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为人子

“吱吱，吱吱。”小邪似乎变得大了些，双目灵动非凡。李暮晨收回心思，看了看一眼小邪。虽然已经知道小邪是一只妖物，但是相处七年的感情让他自然对小邪毫无惧意，而是多出了一分期待。他希望小邪能够口吐人言，或者变成人的样子，这样他就不再寂寞了。李暮晨想到这里不由的兴奋起来，吆喝一声，将小邪招到手中，爱怜的摸了摸小邪。“好了，我们先把大婶弄回去吧。”李暮晨指了指在一旁昏睡的妇人，笑着说道。让李暮晨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小邪竟然用爪子抓起妇人往她家的方向飞去。李暮晨努力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一只仅有他脑袋般大小的蝙蝠能将一个大人轻松的抓起。可是事实当前，由不得他不信。李暮晨紧跟在小邪身后，深怕一个不小心将妇人摔下来。可是直到小邪抓着妇人到了房中，也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李暮晨感觉自己捡到宝贝，不对，应该是活宝贝才对。这可是妖精，一只活蹦乱跳，听话无比的妖精。李暮晨真想放声大笑，如果被玄赫知道自己的小邪竟然是一只蝠妖，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他李暮晨可知道玄赫一直逼着他喝毒药是为了什么，那还不是为了成为妖物或者传说中的仙人。可是偏偏李暮晨以为传说中才有的神仙鬼怪，竟然全都让他在一天之中见识到了。更加想不到的是，原来这些神奇的东西一直陪伴着他。现在的李暮晨对那神仙也生出了一丝丝向往，更对那腾云架雾的法术好奇不已，恨不得自己生出翅膀来追上那个青绝跟他修炼法术。但是李暮晨也知道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不然这天下都是到外乱飞的神仙了，那还不乱了套。没一会，那妇人就醒过来了。一醒来就大叫一声妖怪，然后从**摔了下来。李暮晨知道她被吓坏了，连忙安慰道：“大婶不必害怕，那怪猴已经被我毒死了，以后这里不会再死人了。”李暮晨只敢站在一旁不敢靠妇人太近。“真的被你毒死了，我明明看到它……”妇人似乎在回忆什么，但是不管她怎么努力，还是想不起昨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李暮晨微笑道：“真的被我毒死了，我还把它埋了。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去看？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虽然妇人还想不起什么，但是本能的抗拒去看李暮晨口中所说的怪猴。“那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李暮晨想想也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不然自己不小心将妇人毒到就不好了。“走，你能去哪里。要不你就留下来吧，反正我膝下无儿，你就当我义子好么？”妇人看了一眼李暮晨，一脸期盼之色。妇人对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虽然知道他浑身上下都是巨毒，可是一点也不害怕。李暮晨身体一振，一脸不相信的看着那妇人。“怎么，你不愿意么？”妇人看到李暮晨的表现，语气明显变得失落，不由的低下了头。又接着说道：“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理，但是我真的好想个孩子，真的……”李暮晨身子又振了一下，激动的问道：“您不怕我身上的毒吗，您不怕我？”妇人听李暮晨这么一问，回过味来，高兴的说道：“傻孩子，娘怎么会怕呢，要不是你我早被怪猴害了。”“娘？娘……”李暮晨一行泪从脸上划落，滴在木桌之上，却将木桌蚀出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洞来。“乖孩子，娘给你去做吃的。”妇人听到李墓晨嘴里怯生生的叫出那个称呼，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想好好做顿好吃的给自己这个上天送来的儿子。她才不管什么巨毒不巨毒，只要是她的孩子儿，只要自己有个儿子就够了。李暮晨看到妇人那么高兴的样子，也不忍去破坏她的好心情。跟着他的新娘亲到了厨房，帮着烧火。边帮忙边跟他娘聊天，从中了解到他娘叫叶玉枝。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李家村，是这里为数不多的外姓人。十八岁那年，叶玉枝嫁给了李家村最出色的猎手李良。结婚十二年也未能生下了个孩子，不过这并不影响二人的感情。不过那一场突变，身手敏捷的李良也没能逃过厄运。要不是李暮晨刚好路过此地，将那妖猴毒死，恐怕这李家村日后怕是没有一个活口留下。这一夜，李暮晨感觉自己吃到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觉。即使再清淡的菜吃在口中，也比那山珍海味胜上千百筹。只是李暮晨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过太久，因为如果还有一个月半如果赶不到阳洛城的话，那么等着他的就是万毒蚀心之痛。学了六七年医术跟毒术的李暮晨自然知道这玄赫虽然没办法完全解除他的毒，但是配合着蚀心粉还是能短暂的缓解他体内的巨毒侵蚀。不过就算如此，李暮晨也不会轻易放弃，除非是明知没有半分希望的情况下，他才会生出生无可恋的感觉来。李暮晨在李家村呆了六日，将自己的身世还有这些年的生活都细细讲给了叶玉枝听。惹得叶玉枝痛哭数日，心疼之意不用任何言语就流露出来了。想来也是，原来成了孤家寡人的她，好不容易喜得义子，听闻他悲惨的身世哪能不动容。这六日中，李暮晨也尽力做个好儿子，享受再为人子的幸福感。于他而言，有一个家不知是多大的幸事。不过他也知道，自此自己便会多了一丝牵挂，再也不能言轻生死亦或做出自残身躯的事来。第六日清晨，叶玉枝牵着李暮晨的手，一步步送了李暮晨足足六里路。一路上，叶玉枝不停的嘱咐李暮晨要照顾好自己，要吃好睡饱，不要惹那毒魔生气。李暮晨一路点头，把叶玉枝的话牢记心间。看着叶玉枝满脸的清泪，李暮晨哽咽道：“娘，就送到这吧。若晚了回去，天便要黑了，不安全。”叶玉枝心头一暖，摸了摸李暮晨的头微微笑道：“嗯，娘这就回去。晨儿，你好生记住娘的话，照顾好自己。娘这里有块玉牌，虽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但也是祖上传下来的。你拿着，若遇到好的姑娘就送于她当作定情之物。”李暮晨听到叶玉枝这么一说，微微一愣，想到自己身中巨毒，哪还敢找什么姑娘。可又不忍伤了叶玉枝的心，当下接过玉牌，笑着说道：“娘，儿子下次回来一定带个媳妇，好伴着娘解闷。”叶玉枝轻轻一笑，接过话道：“可不许带三四个，不然娘可顾不上了。好了孩子，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一送再送还须别，娘这就回。”说完后也不回的走了。李暮晨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想追上去，可是脚下像注了铅一样，一动不动。李暮晨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一句都没有说出来。倒是听到远处叶玉枝的声音道：“孩子，不要哭，男儿当志在四方，你解了毒之后便去游历一番，用你的医术救一些贫苦之人。”李暮晨闻言，立马跪地拜了三拜，大声道：“孩儿谨记娘亲之言，日后定当游历天下，解救平民。孩儿在这里向上天祈求，愿上天诸神仙保佑我娘亲一生安康。”拜完便起身往洛山的方向赶去，一点伤心之色都没有。刚才他已了然叶玉枝之心意，所以立志要以自己的医术救治贫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