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不该存在的笑容

望着对面的工作人员，一直地望着，布莱登失去神彩的眼睛没有睁过一下，只是呆呆地，望着一句话比一句话更让自己颓废失望的他。“如果这样，你抵压的一切将会被银行收回，你会一无所有的。”突然站了起来，布莱登仿佛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一切，快速地收拾着包，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带着无法排解的愤怒与压抑，哀伤与痛苦，布莱登大步走了出去。“完美！”周少明喊道，示意这一幕戏完美收关，非常OK。大伙人又开始辛勤地工作起来，为下一幕戏做着准备。“谢谢你，史密斯周。”斯坦森穿过忙忙碌碌的剧组人员，跑了过来，对周少明很是真诚地说道。“谢我？谢我做什么？”周少明叼起一根雪茄，很是不解地说道。“以前，以前我想改变一点剧本，按我自己对角色的理解来增加或是减少一些动作，导演总是说不行，要我必须按剧本来。而我刚才还是有些超出剧本了，您竟然没说我，认可了我的表演，我很高兴！”斯坦森咧着嘴笑着，看上去像个讨好萝莉的邻家大叔，根本不像个比周少明大不了几岁的男人。“哈哈，不必这么客气！”周少明笑了，递过一瓶矿泉水给斯坦森，接着说道：“我从来不认为演员用心地揣摩角色，为自己的角色设计肢体语言是错的。就算不是很好，但这个出发点是绝对没错的。我允许也鼓励我的演员们，能积极而认真地体会角色的心路历程。你做的很好，斯坦森！”“谢谢，谢谢！在您的手下表演真是件有趣的事情！”斯坦森被周少明鼓励得眉开眼笑，拿起水与周少明碰了碰，一仰头灌进去大半瓶。看着兴高采烈，表演得越发积极的斯坦森，周少明不禁想起自己穿越前因为想为角色设计点表情，而被导演骂的龙套史，微微一笑，吹了个不太响亮的口哨，继续把心思沉浸到电影之中。轻松的几幕过后，周少明之前一直隐藏在心中，担心不已的情况，终于发生。这是场内景拍摄，金凯瑞第一次要在不是喜剧的摄像机面前，展示他的实力与演技。那是斯坦森斯坦森找到金凯瑞，希望他能够重新训练自己的一场戏虽然在此之前，周少明与金凯瑞多次沟通过这个角色在这一幕的心路历程，是由见到兄弟的喜悦开始，然后到有些自责，接着不能相信布兰登真的要再进牢宠，再转到不知道如何说拒绝，最后只能无奈地接受兄弟的请求。周少明对金凯瑞的期望很高，他相信这个角色能让他很出彩，他已经在剧本上大大加强了金凯瑞的戏码，让他在镜头上展现为了兄弟奉献一切，然后压抑着相同的伤痛，却让他打断对手的另一条胳膊的复杂心理。相反，金凯瑞也能将这个角色演绎得更炙热与更让感到兴奋，带动整个比赛环境，甚至超过原版。可坏就坏在，金凯瑞那习惯性的表演风格，和经常莫名其妙出现的小动作上。这是布莱登来找费兰克，然后到房间里聊天的一幕戏。“你知道的。。。我原本应该打电话给你，但实在没时间，我实在是个败类，我该打给你的。布莱登，对不起。”费兰克微笑着，略带一丝尴尬和请求原谅。“COME ON，别这样。”布莱登歪了歪脑袋，看着外面热火朝天的训练场面，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渴望。“不，布莱登，我真的很抱歉。”露出笑容，费兰克很不好意思地继续解释着。“没事。”坐了下来，布莱登宽容地笑着，示意那些事他并不放在心上。“所以。。。一切都还好吧？”费兰克以拳击掌，坐在桌子上，脸上堆满笑容。“呃，实际上我遇到了一点麻烦。”布莱登不敢看着面前的兄弟，只是歪着头看着墙上的照片，然后飞快地撇了一眼费兰克，便低下头去：“银行要收走我的房子”。“真的？”费兰克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实际上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布莱登低着头，语气沉重。轻叹一气，费兰克脸色凝重：“我的现金都套在了这个比赛上了，但，你需要多少？”这个镜头中，金凯瑞前面都表现的很好，但面对自己兄弟的窘境，这里应该保持着沉重表情的金凯瑞，却嘴角上扬，诡异地带上些笑容。周少明张大了嘴，用力擦了擦眼睛，而那个不应该存在的笑容却一闪不见。“CUT！”大叫道，周少明望着镜头上不明就里的金凯瑞喊道：“你刚才笑了吗？”“笑？”金凯瑞大获不解：“没有啊，我没笑！”难道是我眼花了？周少明心里嘀咕着，把胶片重新倒回去定格。FUCK，还说没笑！虽然不是很明显，但确确实实金凯瑞的嘴角上扬，形成一个似笑非笑的样子，很是古怪。“哦，上帝，还好我有证据，金凯瑞你自己过来看！”周少明指着监视器，招呼他过来自己亲眼看看。金凯瑞闻声，跑了出来，定睛一看确实自己这个样子会让所有人误会。“OK，OK，我注意一点，这是我的老毛病了，以前的电影都让我夸张，习惯了习惯了！再来一次吧，史密斯周。”金凯瑞摸着脑袋，很不好意思地说道。“OK，我们再来一次。”周少明鼓励地拍了拍掌，示意金凯瑞回到镜头前。毕竟这家伙演了几十年的喜剧，拍正剧有点小毛病很正常，周少明并没有因为这点小事而说什么。拍摄继续。“实际上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布莱登低着头，语气沉重。轻叹一气，费兰克脸色凝重：“我的现金都套在了这个比赛上了，但，你需要多少？”金凯瑞的嘴角轻颤，看得出他很想笑一下，但极力控制自己的他又把脸板了回去，想继续保持自己面对兄弟的不幸有些难过不安的情绪。可在监视器上，金凯瑞的表情还不如干脆笑一笑来得好些，那古怪的样子让人看了只能不停摇头。“哦，上帝，SORRY，我这里表现的不好，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吧！”金凯瑞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承认。“。。。。。。”还能说什么呢，周少明只能无言以对。该死的，自己在想什么呢？我兄弟现在是个落魄的家伙，马上银行就要收走他的房子，马上就要带着老婆孩子睡大街了，这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怎么还笑得出来？金凯瑞一边在心里痛骂自己，一边拚命用手搓着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继续。。。。。。”周少明提醒道。“实际上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布莱登低着头，语气沉重。轻叹一气，费兰克脸色凝重：“我的现金都套在了这个比赛上了，但，你需要多少？”这时候的金凯瑞，仿佛中了邪一般，嘴角又是习惯性上翘，然后又人为地压抑下去，在镜头上非常不到位。“哦，FUCK，FUCK，我这是怎么了！”不等周少明开骂，金凯瑞便自己跳起脚来大骂道，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可怜的桌子发出吱呀声，差点没散了架。“放轻松，凯瑞，不要紧，我们慢慢来，还有得是时间。要不要你先休息一下？”周少明叹了口气，从监视器后斜过脑袋，对金凯瑞说道。“不，不用休息，我要闯过去！”金凯瑞咬着牙，不停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眼眸中满是一幅非常不满意自己的样子。“好吧。”周少明很想再多劝一下，但金凯瑞根本听不进去，这让他实在有些无奈，只能再尝试一下。可是事情就是这样，你越不想它发生，它偏偏便找上门，死活也不肯离开。“CUT！”“CUT！”“CUT！”这一场戏足足拍了二十八次，金凯瑞还是没有找到那种感觉，那阴魂不散的笑容仿佛天生就应该呆在他的脸上，成为他的样子。这下，连周少明都有些受不了了，二十八次NG，比伊莎贝拉第一次上镜还要可怕，毕竟她是新人才拍了十八次，而金凯瑞是个老演员，却足足多了十次！这已经打破了周少明三部电影中的最多NG镜头，同样，这也是金凯瑞二十几年的电影生涯里NG最多的一次。整整二十八次，现在已经不光是诡异一笑了，到了后面甚至不由自主地咧嘴，缩脖，眼珠直转！各种各样，以前让全美观众笑到喷饭，拚命鼓掌的举动，现在却完全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可这不是喜剧！“凯瑞，你太执着了，你已经在和自己较劲而不是在扮演角色！”周少明很有些不爽，但还是极力耐着性子，压抑着即将爆走的情绪说道。而金凯瑞也极度不耐烦，困兽似地在镜头前转来转去，那涨红的脸和不停起伏的前胸，让在场所有的剧组人员都知道，这家伙也快憋到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