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抱着一大捆枯枝残木回到时,韦一翰他们手拿警用匕首,已把鼠尸大卸八块,割下十多公斤鼠肉。鼠尸的骨架血淋淋地摆在草地上,鼠头和四肢分开,肠肚则散得满地都是,苍蝇逐臭而动,嗡嗡作响,十分恐怖,那情景,令人见了顿生呕吐之念。无怪乎杨柳和胡曼媛宁愿蹲在溪边玩水,也不敢抬起头来回望一眼。我紧皱眉头,吩咐韦一翰他们把鼠肉抬到溪边清洗,然后与楚开景、刘鸣一道,从随身携带的行军包里取出折叠式小钢铲,就地挖一个大坑,把怪鼠的鼠头、四肢、肠肚和骨架搬移到大坑里,填上土,踏平,将怪鼠埋了。那些令人不快的东西虽已清理掉,但这地方仍不能作为落足点,因为还有一些异味是掩埋不掉的,成群的苍蝇就冲着这种味道死赖着不走,黑点起起落落,令人极不舒服。看来我们要挪窝了。韦一翰似乎通灵般,知道我下步要干什么,他在溪边叫道:“头儿,搬到溪边来,这里开阔,地势不低,还有几块大青石可以当作哨所。”我和楚开景、刘鸣提起行军背包,搬到溪边去。苏仲平和冯子修跑过来帮忙,他俩将行军包搁置在溪边,便自觉地跳上大青石台,当起哨兵。我朝苏仲平笑了笑,对他的表现感到满意。韦一翰和李豪把鼠肉切成扁平状,一块块摊开放在平整的大青石上。牛志信从行军包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些烧烤叉、食盐和其他调味品。我在旁边盯着他,这小子的包比其他人的沉,原来里面多出一些额外的负担,感情还有许多我尚还未知的物件,只是未到时候,不便亮相。他见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忙别过脸去,挪揄道:“头儿,人家又不是美女,用不着那么热辣辣地盯着我看。”行军最忌背包过重,我想批评他几句,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吞回去。对于一个早已预谋好烤鼠肉的人,任何批评都是徒劳无功的,何况烤鼠肉是经过我批准的,他只不过是提早为我们准备工具而已。算起来,他还有先见之明,说不定以后他还会以再世诸葛自居。我沉思片刻,便变换一副笑脸,洗洗手,若无其事地过来帮他叉鼠肉和上调味料。他见我没有责怪他,便向我扮个鬼脸,继续忙他自己的活儿。楚开景和刘鸣把火生在大青石下,接过我手中的鼠肉,与杨柳和胡曼媛一道,放在火里烤起来。刘鸣觉得明火烧烤不方便,还被烟火呛得直咳,甚至还流泪,只好埋怨起牛志信来:“我说阿信,你做事常常是有一半没一半的,既然带了烤叉、调料,就得连铁板、涮锅、木炭等全套工具都带齐。”牛志信马上叫起屈来:“站着说话不怕腰疼,你就不能带吗?你刚才没看到头儿向我瞪着那牛眼,就差一个饿虎扑食将我撕碎。”见牛志信有损我的光辉形象,胡曼媛马上提出抗议:“喂,牛志信,不要污蔑好人,头儿有你说的那么暴力吗?只是你违犯了军规,不思悔改,还想倒打一耙。”“就是,既然已经犯错,就要错个彻底。你小子说到底还是在乎那身嫩肉,心里掂量着打二十军棍和三十军棍的区别。”李豪也对牛志信穷追猛打。“好啦!全都是没心肝的家伙,不知道我的好。”牛志信怒冲冲地上去收缴刘鸣和李豪手中的烤叉,“老子收回烧烤工具,将你们打回石器时代,让你们过过野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