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一脱下来,两位嬷嬷头上还没来得及消去的大包和血痕就全都展露出来,显然都是被逼急的王嫱姑娘砸得,这两人为了不被人看出,戴了个满是黑绿条纹的半个西瓜状纱帽,这时候要装可怜,自然就露了出来。谁知道,傅姓少女看了只是冷笑道:“那美人儿没把你们这些只知道要钱的恶奴给一剑杀了,就算你们走运,还敢在我面前说嘴!哼,还不快说出那个美少女的姓名?”容嬷嬷尽管吓得浑身的肥肉都颤动起来,却还是不敢接这话,哭丧着脸道:“傅领班,这个真的不能说,要是要让皇后娘娘知道了,非扒了我们的皮肤不可?”“那你就不怕我拿你们身上的肥肉熬油吗?”傅姓少女笑着,露出一口小白牙,寒光闪闪的十分吓人。张敬在小院中,透过天孙剑把这一切都看的一清二楚,暗道古人云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话果然不假,就听见那两位嬷嬷禁不住恐吓,正要开口说出王嫱姑娘的姓名,如何能够让傅姓少女得逞?冷笑一声,飞下天孙剑,只在两位嬷嬷的脖颈间绕了一绕,也不纠缠,化道黑色玄光遁空飞走。“什么人?”傅姓少女在天孙剑飞下的刹那,就立即发觉,真真又惊又怒,被人摸上门,在眼前杀了人,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和蔑视?怒诧一声,抄起床榻间的一把七弦琴,五指连动,发出‘锵锵锵’充满杀伐意味的强大音波,顿时引起空气的共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空间发生扭曲,裂缝,如箭一般追上破空而去的天孙剑,就要彻底吞噬!“咦,音杀之术!”张敬面色顿时凝重起来,知道这类法术,专攻人的七窍,尤其是耳朵,发出各种或高或低的音频,无孔不入,影响人的思想,攻击人的魂魄!要杀普通人的话,简直易如反掌,只要把音声调得和心脏同步,逐渐逐渐的加快,引得心脏同样越跳越快,之后只要突然骤停,心脏跟着就会骤然爆炸开。这个过程都不用一分钟,人就已经死了。要想对练气士起作用,音杀之术则要更强悍一些才行,而傅姓少女显然是行家里手,手指抚琴,就令空间共振起来,巨大的音啸喷发而出,把建造的坚固无比的房梁,红瓦全被掀翻,粉碎。整个光明宫中也不知道多少的太监和宫女捂着耳朵,七孔流血的在地上翻滚嚎叫,其情惨不忍睹。更有不知道多少玛瑙屏风,翡翠玉扇,琉璃镜子被震成粉末。如果张敬真人在此,面对出其不意的音杀之术,也会陷入绝大的危险当中,但他现在是把心念寄托在天孙剑上,并没有耳朵和七窍之说,除了被撕裂开的空间裂缝外,其它的都构不上什么威胁。天孙剑倒转直下,钻入土中,须弥间不见,深入地下百多米后就基本不受声音的影响了。毕竟地壳浑厚至极,无论如何大的声音一传下来,都会被阻住大部分,传散开小部分,剩下的也就构不成什么威胁了。这就是‘音杀之术’最大的弱点了。傅姓少女想追击时,就不知道如何动手,暗恨没有把宫、商、角、徵、羽五位音乐使者带进皇宫,不然纵是躲入地肺之中,也要活活震杀了你,眼下却只能干瞪眼。音杀之术既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杀人于无形,也可以如狂风暴雨一般摧折敌人,傅姓少女一向喜欢后者,最擅长的就是在万军之中擂打战鼓,激起大军的士气,血气,一战而屠敌百万!是典型的暴力女,抚琴时也是又急又猛,根本没想过这是皇宫大内,很多人都受不了。直到事情过后才猛然惊醒过来,这时候已经有不少太监和宫女被活活震死,其他的也都受伤不轻。突然间,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在一阵骤起的金光中乍然出现,戴凤冠,穿七彩霞披,威严如女神,凤目在被断去头颅的两位嬷嬷身上一扫,冷喝道;“傅仙音,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本宫一个解释。”傅仙音不是十分在意的道:“皇后娘娘好大的威风啊,如你所见,我在问这两人一些问题,不知道怎么从屋子外面飞进来一道玄黑色的剑光,在两人脖颈间绕了一绕,把她们即将说出口的话全部送进了阎罗王那里。似乎是有人不想我知道什么,所以杀人灭口呢。”说话间,似笑非笑,矛头直指来人。这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正是王政君王皇后,王曼的妹妹,眉头紧蹙,强压着心中的暴怒道:“傅仙音,你要知道这里是皇宫,不是你们西昆仑山顶的瑶池,做什么都要注意影响!本宫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稍后有人来问你的时候,就说三天前的刺客突然再次出现,图谋不轨,结果被光明宫中的各位高手击退,这里面没你什么事,清楚了吗?”“皇后娘娘的命令,我怎么能不听呢?”傅仙音一脸的冷意。…………张敬才不管她们如何善后,下狠手杀了那两个嬷嬷后,就潜行在地下,听到两个女人的交谈声,想象着王皇后的容貌和气质。在确定傅姓少女傅仙音没有说出自己的行踪给人知道后,就潜行离开。那个嬷嬷死了后,傅仙音暂时就没地方询问王嫱姑娘的情况,应该能拖延一段时间,反正她也是见不得光的人物,总不可能直接询问王皇后就对了。想必她已经认出天孙剑,也知道自己的藏身之所,却没有说破,其中的玄机自己也不想搞懂。如果她单身来报仇的话,正好斩杀了,为王嫱姑娘去一强敌。张敬猜测傅仙音应该跟自己一样,是皇宫中的黑户口,只是她强点,在皇后执掌的光明宫内还能作威作福。天孙剑在皇宫地下花费比平常多两倍的力气,总算回到了王嫱姑娘所居的小院中。张敬就此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望着眉目如画的王嫱姑娘,苦笑道:“你啊,为什么生得这般美丽?搞得人人都要把你当筹码,当底牌。”“张大哥,你发现什么了吗?”王嫱姑娘一怔,旋即问道。张敬就把附身在天孙剑上,尾随傅仙音看到的情景如实对她说了,最后提点道;“你啊,小心点王皇后和那个傅仙音,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善茬,别被她们买了,还替她们数钱。”王嫱姑娘早有心理准备,倒没多大反应,而李香香则是义愤填膺,恶狠狠的怒骂道:“太可恶了,大家都是女人,本应该手足相助,为什么她们偏生的这么恶毒呢?说真的,王嫱姑娘,你在皇宫中危险重重,还是随我们走吧,咦,你怎么哭了,我不说了,不说了。”王嫱早在不知不觉中泪眼朦胧,既是悲伤的泪水,也是感激的眼泪,哽咽道:“谢谢你们,张大哥,李大姐,还有骊山老母前辈,才认识几天,你们就这么照顾我,嫱儿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我如果真的走了不仅辜负女仙师的嘱托,还会连累父母和刚出生的弟弟被官府通缉,说不准就是害了他们的性命……”张敬想想也是,王嫱姑娘是被选秀女选进来的,花名册上不仅记着她的名字,还有籍贯,父母等各种信息,一旦逃走,很容易就被衙役兵丁抄了老家,对她这个孝女来说,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想看到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张敬被她这么一说,勾起了思乡之情,也不知道老父亲的魂魄被吸进通天神龙里面,现在怎么样了?还有母亲白氏,几天没见自己,应该很担心了吧,也不知道骊山老母有没有变成‘王曼’的样子,安抚住老娘和王家人。嫂嫂随着她的美人鱼母亲生活在海中,此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学到什么本领?想着,想着,张敬突发感慨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放不下的人啊!”王嫱姑娘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李香香也是,她这辈子放不下的人就是师傅骊山老母和小师妹了,以前还有一个汉元帝,听到他只过了三天,就迫不及待的点选秀女,闻言的刹那就在心里把这个臭男人摔得粉碎。张敬不是多愁善感的人,遇到问题就想解决,紧接着问道:“王嫱姑娘,你记得记录秀女的花名册,存放在那里吗?”王嫱惊叫一声,连连摆手道:“张大哥,你是要为我去偷花名册吗,不行,不行,这实在太危险了。”张敬十分霸道的打断她的话:“这些你都不要管,只要把花名册的事情告诉我就行。”“对不起张大哥,这个真的不能说,我不能让你继续为我冒险了。”王嫱姑娘跟张敬一样是打定主意后,就十分倔强的女孩,从她被选入皇宫后,尽管面对着重重危险,却依然没有退缩就看出一二。而且她心里对王皇后还有一丝幻想。这次,张敬怎么也拗不过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只能另想办法了。与此同时,皇宫外面的王家府邸中,却是张灯结彩,大红的双喜字贴的到处都是,下人们也是穿起了新衣,到处都是一片喜庆无比的气氛。(额,这章是不是写的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