了。接下来,该去调查一下这个女孩了。他仔细地向陈晨的同学打听了一下欧阳静的班级和宿舍,交待了乌鸦他们几句,自己就向欧阳静所在的四年级一班教室走去。四年级一班的班长在知道杨子的来意后,简单向他介绍了一些欧阳静的情况,然后还告诉他欧阳静今天没来上课。“哦?欧阳静今天没来上课?也没请假?电话也打不通?”听到班长这么说,杨子稍稍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