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里的风很大,由于海拔超过了1800米,空气有点稀薄。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不过这里的动物不少,不时有山鸡和野兔飞快地穿梭疾驰着。一身猎装打扮的赵明旺视而不见,显然对这些小动物不感兴趣。连带去的几条猎犬都无动于衷。“这里属于军事管辖区,翻过前面那座山我们就出境了,山上有哨所,驻扎着部队,所以这里的野生动物要比别处的多。”赵明旺对跟在身后的吴天说。赵明旺扛的是德国造双筒猎枪,吴天拿的是半自动国产步枪,是他喜爱的武器。身后几个保镖离他们三四丈远,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吴天笑着对赵明旺说:“赵总手下有一批训练有素的弟兄呀。”赵明旺有兴趣地说:“你猜猜他们的来历。”吴天指着左边的一个人说:“这个人肯定在侦察兵干过,走路的姿势以及敏锐的目光都说明他受过严格的训练。”赵明旺赞许地看着他说:“你是侦察兵出身,还带过兵,枪也打的准,老师曾向我提起过。”“董事长是夸大其词了。”“我问你一个问题?”“请讲。”“在丛林作战中。使用什么武器最好?”“这要看是什么场合,远距离伏击,用狙击步枪好,国产的88式狙击步枪采用5.8mm机枪弹,有效射程达800m,在1000m距离上可100%穿透3mm厚的A3钢板。但近距离格斗我认为用苏制的AK—47冲锋枪。”“为什么?”“AK—47冲锋枪火力猛,三十发弹容不亚于一挺机关枪,它的射击面积大,又便于携带,枪的性能也好,一般不会卡壳。”“你说的不错,”赵明旺直点头:“现在中缅边境上的小股走私者手里的武器是越来越先进了,有的甚至配备了火箭筒。双方交战在火力上势均力敌。丛林作战重武器用不上,AK—47就成为他们首选的单兵作战抢种。云南的缉毒大队很厉害,听说最近从解放军的侦查部队选了一批退伍老兵充实队伍,战斗力大大提高,几次大行动使走私者损失惨重。我历来主张在境内交易,为的是不让我的弟兄作无未的牺牲。这样一来价格虽然高了点,但风险也相对少一些呀。”“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吗,董事长常对我们讲,斗智不斗勇。二十世纪靠的是脑袋,不是力气,现在毒品都可以在网上交易了,利用科学的头脑做生意,总比蛮干要好的多呀。”吴天说。“你很有头脑,分析问题也很透彻,幸亏我们是一条道上的,否则,你将是我的一个最可怕的对手。”“赵总开玩笑了,吴天还年青,经验不足,还的请赵总多多的提携呀。”正说着,走在前面的猎狗开始不安起来,低声叫着,赵明旺小声说:“有大牲口了。”他把猎枪端起来,小心翼翼向前探索着,吴天紧随其后,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猎犬窜了出去,接着是一阵狂啸,树叶颤抖,杂草晃动,突然几只山猪冲了出来,为首的膘肥体壮,两只僚牙明晃晃的,象一辆小型坦克横冲直撞,见前面有人,忽然一个转身,想拐进另一条小路。赵明旺手里的枪响了,一头小一点的野猪应声而倒,又挣扎着站起来,赵明旺有补上一枪,它躺在草地上不动了。那头凶悍的野猪站下了,瞪着血红的眼珠,看见赵明旺不顾一切地扑上来。“砰”的一声,吴天的枪响了,野猪一声惨叫,子弹正好击穿了它的眼睛,它摇晃了几下“扑通”倒在地上,压倒了一大片杂草。剩下的几头野猪慌不择径,四处乱跑。赵明旺却没在开枪,只说了句:“放它们一条生路吧,不要赶尽杀绝。”俩人走向卧倒的野猪,离不到三米距离时野猪突然跳了起来,企图作最后的拼搏。吴天眼急手快,连续几枪,都击入它张大的嘴里,野猪终于不甘心的倒下来,离赵明旺不到一米远。赵明旺脸不变色心不跳,镇定自若地看着吴天说:“好枪法,出手快,打的准,我相信没有人能从你的枪下逃生。”吴天也佩服他说:“赵总临危不惧,有大将的气度,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你独自出境,用最短的时间建立起自己的王国,没有气壮山河的胆略,是根本无法成就大业的。”“此一时,彼一时,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的。我的老师算是把人生看透了,他想干完最后一次就金盆洗手,做他的正当生意。吴天,我与他想的不一样,你进入了这一行,只能一头走到黑,你以为自己能洗清手里的血吗?头上高悬着法律之剑,地下是不屈的冤魂,都会找你算帐。唯一的办法是,你比他们更狠,才能站住脚。有朝一日你什么都没有了,死期也就到了。老师还是没悟透这个道理呀。““董事长是看到了他巨大的家业里毒品走私所占的比例越来越小,萌生退意也是情理之中吧。“吴天说。赵明旺摇摇头:“老师是在为他的女儿着想,他选好了未来的女婿,这次对你的考验也有他的意思。他想把自己的家财与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你,必然要慎之又慎。我也同样怀疑过你的身份。”吴天沉默不语,半天才不高兴地回答:“因为我在侦察部队赶过,带来了那么多的麻烦,如果我没经过部队的严格训练,今天倒在地上的不会是这头野猪,而是我呀。”“不,应该是我,你救了我,我不会忘记。老师要的东西我已经尽力了,数量不少,品种也多。但在价格上与对方一直谈不拢,比我们预算的又多了二成。我的意思是不是乐于助人减一成,可他们不干,除非要见到真正的买主,一手钱一手货,什么都好商量。”“哦,连赵总的脸子都不给吗?”赵明旺把猎枪从新扛到肩上,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大口,说:“我刚才说过,最近风声紧,对方损失不小,连云南的货源都一度紧张,外省就更不要说了。加上最近又出现了一个叫什么‘白头雕’的组织,以次充好,哄抬物价,和我们明争暗斗。这批货是我靠着老关系压下来的,事不宜迟,我会尽快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