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山风景奇秀,不以高山险峰吸引游人目光,是以独特的丹霞地貌称奇,红色砂岩经长期风化和流水侵蚀,形成一座座孤立的山峰和陡峭的奇岩怪石,独特的视觉冲击让游人流连忘返。有了陈天佑三个人做向导,自然不用去看道路旁的游山线路图,众人直奔上山的入口而去,山脚下的入口处,有七八个健壮的汉子**着上身在树荫下纳凉,旁边放着四顶抬轿子。说是轿子,其实就是一张椅子旁边绑上两条竹杠,上面加一个用来遮阳的布盖,这样的简易轿子,由两个人抬起就能走,比起传统的轿子简便太多了。而这七八个汉子,都是丹霞山附近的村民,以抬轿为生,丹霞山风景区面积太大,其中需要攀爬的山路太多,一天是不可能游完的,一般都需要两到三天,虽然丹霞山风景优美,但是爬山也是个辛苦的事情,没有好的体力绝对吃不消,这就诞生了抬轿游山这个行业。再加上丹霞山入口的山路相对好走一些,没有那么陡峭,抬人上山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于是周围的村民有力气的都加入了这个行业,前一段山路也没有太惹眼的风景,但连绵不断的阶梯却能让人双腿发软,许多游人也为了节省体力游览后面的奇峰怪石,不少人都会选择乘轿子上山。“几位老板,要不要搭轿子上山?我们的轿子绝对安全稳重,价格实在,整个丹霞山都是有口碑的,保证让你们轻轻松松游览丹霞山风光。”见苏恒一行要上山,在树荫下纳凉的七八个汉子立即站了起来,满面憨厚的笑容,有人上山就表示可能有生意上门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汉看起来像是带头之人,他走过来道。这个大汉说着有些蹩脚的普通话,韶城地面上有两种使用范围较广的语言,一种是白话,也就是俗语说的广州话,还有一种就是客家话,丹霞山附近的村民大部分都是说客家话的,白话当然也会说,但是普通话就不怎么行了。这个大汉就是这样,普通话中带着三分客家话,两分白话,让人听了有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没听习惯的人乍听之下还真听不懂,不过有陈天佑几个韶城地头蛇,交流方面完全不成问题。“去去,我们不需要搭轿子。”陈天佑不耐烦的挥手道,虽然他在苏恒面前乖得像孙子一样,但是面对这些村民的时候自然免不了高高在上,这是二十几年养出来的。其实陈天佑哪里不愿意乘轿子啊,他身体原本就不行,被苏恒废了真气之后更是不堪,还要拿着骆冰儿丢过来的行李,真要爬一天的丹霞山,那还不得被累死,但是苏恒都没有开口要乘轿子,他哪里敢开口。那汉子谄谄笑了笑,竟然就这样退了回去,因为陈天佑说的是白话,而且一听就知道是韶城市区的口音,人家是本地人,就缠上去也没有结果。“恒哥哥,你看那是轿子耶!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轿子呢,怎么看起来和电视上的轿子不一样啊?”骆冰儿惊奇道,兴奋的指着旁边的轿子。“如果你喜欢,我们就乘轿子上山好了,反正真正值得观赏的风景也在后面。”苏恒道。“不好,我还是自己爬山吧,让人抬着上山多不好,而且乘轿子上山就没有爬山的乐趣了,也会错过不少景致的,还是算了吧。”骆冰儿摇头道,目光依依不色的从哪些轿子上移开,她也想尝尝乘轿子的滋味,但是光爬山已经很辛苦了,更何况还要抬着别人上山?骆冰儿还是心地善良,于心不忍。那几个汉子听到苏恒的话,顿时脸上都露出了喜色,事情有了转机啊,他们希冀的看着骆冰儿,却不想骆冰儿没有同意,当下都面露失望,看来这门生意是做不成了,于是几个汉子又坐回了树荫下,“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小妹你大可以放心,乘轿子上山不会耽误你游览丹霞山的,前面这段山路也没有多少值得观赏的,真正丹霞山的景点都在后面呢。前面这段上山的路程虽然没什么看头,但是道路很长,如果要爬上去,这么大热的天气,怕到时候你也没有体力游览其他的地方了,还是乘我们的轿子上去省力些,钱也不多,上到山顶每人80块。”那个中年汉子犹自不甘心道。骆冰儿还是摇头,中年汉子的话倒是让她很心动,而且也确实想试下乘轿子的滋味,但是看到几个汉子光着膀子还是汗如雨下,尤其是他们肩膀上都被竹杠磨出厚厚一层老茧,有些不忍。“冰儿,是不是同情他们,不忍心让他们抬着上山?”苏恒搂着冰儿的肩膀问道,苏恒慧眼如炬之下,哪里猜不到骆冰儿的心思,正是这种善良,让苏恒对骆冰儿更加疼爱。“恩,恒哥哥,我们爬山都觉得累,更不用说他们还要抬着人上去,我怎么能为了自己更轻松一些,就忍心让他们受苦。”骆冰儿点头道。“哈哈,冰儿,你的心地是好的,但是你这种想法却不是帮他们,反而是害了他们。”苏恒摇头笑道。“不可能!我明明是为了他们好,怎么会害他们呢?恒哥哥你要不说清楚,我今天就不理你了,我跟着姜姐姐去爬山。”骆冰儿不依了,走过去抱着姜梨花的手,朝苏恒挥了挥小拳头,一副被人冤枉的气愤样子。苏恒乐了,伸手去摸骆冰儿的小脑袋,骆冰儿不爽的躲了过去,旁边的姜梨花也不解的瞪苏恒一眼,骆冰儿的想法很清楚的表明了她的心地善良,苏恒怎么能说她反而是还了那些轿夫呢?“冰儿,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惜却错了。”苏恒解释道,“他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是来赚钱,养家糊口,你同情他们没错,但是你因为同情而不忍心乘轿子,却会使得他们失去了一笔生意,缺少了一些收入,这算不算害了他们?所以,冰儿你要是真的同情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乘他们的轿子,让他们赚这部分钱,才是对他们的最好帮助。”苏恒的话,不但让骆冰儿几人茅塞顿开,就是那几个纳凉的汉子也是一番震动,他们丹霞山做轿夫也是迫不得已,现在社会发展到这个程度,如果不是实在没啥好赚钱的,谁还来做这个苦哈哈的活计?平常人光是爬山都觉得累,更何况还要抬人上山,现在烈日炎炎,很容易就中暑,赚这点钱不容易啊,一天下来这上山下山也跑不了多少趟的,而且当轿夫还要被人看不起。“恒哥哥,那我捐钱给他们,不乘轿子,可不可以?”骆冰儿问道。“傻丫头,人家出来工作,虽然辛苦一点,但是靠的是自己的力气,赚的是血汗钱,堂堂正正,心安理得。你捐钱算怎么回事?施舍吗?这是对人家的侮辱。”苏恒摸着骆冰儿的小脑袋柔身道,冰儿还是年纪小,见识的世面少了。“小兄弟,你这话我爱听,简直是说到我老罗的心坎上去了。”那个中年汉子走过来道,黝黑的脸上神情有些激动,但是笑容真诚无比,裂开的大嘴里露出一口白牙。罗清平是丹霞山附近的村民,没读多少书,但是有一膀子力气,在丹霞山做轿夫十几年了,从来都被人看不起,唯有今天苏恒的一番话让他觉得自己活着也是有尊严的,不只是他,身后的那几个汉子也是受到了触动,此时都站起来,一改先前的懒散模样。罗清平上前用粗糙的大手拍拍苏恒的肩膀,豪爽道:“小兄弟,就凭你刚才这番话,今天我老罗抬你们上山,每人只收50块!”“哈,老哥看起来也是个爽快之人,那我也不矫情,只是我们人多,老哥这四顶轿子不够哇。”苏恒道。“人不是问题,附近还有几个路口,都有我们村的人,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十分钟就够了。”当下罗清平拿出手机通知其他人,看起来他在村里的这些轿夫中很有威望,十分钟之后,又是一群抬轿子的汉子来了,轿子的数量刚好够了,于是苏恒等人都上了轿子,二十个汉子就抬着他们上山去了。姜梨花坐在轿子上,从后面看着苏恒的背影,一缕缕阳光透过浓密的树林中的空隙照射下来,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光点,姜梨花的目光忍不住迷离起来,心目中苏恒的印象也跟着改变了。刚才苏恒的一番话,让姜梨花对苏恒也刮目相看,一直以为苏恒是那种出自大家族的少爷,不知五谷为何物,刚才的话确实让姜梨花对他刮目相看。一路上,罗清平开口和苏恒介绍气丹霞山的景致,和最有利便捷的旅游线路,苏恒也是受益匪浅,丹霞山景区面积太大,山峰奇多,不了解的人辛苦爬不少冤枉山路不说,还会错过不少景点。上了山顶,罗清平执意只收每人50块,但是苏恒却不会只给这点钱,不说这点钱对于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来说都不算什么,单单罗清平这个人就让苏恒很有好感,又怎么会少了人家辛苦的血汗钱。抢着付钱的是陈天佑,这小子如愿以偿乘轿子上山,又要在苏恒面前表现一番,当即就付了双倍的钱,这也是因为苏恒之前的那番话,不好给多了,否则以陈少的身份,给小费也不会只给这么点,掉价不是?苏恒采取了罗清平的建议,往丹霞山很有名的“九九天梯”而去,直奔举世闻名的奇峰“阳元山”,“九九天梯”十分陡峭,一级级台阶近乎九十度,虽然两旁都有扶手,但胆小之人依旧是胆颤心惊,双腿发软,因为下面是数百米高的山崖。苏恒一行来到“九九天梯”下面的时候,上面已经有数十人在爬阶梯了,一个个都面色都吓白了,但是又无比刺激的爬着阶梯。忽然,上面一阵惊呼,一个一家三口来游山的,那个七八岁的孩子被妈妈扶着爬着阶梯,小孩子可能是害怕了,脚下打滑,就甩了下去,他这一摔也将后面扶着他的妈妈也带了下去,母子两就从天梯上摔了下来。孩子的爸爸在前面,紧急之间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倒霉的是,母子两背后已经没有其他人,等着爬天梯的人也在几米之后的一个拐角,没有将更多人撞下山崖,却也没有人能将他们拦住,只惊得孩子的爸爸在天梯上凄厉大叫,双眼暴血。“有人掉下山去了!”人群中爆发出惊呼,众人都是心惊无比,但是面对这种情况,纵使有心也无力帮忙,人往几百米下的山崖摔下去,谁能拦得住?曾小毅和潘东文两人走在最前面,见到有人摔下来,两人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然后只见一大团黑影从眼前飞快下落,两人几乎是同时伸手一捞,双双将孩子母亲抓住了,沉重的下坠之势将两人带到了栏杆前,如果两人不是地级武者,这一下就算抓住了孩子的母亲也没用,说不定连自己都被扯下去了。孩子母亲被抓住,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但是还没等众人欢呼停下来,立即又变成了惊呼,因为孩子母亲手里抓着的孩子继续掉了下去。孩子母亲摔下来的时候,慌乱中只剩扯住了孩子颈后的衣服,夏天的衣服十分薄,根本承受不了多大的重量,曾小毅和潘东文抓住孩子母亲的时候,下坠的力道扯裂了孩子的衣服,孩子掉了下去。“啊,我的孩子!”孩子母亲凄厉大叫,昏死了过去。这一次,孩子已经坠下了山崖,人力再也无法将孩子的性命挽回,许多人已经掉过头去不忍再看,几百米的山崖,从上面能清楚的看到崖底,下面怪石林立,孩子掉下去铁定被摔得血肉模糊。除非是神仙,否则孩子的命运已经注定!而人群中,虽然没有神仙,但是却有一个修真者!就在人们都绝望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跃出了栏杆,朝着孩子掉落的方位飞快的坠落,凛冽的山风吹起他飘飘的长发,陡然印入人们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