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挖坑掩埋鼠尸时,牛志信说肚子不舒服,捧着小腹跑入近两百米远的树丛里方便去。大家不以为然,任由他去。硝烟刚刚散去,我窃以为,方圆百里的怪鼠吓得不望风而逃,也该躲藏在洞穴里直哆嗦。目前,这里是相对安全的。大家埋头苦干,渐渐地把牛志信忘得一干二净。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我们便把一个大坑挖好,抬起头时,才记起一去不复返的牛志信,忙使眼睛四下里寻觅。李豪拭一把汗,手搭凉棚,埋怨道:“都说懒人屎尿多,志信专挑集体劳动的时间去解手,坏得没治了。不过,也不用躲这么久呗!”“救命,救命啊!”李豪的话音刚落,那边树丛就传来牛志信的呼救。随着呼救声,牛志信从树丛里跌跌撞撞地滚出来,他的后面跟着一只怪鼠。那只怪鼠凶猛异常,且志在必得,它长身腾起,一个虎扑,便将牛志信扑倒。“不好。”我心知不妙,急忙从坑里跃起,抓起枪,朝怪鼠冲去。时间就是生命,我要抢在怪鼠下牙前把它打跑或打死,从虎口中救人。因此,我边跑边端枪瞄准它的头部,但始终不敢扣动扳机。我的双脚在奔跑,带动双手在上下摇晃,而怪鼠的头部与牛志信的身子最为接近,迫使我不得不投鼠忌器。平时实弹训练时,即便空中的飞鸟,我都能一枪命中目标,可那是在一种心境清明的状态下完成的,现在不行。苏仲平和韦一翰跟在我的身后,连连向天鸣枪示警,企图吓跑怪鼠,可是怪鼠像铁定心似的,不为枪声所动,抑或根本不知道枪的厉害。听到枪响,我心下一动,打它的头部怕误伤牛志信,可对它巨大的身躯,我有十足的把握命中目标。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放缓步子,瞄准它的身躯,连连扣动扳机,朝它的脊背和腹部射进十多发子弹。枪声一过,弹头如泥入大海,却荡起几圈波纹。怪鼠身上有血水在弹孔里渗出来,霎时便形成几道小溪流,往身下的草丛流淌。它登时兽性大发,负痛仰天嚎叫,将满腔怒火洒向牛志信,前肢紧紧压着他,并低下头,咬向他的喉咙……这一刻,我心如刀割,一咬牙,再也不顾及什么,迅速地向它的头部射出一枪。“中了,中了。”随着人们的欢呼声,怪鼠轰然而倒,侧倒于牛志信的身边。我们冲上去,把牛志信拖出来。他已昏迷过去,还好身上没有受伤。再查看怪鼠,我们都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怪鼠的头部并没有中弹,但又确实断了气,真教人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