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尽头是一处屠宰场,说他是屠宰场实在不为过。那里除了墙上挂着的各种刀具之外,只有一个已经被染成血红色的大铁床。铁**面有一个被绑住四肢、全身**的女人,那女人的相貌已经看不清楚了。因为她的脸上血肉模糊,耳鼻眼珠已经尽皆被挖去,只剩下六个血糊糊的黑洞。而嘴里也在不停的往外涌出浓血,呜呜的叫唤着,已经发不出声音。张子轩虽然也经历过不少场面,论恐怖、血腥都比之眼前的场景要强悍数百倍,但不知为何,他看见这个女人时,心中却一阵不适。“你们是何人?为何擅闯进来?”那女子旁边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看他的样子,和街上屠猪的伙夫并没有多少区别。张子轩动也没动,眼光往四处扫了一圈,最后眼光又注视着那个躺在冰冷的**,已经半死的女人。“你是什么人,为何我会感觉有些熟悉?”张子轩没有理会那个中年汉子,反而走到那个女人面前。“呜呜呜呜”那个女人舌头和耳朵都被切除,听不到张子轩说话,也回答不了他。只能无助的发出呜呜的声音。张子轩把身放在那个女人身上,然后将神识探进她的灵台之中。“你找死!”旁边那个中年汉子见张子轩理理不理自己,便操起手上的那把菜刀,猛然向张子轩砍去。“砰”,张子轩的神识依旧在与那个女人交流,动也没动,那个中年汉子却被击飞出去,钉死在墙上。雁来红收回自己的拳头,那个中年汉子的血迹还惨流在上面,和雁来红粉嫩的肌肤交映。“她是负责带你熟悉仙乐府的花奴。怎么?不认识了?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吗?”雁来红虽然不认识那个女人,但是见过她在张子轩身边伺候过他。张子轩收回手臂,低头沉思,而那女子经过和张子轩神识的交流后,也奇迹般的逐渐安静下来。一时间,地牢陷入沉寂。哗啦啦,铁链的摩擦声,在这死寂中是如此明显。张子轩没有回头,即使他感觉到了身后的杀意。“你是何人?报上名来!”雁来红没有张子轩敏锐的六感,听见有人突兀地一声怒喝,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相貌恐怖的怪物正一步步地向他们逼来。说那个人是怪物一点都不假,青色的身躯近乎半**,只有在**那用一块小小的布片包裹住。周身捆绑着一堆粗大的铁链,铁链的两头都被他擒着,看似悠闲的不断绕着圈。橙黄的眼眸却凶恶的瞪着张子轩,厚厚的嘴唇放肆地咧开,露出里面两颗粗大的獠牙。“我在问你话!”那怪物手中不断划圈的瞬间朝张子轩飞了出去。张子轩依旧没动作,仿如一块千年不动的石头一般,让铁链牢牢的锁住身体。那怪物哈哈一笑,手一抖,张子轩的身体便被那铁链的巨力挤压碎裂开。但是并没有见到四散的血肉,这让那怪物有些奇怪。“下次要是想杀我,别用这么低级的法术。”怪物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蝉,这才知道自己是遇到强敌了。张子轩将灵气聚集在右手上,猛然向那怪物背后击去。那怪物的身体顿时犹如流星一般飞了出去,撞在了一开始被雁来红击在墙壁中的中年汉子身上。“轰隆隆”实心的墙壁被怪物和中年汉子的身子砸出一个深深的大洞,一眼望去竟看不到头。张子轩没管他们,反正几步走到那个被做成人棍的花奴身边,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那花奴像是感受到张子轩冰冷右手后面的温暖一般,微微笑了笑,逐渐停止了呼吸。张子轩伸回自己的右手,凑到鼻尖闻了闻,有一股香香的味道。此时此地,那个曾做为花奴女子的尸身,就被一团烈火包围焚烧起来。张子轩扭头不看,一把搂住旁边的雁来红,急速向地牢外面飞去。他的身后,地牢开始燃烧。“你为什么不救她?”雁来红这次没有挣扎,任着张子轩抱着她向未知的地方飞去。张子轩头也没回:“救?是我杀了她。”雁来红惊愕的盯着张子轩,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如此冷血。停了一会儿,她运起全身的力气捶在张子轩身上,却只换来自己手上的剧痛,她没有喊叫,而是用一种平静的口吻问张子轩道:“那你为什么不杀我?”“我杀她是因为我欠她的。不杀你也是因为我欠你的。”“欠?这个字眼多么荒谬!”雁来红乐得笑出声来,素手遮住小嘴,露出嘴边的两颗靥脯:“杀人成为了报恩,我可以这么理解吗?那你快杀我啊。”张子轩再也没有回话。“如果你要报恩,就去将仙乐府铲除。”雁来红见张子轩许久没有回话,便提出自己的要求。她相信以张子轩的实力,将仙乐府连根拔起易如反掌。至于自己,已经像是一堆行尸走肉。“我要你与我成婚。”张子轩依旧没有回答雁来红的话。“成婚……吗?”雁来红先是楞住,随后冷笑一声:“哈哈!你爱我吗?”“不爱。”雁来红没想到张子轩的回答是如此干脆,她甚至以为张子轩为了还情而欺骗她。她心中生出几分气恼,可偏偏在这气恼之中,还有些失落:“你这个混账王八蛋!我告诉你,我也不爱你!一点也不。”对于从小就受教严苛的雁来红来说,这绝对是这辈子她骂的最狠的一句话。“有其存在,就有其必要。正是有因必有果,有循才有环。”张子轩吐出这几个字,忽而目光闪烁一阵,叹了声:“好强大的禁制!”原来,他已然临近乾坤楼上方,只见前面除了雾气浓郁之外,并无怪异之处,好似很是安全。但是张子轩却感到前方透露出的杀意犹如实质,隐隐冒出的血腥之气,就远非仙乐府的地牢可以比拟。凶阵。反正离乾坤楼已经不远,张子轩便降在地上,直奔乾坤楼而去。且不知,那里有人在等着他。虽然张子轩没有在乾坤楼呆过几天,但是易教之人大多都熟知这个在南涧山驭剑宗扬威的少年高手。“少教主贵安。”看守乾坤楼的教众见是失踪了几天少教主,多少都有些欣喜:“副教主在议事殿,吩咐我们,一见着您就让您去找她。”梦姨?张子轩有些疑惑,不过正巧自己也想去问问血门总舵的地点,便应了一声,向议事殿赶去。“哎,你猜咱们少教主手上抱着的女娃是谁?”见张子轩走远,看守乾坤楼的两个教徒就开始聊上。“切,这我哪知道啊?反正咱少教主少年风流,身边的女娃可是换个不停啊。”“可这也太勤了吧?一会儿功夫,都来四个了!”这个教徒说完,还故作老成的摇摇头:“我咋就没人要啊?”“呵,也不瞧你这熊样,也有人要?”“比你好!”两人似乎是老相识,玩笑一阵后,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定,仿佛刚才聊天的并不是他俩一般。此时,议事厅中的梦昱正在微笑着与四位贵客说这话。这次剿灭血门的行动,易教之中的高手没去几个。本来她也应该随行,但是却被张靖硬留下来,他只说了一句话:“你们若是去了,叫我如何面对生死?”花美还需怜花人。梦昱清楚并非只是自己这片落花有意,张靖这条流水无情。只不过,自己和师兄注定是有缘无份。幸好,身边还有一个爱护自己的人存在。“其实子轩到底去了那里,我的确不知道。甚至我们已经开始加派人手找他。不过……”梦昱沉思一阵,赶紧换了个话题:“各位远道而来,应该都有些累了吧?就在这里歇息一阵吧?”“我们……”客座之人还没回话,就都傻愣愣的看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