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来保护你

遇见你，是我的幸运，我愿意一直牵着你的手，与你一起走到天涯海角，走到世界的尽头……@@耳边又是那熟悉的琴声，声声相泣，如流水般温柔却忧伤，那只会在半夜响起的琴声，今天为何会在此处响起？此处？哪里？猛地长大了双眸，眼前是粉色的装潢。陌生的地方，这里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来不及深想，耳边的琴声赫然停止，然后是一个男子陌生的声音：“小凡，你醒了。”冷冷的声音里带有微微的兴奋。小凡疑惑地转过头去，只见一个黑衣男子正站在床边温柔地看着她，脸上是淡淡的笑容，他…是柳云霆，那么，在半夜弹琴的人，果然是他吧。柳云霆坐在了床边，温和地看着她笑道：“你睡了两个时辰，天都黑了，你再不醒我就直接把你扔在这里了。”听到他说要扔下自己，小凡立刻紧张地拉住了他置于**的手掌，如她所料的，她并没有听到他心里的声音。柳云霆微微一愣，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小手，笑道：“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你身体虚的很，再睡一会儿。”小凡迅速地摇头，猛地坐了起来。可是一阵的头晕让她再次向着**倒去。“小心！”柳云霆喊了一声，连忙伸手接住了她娇小的身躯，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不是没靠过男子的胸怀，而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小凡竟然会心跳加快，脸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宽大结实的肩膀，属于他的男性气息怀绕着她的周围，让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她战战兢兢地倒在他的怀中，像只小兔子一样脸红红的，没敢乱动。但是她的脸上，是那么的幸福，那么的平和。柳云霆无意间看到了她的表情，也怔住了，呆呆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平时也没觉得她有多么吸引人，人又长地不漂亮，但是此时此刻，他竟然没能从她的脸上移开自己的视线。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想法——若是能够一辈子拥有这个不爱说话的小人儿，那该多好啊。然而，一个敲门声很不识趣地响起，门外是一个熟悉的男声：“柳四少，小白醒过来了吗？”这种奇怪的称呼，从来都不会记住不相关的人的姓名的性格，除了“他”，恐怕没有其他人了。“恩，已经醒了。”柳云霆猛地站了起来，看向门的方向冷冷地开口。推门而入的，果然是一身火红的朱雀。其实小凡一直都搞不懂朱雀的个性，看起来傻傻的，但是除了青龙，五大杀手里最聪明就要数他了。平时出手的时候也不是他，所以武功到底有多高也并不清楚。明明是很厚脸皮的一个人，但是每次都坚持要先敲门，得到应许之后才会进房间。总的来说，在五大杀手中，最为复杂的，就数朱雀了。朱雀一看到坐了起来的小凡，立刻冲了过去紧抱住她大笑道：“小白！人家好想你哦～你怎么会被人给打了？要不要人家替你报仇？”谁让你报仇了？小凡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可怜的小白，老一和老二听到你被打了都心急地要来看你，可是老一有任务来不了，而老二不知道被哪个家伙给缠住了也来不了，所以我只好把他们担心你的份都担心完好了。”朱雀轻拍着小凡的脑袋，用哄孩子的语气继续罗里罗嗦地没完，“可怜的小白啊，老四那无情的家伙，平时这么紧张你，这次听到你受伤的消息怎么就无动于衷呢？”敢情他把她受伤的消息给传到了冰琼阁了？需要这么大的举动吗？小凡无奈地扁了扁嘴巴。“啊～我可怜的小白啊～我真的不该让你一个人出去‘闯荡’的，若是我当初死活拉着你那该多好啊！”朱雀还是没完没了的，说地哀怨，但是却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怎么认识小凡？”还说什么小白？到底是小白还是小凡啊？柳云霆站在一旁，疑惑地看着朱雀问道。朱雀擦了擦眼角上的眼泪，一脸娇笑地直视着柳云霆回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小白在红妆楼做过事，所以我才会认识她。柳四少，小白是个好女孩，她又勤奋又坚强，虽然经常做一些傻事，不过总地来说还是挺好的，你要好好地对她啊。”说地好像要嫁女一样。小凡拉了拉他的衣裳，示意他少出声。然而，朱雀却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很迟钝，立刻一屁股坐在了床边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小白，是哪里不舒服吗？”后者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柳云霆。柳云霆是一个很聪慧的人，立刻便明白小凡的意思，转头看向朱雀冷冷地说道：“公子，时候不早，我们该回柳府了。”“好吧。”朱雀也是知道让一个女孩留在青楼太晚会引人遐想的，便也只好点头答应，“小凡，记得有空的时候来看看我呀，我会很担心你的伤势的。”她只不过是皮外伤而已，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小凡无奈地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便越过朱雀走到了柳云霆的旁边，伸手拉住了他的左手。朱雀微微一怔，诧异地瞪着他们交握的双手，连他们已经走出了房间也还没反应过来。************************************************************柳云霆和小凡回去柳府后并没有回到房间里，而是去了那片兰花丛。兰花丛在一个叫兰花庭的院子里，那里是柳云霆的母亲的院子，可是自他母亲过世后，这里便成为了一个荒地，除了柳云霆每天来打理花草，就已经没有人来这里了。温和的月光照射下来，在兰花丛中的古筝的琴弦上反射出金黄色的光芒，闪闪的，像是夜空中的星星，漂亮极了。柳云霆拉着小凡的手走到了古筝的前面坐了下来，发现小凡没有任何举动，便抬首看向她说道：“怎么？坐啊。”她为难地看了看古筝，然后看着柳云霆不语。她还是想起来了，在沙罗城的那间红妆楼里，朱雀曾经叫了很多人教她弹古筝，可是即使是朱雀亲自动手，她都还是学不会。她天生就不是弹琴的料，若这次被他发现了，他会不会看不起她？他会不会嫌她是笨蛋？左手猛地被用力地拉了下去，小凡立刻跌坐在地上，诧异地瞪着柳云霆。后者却不看她，细心地给她解释着古筝的弹奏方法与每一根弦的作用等等，说了老半天，他终于看向小凡，问道：“听懂了吗？”可是小凡却很不给面子地摇了摇头，他跟朱雀的教法是有很大的差别，朱雀只是不停地讲古筝的历史，而他却是把古筝的特点都给讲了一遍，可是结果都是一样，她根本就听地一头雾水。果然，柳云霆嘴角抽搐地揉了揉额头，改变方式：“我还是直接教你弹。”虽然她对古筝并不是很认识，但是他却发现，她对见过的东西总是印象深刻的。不管小凡是什么反应，柳云霆直接拉过了她的两只手，手把手地教着她。小凡的两手稍稍一挣，见他瞪了自己一眼，便没敢继续乱动。月光照射在他们的身上，一种无法说明的暧昧在他们的周围散开来。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静与幸福，一个个美妙的音符自他们的手掌下响起，一个个动人的琴声犹然而生。祥和平静，这是属于他们的时光。************************************************************与柳府内的情况并不相同，冰琼阁的杀手阁内是一片的混乱，白虎被一个不知道什么人给纠缠住，所以被迫住在客栈里回不来。而阁内，方萧羽优哉游哉地喝着茶，至于青龙和朱雀却慌张地像是要世界末日一样。“你说什么？！”青龙猛地一吼，一掌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双眸瞪地大大的。“我都说了好几遍了，这是真的，我真的看到白龙主动去拉那个男人的手！我亲眼看到的！”朱雀一脸慌张地大声叫道，拿起旁边的茶杯刚要喝，却猛地发现那里面根本就没有茶，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一下子把茶杯给扔了。“这下遭了。”青龙一下子像是没了力气一样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一脸的苍白，“前任白龙就是因为爱上了自己要杀的人才会落得死亡的下场，难道白龙这次也要——”说着说着，他已经不敢继续说下去了。“白龙主动去拉那个男人的手就是代表她喜欢他，她喜欢他就是代表她将来会很难下手去杀他，她很难下手去杀他就是代表她无法完成任务，她无法完成任务就是代表她要背叛冰琼阁，她要背叛冰琼阁就代表……啊——不要啊～”朱雀忽然惨叫了一声，立刻冲到了青龙的前面喊道，“青龙，平时就数你最聪明了，你想到什么办法没有？小白龙这么可爱，我可不要将来要去追杀她啊！”“你以为我很想啊！让我想一想。”青龙紧蹙起眉头，放置在椅子的把手上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彻底地表露出了他心里的紧张。反倒这次方萧羽竟然没有任何反应，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继续喝着茶，好像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似的。“啊———我不管了，在白龙真的陷下去之前，我要去杀了那个人！”朱雀立刻站了起来向外走去。“等等！”青龙猛地站了起来拉住了朱雀的衣袖，让他没有办法继续向前走。与此同时，方萧羽淡淡地声音终于响了起来：“我劝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冲动。”朱雀听了，猛地甩开了青龙的手走到了方萧羽的前面冷冷地说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时就你最紧张白龙，可是这次你竟然见死不救？你就不怕将来要一起追杀白龙吗？要是白龙无法完成任务，主子可是要下追杀令的！”“不会的。”方萧羽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师兄他…是不会这么做的。”朱雀一下子愣住了，青龙也走到了方萧羽的前面，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白龙的位置并不是那么好当的，其实小凡的考验还没有彻底的结束，这次也是对小凡的一种考验。不过…这次要被考验的，好象是两个人。”方萧羽放下了茶杯，慢慢地向着杀手阁外面走去。后面，再次传来了青龙的声音：“你说是两个人？指的是白龙和柳家的四公子吗？为什么？”“……好好想想，你们的主子最擅长的不是武功，而是玩弄人心，这点你们都是最清楚不过的。”方萧羽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他们淡淡地笑道，“这次要考验的，就是小凡的心，我奉劝你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要不然，小凡只会死地更快。”是的，这次是要考验小凡的心，但是，若是连柳云霆自己都深陷进去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步出杀手阁，方萧羽抬首看着天空中的残月，陷入了沉思……师兄，这个世界上不是一切都被你掌握在手中的，或许你是知道人心的可怕，但是你却忘记了人心的善良。小凡比任何人都要温柔，即使“柳家四公子”是她要杀的目标，但是在没有行动之前，她会把身边的人都当作自己的亲人一样对待，真心的关心他，爱护他，细心地照顾着他。在你对未来绝望的时候，在你不再相信任何人的时候，在你认为所有人都是坏人的时候，小凡的温柔，会将你彻底的击败，等你认识到小凡的温柔的时候，等你深陷进去的时候，你将会改变，就像冰琼阁里的人一样，青龙、白虎和朱雀，甚至是他自己，都因小凡而发生了改变，你…也不会是例外。想着，他拿起了挂在腰间的玉箫，吹奏了起来。温柔的箫声带有淡淡的悲哀，响亮了天地，也吹动了人心里面最底层的思念。************************************************************很快又过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冬天即将来临，周围的空气也渐渐转凉。柳云霆在不久前果然带着小凡去了一趟红妆楼探望朱雀，可是朱雀却一反常态地总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小凡，问他出了什么事却不肯说。而柳仲最近在京城里上演着多情公子猛追美女的故事，闹地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这件事，而柳仲的故事也成为了众人的茶后趣事。这件事传到了柳当家和柳家大少的耳朵里，柳仲立刻被软禁了起来，还交由两大高手看守着。尝试过多次也没能逃出柳府的柳仲便天天跑去柳云霆和小凡那里抱怨着。就这样，原本是很清静的一个小院子，最近也由于某人的到来而变地热闹非常，开心的事不断发生，可是同时而来的，是一场又一场的混乱场面，柳云霆整天被柳仲气地跳脚，也把小凡逗地乐呵呵的。然而，无论是多开心的事都会有完结的一天。估计是拜托冰琼阁的人不耐烦了，所以就在柳云霆、柳仲和小凡在那个小院子里玩地不亦乐乎的时候，周围忽然出现了十多个刺客，二话不说就举起长剑向着柳云霆冲过去。本来是看守柳仲的那两大高手立刻沦为了保镖，拼命地保护着某三人。而柳仲仗着自己有一身的三脚猫功夫就冲上去扬言要保护小凡他们，可是现实却是在不停地给那两大高手添麻烦。而柳云霆从刺客一出现便下意识地握住了小凡的手，不停地拉着她躲过刺客的袭击。然而，柳云霆也只不过是一个常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贵公子而已，很快便显得有心无力的样子。眼看着一个刺客冲过了两大高手的攻击冲到了柳云霆的前面，长剑直直地向着他砍下，小凡下意识地转过身，用自己娇弱的身躯挡在了他的前面。红色的鲜血沾染了柳云霆的胸膛，他无力地看着小凡苍白的脸孔，血丝在她的嘴角边流淌而下。而她却还在微笑，笑着他的无事，笑着她终于能保护到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小凡！”柳云霆叫了一声，连忙扶住她即将倒下的身躯，把她护在了怀里，眸中满是忧伤、悲痛、诧异，却带有隐隐的渴望，复杂地几乎让人看不清楚。小凡的嘴巴动了动，可是鲜血在她的喉间，让她无法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你想说什么？你想要说什么？”柳云霆眸中带泪地直视着她的双眸，却无法从她眸中读出一些什么，因为眼前的一切都因为他的泪水而变地模糊，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她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就晕过去了。“小凡！小凡！”然，不管任由柳云霆怎么喊，小凡都没有睁开眼睛。柳仲趁乱跑到了他的前面，复杂地看了小凡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四弟，没事的，小凡只是晕过去而已，我已经叫了赵管家去找大夫了。”柳云霆抬首一看，应该是这里的打斗声惊动了整个柳府，所以柳府上下的几乎所有的护卫都冲到了这里帮忙了。这时，从外面走进了两个男子，一个已经到了中年，一个却显得很年轻，他们正是柳当家——柳振桦，以及柳家大少爷——柳史言。柳振桦一进来便充满威严地冷冷地说道：“留下活口。”刺客们一看到人越来越多，几个翻身便离开了柳府，只留下两具刺客的尸体。柳振桦看了柳云霆一眼，当然也注意到了他怀中的小凡，便冷冷地说道：“等一下你到书房跟我解释！”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柳史言看了他一眼，也跟着离开了。只剩下一些护卫来处理下面的工作。柳云霆却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转身把小凡抱进了自己的房间里。等大夫来了，帮小凡处理好伤口后，柳云霆便一直守在她的身边，饭也不吃水也不喝的。这次就连柳仲也拿他没办法，估计他是要等小凡醒来后才肯吃东西，他会这么紧张一个人，柳仲还是第一次看到，也只能任由他了。不过好在小凡只是睡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的半夜便醒过来了。模糊的双眸环看着四周，总觉得这里很熟悉，但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这里是哪里。手微微一动，便不小心碰到了趴在床边睡觉的柳云霆。柳云霆一下子便被惊醒了，猛地抬首，眸中闪过了一丝杀气，可是一看清楚是小凡，便兴奋地笑道：“小凡，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小凡却疑惑地看着他，她刚才看错了吗？为什么他刚才会有杀气？“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见她微笑着摇头，柳云霆忧伤地看着她继续说道，“小凡，你怎么那么傻？三番四次救了我，你真的是……”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了。小凡轻笑着握住了他的手，真挚地直视着他，眸中满是幸福，似乎在说——因为你是我认定的人。突然间，小凡眉头一蹙，黑色的血猛地自她口中喷出。意识渐渐地消失，眼前的一切都变地如此模糊，然而耳边，柳云霆慌张的声音却还是如此的清晰：“小凡！小凡你不可以死！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可以死啊！”他说，她绝对不可以死……“你听到了吗？你绝对不可以死！你绝对不可以有事！”他说，她绝对不可以有事……“小凡，我是不会让你有事的！”他说，他不会让她有事的……“从现在起，由我来保护你！我一定可以保护你的！一定可以！有我在，你绝对不会有事的！”他说，他要保护她……已经找到了不是吗？已经找到了……不会惧怕她的能力，不会嫌她是个笨蛋，亲口承诺，说让她活着，说要保护她的人，终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