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按照刘维文的精心策划,枪杀吴丰盛的计划就在今晚实施。临行时刘维文把自己的手枪给了他,告诉他枪里面只有一发子弹,开完枪后就把它交给刘忠良,剩下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会有人把你接走的。刘维文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说;“吴天,这是法国一九六一年的极品红葡萄酒,价值不菲,但为了你值得,别给我讲什么壮士一去不复返之类的废话,你的安全没问题,关键是你能不能一枪把哪个公安派来的卧底干掉,我一生中最恨有人在我的内部当告密者,为此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是你理解不了的呀,谁在背后坏我的事他就必须死。我相信你的胆略,这件事对你来说太轻松了,不过第一次杀人,心里有点紧张,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就朝他的胸口部位一扣板机,砰的一声,万事大吉,坐上车回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我在为你摆庆功宴。”好么,杀人就象儿戏一样,说起来这么轻松,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吴天是恨的直咬牙,又不得不装出满不在乎的表情,豪迈地回答;“董事长,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怕什么呀,怕就不吃这碗饭了。”“好,我果然没看错人,等你的好消息了。”现场安排在一个临时搭建的仓库里,刘忠良把吴丰盛叫来,说是有要事,车冒着大雨来到仓库时,已是后半夜了,四周静悄悄的没人影,只有几只被雨淋的湿透的野猫躲在墙角里叫着。下了车,刘忠良吹了个口哨,一个马仔迎上来,刘忠良小声说;“都准备好了。”“放心,一切都按照您的安排,万无一失。”“好,吴丰盛来了吗。”“来了,在里面等你呢。”“哦,进去吧。”一行人走进仓库,吴丰盛和另外几个人果然在里面等候着,见到刘忠良上来打了个招呼,看见吴天,吴丰盛一愣,说;“吴老弟你怎么也来了。”没等吴天回答,刘忠良阴险地一笑:“吴丰盛,自打你加入我们这个团伙,也没少出力呀,按理说我要嘉奖你才是,可惜呀,今天我刘忠良要对不住你了。”吴丰盛故意不解地说;“刘老大,你这话是从何讲起呢,我怎么听不明白了。”刘忠良阴险地一笑;“吴丰盛,到现在你还在和我演戏呀,你是公安局派来的卧底,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不动你是为了给你一个逃脱机会,可惜你是不识时务,就别怪我不讲交情了。”吴丰盛冷静地说;“刘老大,万事要讲究个证据,你这么空口无凭地乱扣帽子,不符合道上的规矩吧。”刘忠良看了他老半天才说;“我真的佩服你们公安的人,煮烂的鸭子就剩下嘴还是硬的,赵小三,你过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省得这小子临死都以为我们冤枉了他。”叫赵小三的马仔走过来指着吴丰盛说;“我奉刘老大的命令早就注意你了,一直暗中观察你很久,你进入公安局时,以为自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是吧,可是被我录了下来,不承认也不行了。”“还有,”刘忠良补充到;“我故意把一批重要的货交给你去处理,在交易时临时换成了白糖,你上当受骗了,当公安把他们包围起来时,我的心都碎了,吴丰盛,我不得不承认我是喜欢你的,你要不是卧底,我们真的能成为很好的搭当,可惜了,干我们这一行的对卧底和叛徒的惩罚你是知道,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周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吴丰盛镇静了下来,毫不畏惧地笑了一笑:“刘老大,想不到你会来这一手,也是我粗心大意了,不就是死吗?自从当了卧底公安那一天起,我就把生死存亡置之肚外了,随你怎么处置好了。”“好好好,”刘忠良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面对死亡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你也是一条汉子,兄弟我敬佩你,给你留个全尸体吧。”说完他对吴天一摆手,吴天慢慢拔出那支五四手枪对准了吴丰盛说;“吴兄,我是奉命执行任务,不会让你死的太痛苦的,对不起了。”“吴天,谁不知你是个神枪手,能死在你的手里也不亏了,记住,瞄准点,别拖泥带水的,开枪吧,我不会动一动的。”吴丰盛果然是一动不动,其实他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为配合吴天的行动,他作好了一切准备,包括站直身体,不摇不晃,这样一来吴天才不会因为自己的激烈挣扎而失去了准头,这一切刘忠良他们是不会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不怕死呢。这个世界上谁不怕死,生死攸关的时候人的本能会使他突然爆发出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能量,要么从容不迫地去面对死亡,要么拼死一博,吴丰盛相信吴天的枪法,也相信卢杯九大队长的安排,面无畏惧地迎着黑洞洞的枪口。吴天面瞄准着自己的战友,极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只听得“砰”的一声枪响,吴丰盛的胸口冒出一团血花,人晃了几晃倒了下去。吴天的手一软,枪掉在了地下,很快被刘忠良捡起来,人也被推入一辆汽车,迷迷乎乎的离开现场,在刘维文事先安排好的一家旅店里住下,极度的疲劳使他一沾上枕头就睡了,直到第二天才醒了过来。第一个接到的电话是刘维文打来的,说要为他庆功,让他好好休息,晚上派车来接他。第二个电话是王萧核打来的,告诉他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吴丰盛已抢救过来,没有生命危险了。吴天紧张的神经一下就松弛了下来,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我的手没有发抖,我的手真的没有发抖呀。吴天在心里默默地呼喊着……“吴天,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得力干将,我老了,日落西`山,气息奄奄,人不能和年龄争权,许多的事该交给年轻人去做了。”庆功会上,刘维文深有感触地说。“大哥,说什么呢,你正当年,兄弟们可是靠着你这棵大树才有今天,老大可不能走呀。”刘忠良第一个站起来反对。“是呀。”底下人跟着起哄。“董事长,谢谢您能信任我,在我的心中只佩服一个人,就是董事长您呀,我处来咋到,许多的事情还不明白,还要靠董事长多多的指导,我在这里也说句心里话,从今天起,吴天的命就交给董事长了。”吴天誓言旦旦地表示了对刘维文的忠诚。“好好,你是我的心腹爱将,我不会亏待你的。”刘维文笑着说。吴天去看了吴丰盛,他已经脱离了危险,人也清醒过来,医生告诉吴天,子弹要是在偏一点,人就没救了,那个开枪的混蛋看样子也是个二把子,没伤到心脏部位,死里逃生呀。吴天苦笑了一下,也没回她的话,走进病房,吴丰盛看见了吴天,笑着示意他坐下,用微弱的声音对他说;“你不亏为是一个神枪手,前途无量呀。”“你可别这么说,差点就要了你的命呀。”吴天惭愧地说。“你不用为我担心受怕的,我的命大,这次算是在阎王殿里走了一圈又回来了,卢队长在对我说这件事时一再保证说你的枪法一点问题都没有,在部队就是武状元,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为了把这伙丧心病狂的毒贩子一网打尽,我个人受点伤不算什么,关键是你终于获奖刘维文信任,这才是最重要的呀。”吴天紧紧握着他的手,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吴天,你通过了刘维文的考验,并不等于就万事大吉了,刘维文是个疑心极大的人,稍有风吹草动他就象惊弓之鸟,什么手段都想得出来,而且心狠手辣,你要多加小心,千万不功亏一篑呀。”看着吴丰盛关切的目光,吴天心里一阵的温暖,说:“吴大哥,您就放心吧,我回注意的。”从医院出来,吴天感觉自己好象一下子就长大了不少,他长长地吸了一口空气,暗暗地发誓,刘维文,不管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你作出不利于人民的事,我吴天就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