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带足六天的干粮,牛志信和李豪问我早餐吃什么,实在是明知故问。我本待不理会,可牛志信嬉皮笑脸地跑到我的身旁,附在我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头儿,早餐吃鼠肉,那可是上等的山珍呗!”我装作眼睛一亮,轻拍一下他的肩膀:“好小子,这个建议太有价值。大伙儿一天一夜都在忙活,是该补补身子了。”他以为我表扬他,因而沾沾自喜:“他们都说我是个天才,现在你相信了吧!”某人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呸。我讥讽道:“你是天才,才怪呢!我看是愚不可及。你不想想,怪鼠是吃什么长大的?一只生长在水草丰美之地的大水牛都及不上它膘肥体壮。它那身肉不是转基因得来的,就是一些膨化剂之类膨大的。浑身不知是什么鬼材料,谁敢吃?”这之前我也认为怪鼠肉鲜美可口,可我自看过某省级大报报道说转基因的水稻米对人体有害后,便对怪鼠肉是否可吃产生了怀疑。“头儿,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怪鼠生长在大山里,不是人工饲养的,我看连三聚氰胺都不会有。毒蛇肉人们都敢吃,怪鼠能有什么毒?”牛志信据理力争。苏仲平、韦一翰和胡曼媛也加入对怪鼠肉的评论,争论的话题无非是“怪鼠肉是否有毒”。而杨柳站在一边,侧过脸,不置可否,却是若有所思。我和韦一翰意见一致,认为怪鼠是大自然的怪胎,是造物主心神恍惚时的误笔,跟山中百兽不可混为一谈。我们对它的研究刚刚起步,其异变的过程目前还未弄清楚,鼠肉有毒抑或无毒,尚无定论,我们还须谨慎地对待。苏仲平和牛志信、胡曼媛均坚持怪鼠肉无毒,他们认为怪鼠只是环境污染而促使其变异,而这种变异是自然规律,是优胜劣汰的物种进化,应该说它们是个更优秀的物种。如果史前的恐龙也能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种,恐龙自然就能存活下来。就这点看,怪鼠肉不但可吃,而且营养更丰富。各执一词,相持不下。谁都不能说服对方,只好转而求专家仲裁。胡曼媛叫了几声“杨小姐”,可杨柳似乎聋了般,继续在深思,没有一点反应。我们不知发生什么事,面面相觑。牛志信自言自语道:“都说山里鬼多,不知是否被鬼迷了心窍?”胡曼媛白他一眼:“你才被鬼迷了。”这时,杨柳抬起头,见到我们都望着她,因而羞怯地低下头,问:“大家有事吗?”牛志信马上把我们争论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她,请她仲裁。她“哦”了一声,微微一笑,说句让我们摸不着头脑的话:“有毒也无毒,吃也无妨。”“到底是有毒还是无毒,别打哑谜,请你明确指出。”胡曼媛不满道。杨柳没理会她,转身对我说:“叫大伙儿烤鼠肉吃吧,没事的。”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既然专家说没事,自然就没事。我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以前常跟属下辩论,有赢亦有过输,不管输赢,我都以平常心对待。因此,我马上调节好心情,以一个年轻人的热情为大家安排工作——韦一翰、牛志信、李豪等人暂作屠夫,负责割鼠肉;我带楚开景、刘鸣去捡拾柴草;苏仲平和冯子修担任警戒。女士自由活动,但决不能离开警戒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