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十三章　进山搜救

大约半小时后，终于等来了杜局长的电话，他说秦书记已和有关方面打过招呼，在新地村的市、县公安干警和特警队都统一归我指挥，望我不负众望。我谢过杜局长，立即挑选出八十多名精英，由我带进山去搜救两名教师，其余的留下来，跟随张政委留守新地村，我把人员编为十组，每八人为一组，选出组长一名，除了救人外，各组还要学会自我保护。我们采用拉网式的方法，一字排开，缓慢地向山里推进。由于还有许多不可测的因素，我叫大伙儿千万不要走散落单，一切听从指挥。随着搜救队伍的逐渐深入，在伏龙山里的手机都没有信号，传递消息靠口耳相传，只要大家距离不远，相互间都可照应，如果有一方遇到情况，另一方立即启动紧急救援措施。我带着苏仲平、杨柳、韦一翰、牛志信、李豪、胡曼媛居中策应。同时暗嘱胡曼媛，要她保护好杨柳，毕竟女人的事女人办，由女警当杨柳的保镖，会比苏仲平更合适。搜救队伍虽然行进缓慢，但马不停蹄地走，就是蜗牛，时间一长也能爬行好远。不知经过多久，我们搜索到卧龙峰脚下。正在这时，在左侧搜索的县公安局同志发现一个鼠洞，请我过去看看。大洞口开在一处斜坡的两块岩石中间，四周长满草和花，如茵的绿草中，有马先蒿、青蒿、筒蒿、地榆、车前、大花飞燕草等，还有黄、白、紫三色不知名的小野花混杂其中，星星点点，形成一个多彩的世界。坐在洞边的岩石上，闻着野芳清香，近景远景尽收眼底，倘若还能弹上一手好琴，在一个烟霞流动的黄昏，自弹自唱，倒是绝妙的享受。想象中一只怪鼠坐在岩石上弹琴的情景，我便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惹得大伙儿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牛志信抢先道：“火攻是我们无往不利的战术，还是用火攻吧！”我最担心的是里面有人质，用火攻固然好，但眉毛胡子一把抓，人质也会有危险的。可不使用火攻，还能想得出其他更有效的办法吗？我想了想，对着洞口喊道：“里面有人吗？我们是警察，有人就喊出声来。”如此连喊几次，里面没有应声。杨柳道：“里面应该没人。”战士们已拾好柴草，堆在洞边。我令大家都站到东边来，举枪瞄准洞口，一见怪鼠出洞，格杀勿论，那阵势就像电影里的处决犯人。然后一挥手，示意牛志信点火。“大家可要盯紧点，下手要狠，一会儿就有烤鼠肉吃啦！”李豪笑道。我立即表态道：“如果打死两只怪鼠，上交一只当科学研究，另一只就烤来吃了。不管怎么说，它也算山珍吧！”听到可以烤怪鼠肉，战士们来了劲儿。牛志信眉飞色舞道：“以后常来打怪鼠，拉到城里卖，一定卖个好价钱。”我大笑，从没见过如此不要命的财迷。怪鼠那么容易打吗？只怕打不着怪鼠，怪鼠却将他反打了，拉到它们的集市去卖人肉叉烧包。轻松一阵后，劳累顿时消失无踪。牛志信将柴草点着，吹旺，塞进洞里。待柴草全塞进地洞，他才跑到我们这边，举起枪瞄准洞口。部分黑烟滚出洞外，卷地而起，迅速升腾上空。我们目不转睛地盯紧洞口，手心里都攥出一把汗来。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过去多久，洞口的柴草已烧成灰烬，预期的结果却没有出现。苏仲平放下枪叹道：“怪鼠听到我们要烤吃它，宁死也不肯出来。”“不对，它可能恰巧旅游去了，或者领着媳妇去父母家打秋风至今未归，让它逃过这一劫。”我为这个空洞找个自认为很恰当的借口。杨柳道：“估计是找吃的去。怪鼠不同小鼠，为了填饱肚皮，它们现在可是日夜奔忙。”一个空洞浪费掉我们不少的宝贵时间。看到同志们垂头丧气的样子，我只好强打起精神，安慰道：“怪鼠忙于生计，没法接待我们，情有可原。大家别消沉，权且当作一次打鼠彩排。我们的任务是救人，其他都是次要的。”大家稳定好情绪后，便离开大洞口，继续向前搜寻。不多久，一个姓戴的矮个子民警向我报告说又发现地洞。苏仲平不待我反应，问道：“我说小同志，别不又是一个空洞，你问过地洞里面有老鼠吗？”“问过了，它不肯回答。”小戴认真地回答道。我哑然失笑，道：“你侵入它的领地来惹是非，它正恼着，哪能搭理你？好，我们去看看。”韦一翰和牛志信边走边捡拾柴草，到地洞口时，每人已捡到一大捆。我们依照刚才烧第一个地洞的步骤，如同鬼子进村般悄悄地干活。放火烧第二个地洞，结果亦是一无所获。怪鼠好像都知道我们追捕它们，因此集体离家躲起来。如此的组织纪律，就是人类，也自愧不如。“它们是不是有高人在运筹帷幄？像诸葛亮一样的一个鼠头军师，稳坐中军帐，摇着扇子，能掐会算，决胜千里之外。”苏仲平提出自己的看法。我笑道：“不要把它们提升到跟人类一个档次，怎么说它们都是低级动物。自然界里，敢跟我们平起平坐的动物，造物主还未造出来。至于它们进退自如，报复绑架的手法类似人类，纯属偶然罢了。”真的是偶然吗？其实我也不大相信。搜救队伍继续向大山腹地推进。我让大伙儿避开卧龙峰和神女峰之间的峡谷，那里是瘴疠之谷，是我们曾经的痛，是杀人“雷区”，即使一个绝世美女在那里等着我，我也不敢越雷池半步了。可是，除了这片峡谷外，还有哪几处也是瘴气之林？我没有先知先觉，只好叫大家小心。伏龙山里的峡谷真多，一入深林腹地，摆在面前的就是几条大峡谷。不知不觉中，我们进入了一个不知名的峡谷。峡谷两边十分奇特，宛若一娘生的两个不同人种的孩子，一边是悬崖峭壁，高不可攀；另一边是高山密林，难以进入。峡谷里仅有一条狭窄的通道，长满青草，没及膝盖。当我们穿越这条峡谷时，突然从悬崖上滚下几块大石，直向人群中摔来。我大吃一惊，喝声“危险”，便快速将走在我前头的杨柳和胡曼媛一边一个，挟在腋下，强力突破密林边的荆棘，跳进密林里。与此同时，一块巨石摔落在我的身后，与我现在所站之处相差不到半米远。多亏我多年练武练出的反应能力和身手，否则杨柳和胡曼媛就丧生于此。在我们还未来得及暗叫侥幸时，却听惨叫几声，两名战士分别被滚下的石块摔中，一个是特警战士，摔坏左肩膀；另一个是公安战士，摔断了腿。战士们快速退入密林里，却惊魂未定。“怪鼠蓄意谋杀，在悬崖上埋伏，打我们个束手不及，真是阴险。”韦一翰骂道。我仰望悬崖之上，上面什么也没有。一下子推下几块大石，绝非一人之功，肯定是一个集体所为。老鼠报复心强，众所周知，可想出在我们的必经之路打伏击，真是匪夷所思，就是人类的一个准军事人员都难以办到。究竟怪鼠的智力达到何种程度？一想到这，我就不寒而栗。胡曼媛和几个女警从急救包里取出药品，为两名受伤的警察包扎。其他战士端着冲锋枪，一字排开，躲在松树后面，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悬崖之上，倘若怪鼠一露面，我敢保证它的头部立即成为马蜂窝。我请苏仲平代为指挥队伍，自己带领韦一翰、牛志信、李豪、楚开景、刘鸣等几位心腹爱将绕路爬上悬崖。在峡谷下，仰头一望是悬崖，实际上它跟卧龙峰同体，飞快攀上卧龙峰半山腰，这片悬崖便成一块平地。所谓的悬崖是个斜坡，上面怪石嶙峋，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连怪鼠的影儿都见不到，它不会狂妄到坐等我们来“问候”。倒是整石上的一个凹陷处盛着一泡鼠尿，奇臭无比，把我们气得脸色铁青。“真真气死人也，如果让我抓到它，不把它碎尸万段就不姓牛。”牛志信暴跳如雷。我感觉到得到，从**新地村那晚起，怪鼠一直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着报复活动。它们缺乏现代文明，也没有武器装备，只靠心计来干扰和袭击我们。令我感到烦恼的是，第一回合，我们居然处于下风。它们用几乎与人等同的智慧向我们挑战，不，是向整个人类挑战。敌人一直在暗处偷袭，我们再追查下去，已毫无意义，甚至会有更大的伤亡。它们跟我玩捉迷藏的游戏，我们一直被它们牵着鼻子走，局面很是被动。太极拳里有“以静制动”一说，我就进入安静状态，观察它们的进一步动作，以后发制人。毕竟人类的智慧是任何物种都无法比拟的。我们下到谷底与苏仲平会合，那两名受伤的警察骨折粉碎，生命垂危，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后果不堪设想。我黯然神伤，命令收队回去。战友们为伤员做了两副担架，抬起他们就往山外走。我默不作声地走着，早先的意气风发不再在我的我身上出现。苏仲平用手肘撞我一下，悄声问：“老朋友，想什么？”我叹道：“我正想着如何写辞职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