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半夜琴声

那在半夜弹琴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曲子会如此的忧伤？如此的绝望？难道你也是被世人抛弃的人吗……@@三年后 京城柳家世世代代都是当官的，并且很受好评，但是自从有一代出了一个卖国贼之后，柳家就被言明，从那时起，柳家不允许再有人为官。这道圣旨一直流传到这一代，不能为官的柳家便尝试从商，结果生意做得越来越大，渐渐成为了京城的首富，在全国各地，柳家的商标更是随处可见。在柳家，最出名的要数柳当家——柳振桦，他不仅冷酷，而且很会耍心计，但是在商界里，他也是颇受好评，经常行善。而柳当家的正夫人——谢氏，她喜静，整天坐在佛堂里念经，也不理会府上的事。长子柳史言是个沉稳之人，很冷静机智的样子，柳家的布行就交由他来打理，传闻说柳振桦有传位为他的打算。次子柳仲却天生风流，整天流连于青楼和酒楼之间，玩世不恭，也没见他做过什么正事，别人一叫他做做正事，他就一副很得意的样子说到：“我能做什么正事，我又不是‘正室’生的。”气地别人完全无话可说。接下来是女儿柳燕，嫁谁谁死，都已经死了两个相公了，到如今她都已经20有8了，还是没能改嫁出去。最后是幺子柳云霆，名字听起来很好听，顶天立地的。但是他天生身体就很弱，动不动就生病，特别是二十年前他的娘亲去世之后，他更是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近几年才好了许多。不过，经过观察，柳家的人似乎都对他不是很好，除了柳仲有时会找他聊天以外，其他人一看到他就无视，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似的。唔？谁观察？小凡呗。大清早，小凡穿着柳府的丫鬟服，端着一个水盆以及一个放有白粥的托盘在走廊上慢慢地走着。已经17岁的小凡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看起来呆呆的，她长的亭亭玉立，清秀的小脸蛋在她“冷酷”的表情的衬托下，更增添了一种神秘的气质。其实她也不想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笑别人就都呆呆地看着她，她不笑的时候，别人立刻害怕起来，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朱雀曾经有一次用开玩笑的语气对她说道：“小白啊，我看你以后还是像萧羽一样经常把笑容挂在脸上吧，你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冷冷的，好像跟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似的。”然，她并没有特别在意他的话，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话说回来——秋天的早晨是小凡最喜欢的，一早起来就感觉到那清凉的风，整个人都心情舒畅了起来。她慢慢地走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里的一个房间前面，轻轻地敲了两下门便自己推门进去了。如往常一样，一个穿着白色单衣的男子手持书本地坐在书桌的后面看着书，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背后，有好些垂到了胸前，更增添一抹神秘诱人的感觉。虽然知道是小凡走了进来，但是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而小凡也慢慢地把托盘上的白粥放在了书桌的前面，把水盆放在不远处的圆桌上便默默地开始收拾房间，一声也没有出。一个不喜爱与别人交谈、相处，一个是从来都不轻易开口，他们的相处就是这样，安安静静的，明明小凡已经照顾他有1个月之久了，他们两人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搁下书本，把前面的长发都撂在耳后，开始洗脸喝粥。剑眉飞扬，微垂下的双眸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长而卷的睫毛，尖尖的下巴，粉色的薄唇，他看起来是如此的俊朗，如果他肯笑的话，一定迷死万千少女，当然不包括心如死水的小凡。喝完粥，小凡也叠好了被子，拿来了衣服给他穿上了。帮他梳理好长发，绑了一个发髻便端起水盆和托盘，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房间。他也再次拿起书本看了起来，果然还是把小凡给无视了。就如同平时一样，小凡没有再进过那个房间，而是在院子里打扫，收拾东西，剩下的时间便用来执行任务——寻找一样东西。不过不知道他塞到哪里去了，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下午，准确来说应该是黄昏，小凡拿着扫帚站在那里发呆，似乎又在想着什么寻死计划。忽然，前面传来了一声叫喊声：“小凡～小凡～”小凡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橙色长袍的年轻男子很不雅观的坐在墙头上，一只脚还在半空中吊着。他一脸灿烂的笑容地低首看着小凡，问道：“四弟还是在房间里吗？”小凡微笑着点了点头，看来在小凡的心里还是挺喜欢这个人的。他就是柳仲，柳家的次子，一有空就来找柳云霆，不过他所谓的有空就是没心情去青楼的时候。“我去找他。”说完，他双脚一蹬便跳下了墙头，快步地向着房间走去，走过小凡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猛地转身，在怀中摸出一样东西塞到了小凡的怀里，调皮的眨了一下右眼笑道，“差点忘了，这个送你。”然后真地转身离开了。小凡怔怔地看着他连门都不敲就冲进了房间里，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红红的，水灵灵的……冰糖葫芦？他干嘛送自己这个？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好不好。前面忽然发出“砰”地一声巨响，小凡立刻吓地抬起了头，只见柳仲站在房间门口，无奈地敲着门喊：“喂，四弟，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二哥我呀！借个一百两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喂——”柳仲不停地敲着门，“砰砰”声地好不热闹。里面的人估计是忍耐不住，冷冷地大吼道：“滚—————”柳仲肩膀一缩，干笑了几声便转身离开房门：“好好好，我走我走，你别生气啊～”看起来都已经分不清谁是兄谁是弟了。知道柳仲又是来借钱的，小凡好笑地摇了摇头。他三天两头就来借钱，是人都会不耐烦啊。柳仲慢慢走到了小凡的前面，略带疑惑地问道：“小凡，四弟遇到什么伤心事吗？脾气怎么这么暴燥？”他是被你气的。小凡直接翻了一个白眼，视无若睹地继续扫地。柳仲挠了挠头，立刻把主意打在了小凡的身上：“小凡，你平时什么都不买应该存下了不少银两吧，借给我应应急，春桃想要一支玉簪，可是我把这个月的银两都给用完了。”小凡扁了扁嘴巴，立刻摇头。这个世界上哪有少爷向丫鬟借钱的道理的。“行行好嘛小凡，要是春桃讨厌我了怎么办？我以后可还要进红妆楼的。”柳仲完全不顾贵少爷的形象，立刻拉着小凡的衣摆讨好道。红妆楼？是朱雀的青楼，听闻朱雀开的青楼已经遍布整个国家，看来这是真的了。小凡低首想了想，正在犹豫是不是该借他钱，怎么说他都是朱雀的客人。看到小凡心动了，柳仲更加卖力地说道：“小凡，只要你肯借我银两，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下个月我就可以领到零花钱了，到时候我再把银两还给你，好不好？”反正她也不需要用到钱，这些钱借给他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小凡抿了抿嘴唇，慢吞吞地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钱袋，伸出手递给他。柳仲刚要接过，后面房门“唧呀”一声被推开，柳云霆冷冷的声音立刻响起：“柳仲，你敢拿试试看？”“你都不肯借给我，小凡肯借干嘛不拿？”柳仲转身看着那扶着房门站着的柳云霆，委屈地问道。“你拿那些银两去花天酒地，为何要借给你，有时间又不见你做做正事。”柳云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干嘛要做正事，我又不是‘正室’生的。”柳仲毫不在意地拿自己的身世开玩笑，立刻抢过了小凡手中的钱袋，对着小凡微微一笑，“小凡谢谢你！”说完，便立刻爬墙离开了院子了。后面，小凡呆呆地站在那里，忽而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天底下除了朱雀，也就只有柳仲可以做到这么厚脸皮了，而且也只有他可以气地柳云霆跳脚。不过，明明院门就在不远处，他干嘛每次都要爬墙啊？柳云霆冷冷地瞪了小凡一眼：“哼，笨蛋。”然后又是“砰”地一声，进房关门了。小凡还是站在原地，完全反应不过来，她…为什么要被骂呀？她做错什么了吗？摇了摇头，她继续扫着那明明已经很干净的地面。夜晚，确定柳府上的人都睡着了，小凡换上了夜行衣，在柳府上下再次寻找着那件东西。她要找的是一个玉牌，一块只传给当家的玉牌。听闻是被柳云霆偷走了，但是她怎么看都不觉得柳云霆是这样的人，不过任务确实是这样，寻找到玉牌，然后把柳云霆给杀了。她翻身进入柳云霆的书房，第N+1次的寻找。耳边忽然传来了悦耳的琴声。琴声声声相泣，看似欢快，却隐隐有着无法说明的忧伤。有时如流水般让人心情舒畅，有时却如瀑布般让人心情激荡，有时候却如同火焰般让人难受至极。这半夜琴声已经不是第一次响起了，每一到这个时辰，琴声总会响起，每一次的琴声都如同被抛弃的人的哭泣声，让人难以忍耐，一听到这个琴声，小凡的心里便很难受，脑中满是当年母亲亲手掐死自己的时候的情景。说不定，弹琴的人也如同她一般，被自己重要的人抛弃了。她曾经寻找过这个在半夜弹琴的人，但是每一次都找不到。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弹琴的人，是在附近的那片兰花丛中弹奏的，可是每当她寻到那里，弹琴的人好像知道她来了一般，立刻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古筝放置在地面上，被温和的月光照耀着。究竟弹琴的人是谁？他或她又为什么要在半夜才弹？而琴声又为什么每次都会如此的悲哀？一切都成为了一个谜团。不知道过了多久，琴声愕然停止，似乎是在提醒着小凡，时间已经不早了，该上床就寝了。随着琴声的停止，小凡也放下了手中的花瓶，转身离开了书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睡下了。这就是她每天在柳府里一天的生活，说起来像是乱七八糟的，却很充实。活跃风流却善良聪慧的二少爷柳仲，从来都不跟她说话，看起来冷冷的四少爷柳云霆，还有每天的同样的任务。来了柳府这么久，她也只接触过他们二人，不过似乎也没什么所谓，反正任务一完成，她也会立刻离开柳府的了。************************************************************第二天下午，小凡拿着一个扫帚经过院子，发现亭子里有一个人，便疑惑地走了过去。亭子边上是用一些石凳围成的，所以可以坐很多人，用来睡午觉也最适合不过。这不，现在就有一个人睡在了那里。长长的黑发披散了下来，有好些已经垂落在地上了，迷人的双眸微微闭了起来，随着他的呼吸，放在他腹部上的书本也一上一下地微动着。一看到是柳云霆，小凡转身就走。不到一会儿却又回来了，手中还多了一件黑色的披风。她在地上捡了一块树叶，然后走到了柳云霆的前面，轻轻地抽出了书本，把树叶作为书签夹在书本上才敢合起来，似乎是生怕他下次不知道看到哪里似的。把书本放在了亭子里的石桌上，小凡轻轻地展开披风，把披风盖在了柳云霆的身上，还细心地把边上的缝隙都塞上。虽然他是她要杀的目标，但是现在还没有理由要对他差，所以小凡做什么都是如此的细心温柔。现在已经到了深秋，天气慢慢转凉，她也不想他就这样病倒了。做完了她想做的，小凡立刻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扫帚，看也不看他一眼地离开了亭子了。小凡离开后不到一会儿，睡在亭子里的柳云霆忽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上面的横梁，眸中满是复杂。微凉的寒风轻轻吹过，柳云霆拉住披风，再次闭上了双眸，可是脑中却全是小凡的身影，无法再次睡过去。“小凡———小凡————”柳仲的大嗓门忽然响起。柳云霆立刻瞪大了双眸，“轰”地一声坐了起来看向远处。那里，小凡和柳仲正面对面地站着，似乎在说着什么。“小凡，为了感激你昨天帮了我，今天我带你出去玩。”柳仲扬起那灿烂的笑容说道。可小凡为难地低头看了看扫帚，摇了摇头，她今天只顾着找东西，到现在都还没有扫过地呢。“……哎呀～地不扫一天又不会死人，走拉走啦。”柳仲猛地抢过了扫帚扔到一旁，毫不客气地一手搭在了小凡的肩膀上，好像跟她是哥儿们似的。“等一下！”后面忽然传来了柳云霆冷冷的声音。小凡和柳仲疑惑地转头看去，只见柳云霆手持披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的后面了，“我也去。”“哈？”柳仲立刻长大了嘴巴，怔怔地看着他。就连小凡也呆呆地看着他微红的脸颊，完全反应不过来。那个冷冷的，从来都不主动与人交往的柳家四少爷，今天竟然…亲口跟他们说，他也要去逛街？是世界末日了吗？就这样，大街上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两男一女肩并肩的走着。左边的男子一脸兴奋的笑容，像个痞子一样大摇大摆地走，右边的男子却冷冰冰的，好像是逗也不笑的那种类型，可是俊朗的外貌引起了不少姑娘的窥视。被他们夹在中间的是一个丫鬟，自始至终都是低着个头，但是不难看出她面容普通，只能说是清秀，与旁边的两位公子显得格格不入，却不知为何一看到那个丫鬟就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贵气。走着走着，小凡忽然注意到，穿着一身粉红色纱裙的女子正在前面走过，她手持粉色纸伞，长发微卷，一脸的温和，样貌美丽动人，那是……白虎？她怎么来京城了？“哇～美女！”柳仲的双眸立刻呈现心形，侧身拍了拍小凡的脑袋笑道，“小凡，本少爷现在没空，你跟四弟逛逛吧。美女，我来啦！”说着，他立刻冲了上前，转眼间就不见人了。小凡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消失的背影，张大了嘴巴什么却都说不出口。那她现在该怎么办？“……走吧。”柳云霆忽然唤了她一声，拉起了她的小手便向前走。后面，小凡怔怔地瞪着他们握起的双手，小唇不停地颤抖着。她听不到他心里的声音！她听不到他在想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听不到？这个人……她的异能对他竟然无效！猛地抬首呆呆地看着他冷峻的面容，脸上不由地展开了一个真心的微笑。她终于找到了，她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不受她的异能影响的人了！柳云霆忽然停在了一个乐器铺前面，沉默了许久才问道：“小凡，你会什么乐器？”小凡立刻回过神来，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什么乐器都不会，当初为了学琴，差点把朱雀给气死了。“……回去之后我教你弹琴。”柳云霆忽然红着脸淡淡地说道。小凡微微一怔，抬首看着他。“……咳咳，走吧。”柳云霆咳了两声，立刻拉着小凡的手转身离开了乐器铺的前面。弹琴？那…在半夜里弹琴的人，会是他吗？小凡不停地胡思乱想着，小手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似乎有种永远都不想放开手的意思。只顾着胡思乱想，小凡一个没注意竟然撞到了人。那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贵公子，后面还跟着好几个手下。贵公子立刻生气地扯住了小凡的长发，凶狠地吼道：“臭婊子！撞到了本少爷连句道歉的话都不会说吗？”小凡痛地皱起了眉头，却还是一句话都不说。柳云霆立刻按住了贵公子抓着小凡的胖手，冷冷地说道：“她不懂说话，你放手！”“你才放手！”贵公子又是大吼一声，一脚便踢开了柳云霆。“啊——”柳云霆惨叫了一声，身体立刻向后倒下去，把身后的摊位都压扁了。看到柳云霆被打，小凡猛地瞪大了双眸，一口便咬到了贵公子的手上。贵公子惨叫了一声，连忙甩开了小凡。一被放开，小凡立刻冲到了柳云霆的旁边，担忧地看着他。“臭婊子，竟然敢咬本少爷！你们，给我打！”贵公子一个招手，后面差不多十个家丁立刻向着小凡他们二人冲过去。生怕柳云霆被打到，小凡反射条件地扑到了他的身上，为他承受了家丁们重重的一拳。那些家丁也毫不客气，拳打脚踢地全部都打到了小凡的身上，丝毫没有留情。“你在干什么！小凡，快点让开！”柳云霆立刻大吼着。小凡迅速地摇了摇头，坚定地直视着他却不说话，然，她的嘴角上已经流出了血丝。“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柳云霆的双眸中忽然一片的忧伤，似乎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情。然，小凡却只是对他微微一笑。忽然，打斗声停止了，头顶上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呵呵，连我的朋友你都敢欺负，是不是活腻了？”小凡疑惑地转过头去，可是那个人背对着阳光，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而已。没能想起来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她头一歪，便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