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儿,回来啦,让你妈晚卜弄你最喜欢的酸菜煮白给…”罗济民没有像别的久别重逢的父子一样冲过去拥抱,甚至没有离开座位,就这么招呼一声,然后埋头继续办公。如今民红的事务实在太忙,他得立即看完手中的资料,然后参加十分钟后的公司会议。这些天都是这么过来的,每天睡觉的时间不到五小时,但他觉得很充实。儿子林耀回成都固然是好事。可也不能影响了工作。随着时间的退役,罗济民身上越来越有大型企业掌门人的风范,举手投足、只言片语,自然带着一种威严。林耀点头一笑,“爸,凤来了,你先忙。”“耀儿,回来啦?让我看看,瘦了好多了!”刚刚冲进门的林红梅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一摞资料,冲上来就要抱林耀,却让胸前的一摞资料挡住了,只好将资料搁在林耀和自己的胸口,腾出一只手攀着林耀的肩膀,仔细打量。“老妈,哪有瘦?明明胖了三斤,我都称过了。”林耀笑得像个小朋友,语气里也带着点撒娇的味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这回到家,感觉还真是不一样。“戈勇去接你的吧?也真难为他了,这段时间都住在厂里,连阿丽娜也开始在厂里帮忙了,周末的时候两个小东西都只能在厂里玩,除了玲玲带他们偶尔外出一下,就在厂里晃悠。”“对了,你儿子现在可不得了,民红的产品都背得瘾瓜烂熟,连说明书和外包装的字都可以一字不差的背出来,以后是个小天才。”“真的?”林耀突然有一种父亲的骄傲感,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他心动,“下次让大哥带着囡囡和嫂子到北京过周末,我带力力和囡囡去看颐和园,还有北京的欢乐谷,那里可比成都的好玩多了。”“好吧。”林红梅收回右手,托着资料走到自己办公桌前放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一家人可以一起好好玩一下,事情太多了!”“会有时间的,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现在是最忙的时候。”林耀突然有些惭愧,自己一个人在北京吊儿郎当进行所谓的“入世”却让父母承受如此大的工作压力,也许严格算起来,自己是一个,不孝子吧。“对了,巴南说那个上次来过的夏雨变在北京上班了,还说是你安排过去的。”林红梅走到饮水机旁边为儿子倒了一杯水,“是不是有什么跟老妈说?”“嘿嘿,那是你儿媳妇,我们谈恋爱了。”“真的?!”林红梅随手将刚刚倒好的水搁在桶装水的瓶底,冲过来一把拉住林耀的胳膊,“跟我说说!济民,你有儿媳妇了!”“啊!”罗济民放下手中的资料,认真的望着儿子林耀,“耍朋友了?”“当然!你儿子我可是青年才俊,要的朋友是成都军区政委的女儿,厉害吧?”林耀俗气的借用了准岳父的名头,如同一个小市民一样显摆炫耀,那架势仿佛一个得势小人,却掩饰不了心头的激动。曾几何时,他也能交到女朋友,让父母如此激动,估计这么多年一来父母都将他的终身大事压在心头苦闷吧。“那好那好!”罗济民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估计手掌要红了,“等下开完会后我们再好好聊聊,现在我先看文件。”林红梅现在的工作完全局限于财务资金和库存管理,当下比丈夫罗济民要有时间,拉着儿子林耀坐在沙发上,母子俩开始聊天。聊到后来,林红梅将话题扯到了守门的王大爷身上,“耀儿,别怪王大爷,天下有哪个父母不惟愿自己的子女有出息?他也是好心办了坏事,原以为王矿从此浪子回头了,那些天王大爷看见谁都带着笑,那可是一个独自拉扯着儿子几十年的父亲的笑容啊,连我和你爸都为他高兴。”“却不想出了这种事情,唉”林红梅摸了摸儿子林耀的头,“现在每天清早七点,王大爷就跪在厂门口,迎接上班的职工,任谁也劝不住。下班的时候也跪送职工下班,有人拖了还要打人。”“耀儿,王大爷一方面是想赎罪,另一方面,他是担心王矿没了性命啊!”林耀沉默下来,心想自己以前所干的事情其实夫家心里都有数,哪怕不知道是自己干的,也必定认为跟民红有莫大的关系。父母当然知道这些事情他们没有参与,那就必定是自己的意见了,母亲林红梅这是在为王大爷求情,让自己不要通知那个莫须有的“天惩”杀了王矿。“老妈,一会我跟王大爷说说,让他不要担心王矿的性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至少也要让他上法庭,坐牢是不可避免的了,毕竟涉案金额如此巨大,如果我们不表明态度,今后民红就不好管理了,全国还有一千多家医院呢。”“就这么办!”林红梅笑了,“王大爷也不求什么,他应该愿意让王矿到牢里改造改造,让那个混账小子吃点苦,才会知道以前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嗯。”林耀点头,“牢里的日子不好过,里面也不全是改造,除了真正有悔改念头的人,进去了会变得更加堕落,这些事情一会我让大哥好好关照一下,让王矿在里面该受的折腾就得受,不过不让别的犯人把他带坏了,只要不让里面任何人接受他就行,他自然只有后悔。”“那好。”林红梅闭嘴小心的看了看儿子林耀,“其实,王矿的下落已经知道了,只是你大哥没告诉你,是我们不让他说的,怕你直接下令把他咔嚓掉了,让他坐牢比较好,过几年改造好了,在让王大爷领回去过日子。”“王大爷呢?”林耀显然没有计较这些事情。一条人命,怎么说也份量很重,戈勇伙同父母隐瞒自己情有可原。“王大爷觉得没脸再来上班,只要王矿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就安排他退休吧,退休工资民红也发点,他在杏林药厂买的养老保险数额太少,年龄也还没到,社会保障一时半会也下不来,就算以后由社会统,筹了,每个。月的退休工资也会过得很辛苦。”“好吧,按你们的意思办就走了,这种事情不用问我的意见。”林耀对王大爷很有好感,只是这种事情也实在没法,这种处理方式算是最佳办法了。“老妈。让厂里尽量多采购“养生丸,的药材,有多少买多少,买了就发到北京。”林耀将话题岔开,“另外,把出产“生艾菌,的那片区域调查清楚,我让延吉易家找专家去调研,尝试人工种植“生艾菌”这个很重要。”“好吧。”林红梅应下,赶紧记载工作日志本中,“耀儿,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对于林耀的离开,林红梅心头虽然舍不得,但知道儿子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所以全力支持,只是平常很是想念,所以也想多留几天。“明天就走,到洛阳去,那里需要主持一下,黄义仁实在不像话,竟然信口雌黄,这次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耀儿,,别杀人。”“当然,我才不会干违法的事情呢。”五月份是洛阳传统的牡丹节,虽然不确定的牡件节日期已经过去,但因为气候变迁的缘故,这个时候牡丹花才开得最灿烂。整个城市都陷入一片花海当中,马路中央的绿化带、公园、小区的花园、居民的阳台,无处不是颜色各异,形态万千的牡丹花。鲜艳、富贵,让这座古城变得更加雍容华贵。林耀来到洛阳已经两天时间了。这两天里,除了偶尔的外出散步赏花,到洛阳各有名的小店平常驴肉汤、牛肉汤、臭杂肝汤等等小吃,林耀就窝在房间里,将感知附着在小草的触须下,了解黄义仁的音容相貌,以及他复杂的人脉网络。五月二十一日,阴。黄义仁一早拉着妻子,用担心被迫害为借口,将名下的所有房产和轿车,以及“洛神医药有限责任公司”的股份,全部转让出去,收的现金七千三百五十一万六千元,其中绝大部分是“洛神医药”的转让款和房产股票抛售所得,古董字画和妻子的首饰也买了三百多万。随后,黄义仁让妻子回家叫儿子,他要离开洛阳出国避难,说是躲过一段时间后再回国重新创业。因为“天惩”的存在,已经侵犯了民红利益的上百人的命案,黄义仁的妻子相信了他的话”惶惶不可终日的赶紧回家叫儿子媳妇以及小孙。子准备逃亡,连办理签证所需要的当事人签名这种细节都没注意到。接着,黄义仁亲自赶到银行,将抛售所得现金,加上以前自由的银行存款,合计一亿二千五百多万元,全部捐赠出去。受捐人有两个,单位,希望工程慈善基金会,民红慈善基金。等黄义仁妻子带着儿子儿媳和孙子一行四人,大包小包的赶到机场时,却没等到丈夫的到来。手机关机,所有关系良好的亲朋都不知去向,焦急的黄妻拨打了警察局的电话,却因为失踪没有超过出小时不能受理。第二天,晃晃悠悠醒过来的黄义仁发现自己在别墅的大**,旁边却没有应该有的情妇。有些头晕的黄义仁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发现关机了,打开后却收到上百条短信,是黄妻发来的问讯短信。回电后,听到电话那头妻子莫名其貌的说话和哭诉,刚刚醒床后的迷糊消散一空,顾不得身穿睡衣睡裤,直接冲出别墅,打了一辆车到报亭买来前一天的《洛阳晚报》和当天的《洛阳日报》。略微一扫报纸的标题,黄义仁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呆了。随风飘逝的报纸上,头版头条用醒目的大字写着标题:《洛神医药董事长成国内裸捐第一人!》《洛神医药的董事长黄头仁用实际行动抗议民红药业的起诉!》《黄义仁对敲诈勒索说不!》《洛阳日报》还有醒目标题的报道,不过黄义仁没有看到,他甚至连对自己的报道都没有细看,只粗略的扫了一下,整个人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不知道过了多久,报亭的摊主也没有注意到高达一米五的窗口下一直坐着一个人,只是觉得怎么好长时间都没人来买报纸,甚至连走过来翻看的人都没有。呆呆的站起,黄义仁行尸走肉般用睡衣口袋里的余钱叫了辆计程车,回到别墅,心想至少这处连妻子都不知晓的别墅还属于自己,却没想到当他回别墅的时候,遇到的是上门收钥匙的新业主。别墅是通过正规的房产中介“二十一世纪不动产”公司销售的,所有手续齐全,户主已经变成了他人。仔细查看协议上的签名,确实是自己所为,通过中介公司和新业主的说明,照“仁知道点所以是此刻卜门移交别墅钥匙和切资产。形仰是自己昨天的亲口要求,甚至中介公司还可以提供视频证据。“为什么我失去了整整三十小时的记忆?从前天晚上在自己家里上床睡觉开始,到今天从别墅的**醒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黄义仁呆滞的目光下,隐藏的是浓浓的疑问,还有一种对命运的恐惧。“我去穿衣服,一会让我的律师跟你们谈。”好长时间后,久经世故的黄义仁恢复过来,走向别墅大门。“老公,跟他一起上去,别让他顺走了别墅里的东西,现在里面的一切都是我们家的了。”女业主势利的时上自己的丈夫跟着黄义仁一同进入别墅。“你们别得寸进尺!这份协议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签的!一切等律师来跟你们交卓,我是绝对不可能卖掉房产和别墅的,一定是有人搞鬼!”黄义仁对着新女业主咆哮,表情十分狰狞。“有什么不可能的?连全洛阳的牡丹花都可以一夜同时凋谢,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女业主毫不退缩,甩了黄义仁一个鄙视的眼神,“别说你卖便宜了心疼想反悔,我这里可是有白纸黑字,还有公证处的公证,到法院你也必须执行协议,钱我们都转给你了,一会装善人裸捐,一会又想反悔,你神经啊!”飞机上,佯装成另外一个人的林耀在假寐。“耀耀,有什事情忘记跟你说了。”小草叫醒了林耀。“什么事?”“我觉得不好玩,效做了一个试验,让全程的牡丹花同时凋谢。”小草的蒋气有些畏畏缩缩,“你不许骂我,我只是好玩,作个试验,人家还从来没有同时控制过这么多植物呢,却不想成功了。”“啊”林耀惊呼,引得身边的乘客浑身一震,还以为遭遇到劫机了。“对不起,没事。”林耀对身边的乘客道歉,然后立即用心念跟小草说话,“难怪我说怎么宾馆外面的牡丹花全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地的花瓣,还以为是小孩子搞破坏呢,却原来是你呀!”“你昨天自己玩得很开心,我不闲着无聊么。小草嘟哝着回道。“我很开心?!”林耀加大了心念的力度,“我才不开心呢!”“我才一百三十五斤,那个黄义仁有一百九十二斤,昨天清早我差不多喝了六十斤水,这才伪装成他的模样,你以为我好过啊?!”“晚上光是撒尿就撒了快半个小时,你以为好玩啊?!”林耀狠狠的说道,“我才不开心呢,赚这一点点钱,我容易吗我!”“我也不容易啊。小草显然底气没有林耀那么足,语气里有些犹豫。“你以为要控制一千多万株牡丹花容易啊?我很辛苦的。”林耀有些无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赶紧问道,“你现在伸展的范围又扩大了?!怎么进境如此快?!”“不是。草干脆的回答,“我没有采用全方位的覆盖控制好,只用了单向控制,所以可以达到十五公里。”“你就这么无聊?!”林耀很是惊讶,心想单向控制的话,那要多麻烦啊,洛阳几百万人家里都种了牡丹,每个地方都有小草一一探测和控制,实在是太麻烦了。“你是无聊啊。小草理所当然的说道,“你自己也说过,做试验就应该严谨,要全面,所以我想既然要试验,就应该把整个城市的牡丹花都包括在内,不能遗漏了任何一株,很辛苦呢。”“就像以后我要给臭蝙蝠做试验一样,任何细节都要注意,要试验,这是你教我的。”小草最后一句话堵住了林耀的嘴,他再也无法批评了,只为那一千多万株牡丹默哀,为洛阳的旅游事业默哀,为被吓得心脏病复发的老头老太太默哀。良久草的声音再次响起,“耀耀,你 没生气吧?”“当然没有,我家小草最厉害了,我生个啥气呀。”林耀豁达的说道,“反正那些牡丹花也要凋谢的,早些愕谢了,能保住更多养分,估计明年的牡丹花会开得更好。”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电视和报纸,以及网络上都充斥着洛阳一个“要钱不要命”的大新闻。前“洛神医药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黄义仁,在有银行、证券、中介公司等视频录像为佐证,有各类亲笔签名协议为依据的合法自然人行为证据下,不依不饶的向所有人讨要自己的公司、房产、证券和各类物质,甚至向希望工程慈善基金会和民红慈善基金讨要已经捐赠出去的善款,引得全国人看笑话。在支付不起律师费用,最后被他的无理取闹连多年合作的律师都不愿意免费为其服务的情况下,黄义仁带上一把菜刀,逐个的威胁甚至砍杀贱买他资产的新业主。最后,这个已经疯了的男人进入了精神病院,成为一大笑料。那些签名,都是天资卓越、聪明非凡、无所不能的小草弄出来的。这是林耀对小卓的赞美之词。感谢“叨开心络巴”2票的月票支持!!!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