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发现给所有的人都打了一剂强心针,可是没多久,大家又都发现,原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警方当年的笔录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找不到了。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已经退休,他说什么也回忆不起来吴斌救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霍喜利。接着据吴斌的一个睡在上铺的兄弟回忆,吴斌当时暗恋一个学妹,没事就去跟踪那女孩想要搭话,谁知道最后还阴差阳错的当了次英雄。至于那女孩是不是霍喜利,他表示不清楚。吴斌一直叫这个女孩小雨,大家也就跟着他叫。最后,极具讽刺意味的是,持刀伤人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流氓,而是小雨的男朋友。大概小雨提出分手,那男人是因爱生恨,就找了几个朋友想跟小雨谈判,谁知道半路跑出来个吴斌,最后纠缠中伤了人。当然,警方和媒体都不知道真相。这件事本来只是一个暗恋,一个明恋的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纠葛,不是什么大事,只能说吴斌的运气很好,他受伤以后小雨送他进了医院,正好有个记者看到了,追问之下,觉得是个话题,就此在全社会展开了向吴斌同学学习的活动。不管怎么说,霍喜利出现在那张照片上应该不是巧合,就算没有明显的证据,我们也姑且当小雨就是霍喜利了。我们这样想还有一点,就是李秀芬的态度。李秀芬对钟羽的态度,她自己以及钟羽都承认了,她一直叫钟羽狐狸精。按道理这是很奇怪的,可是事情前后一连接就很清楚了:吴斌救了一个叫小雨的女人,李秀芬很可能无意中听到过这个名字和整个故事的真相,她没有见过小雨,仅仅是靠别人说话中听来的,也就是说,她没有搞清楚“雨”和“羽”的区别。再加上钟羽和吴斌本来是同学的关系,李秀芬的脾气很急,又很固执,以为钟羽就是那个大学的学妹,是很可能的。大概这才是她的心结所在,因为在她眼里,那个小雨就是个狐狸精。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支持霍喜利和吴斌有私情。仅仅是现在掌握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构成钟羽的杀人动机。事情总是在你觉得稳步进展的时候噶然而止……所有的线索在此又一次断了。“我都不知道你非要找那动机干吗用?”张沿不屑的说道。“为了支持你的手法。”我白一眼他,“你要是能找出凶手,找到犯罪手法,我就不找动机了!”“好!再捋一遍案情吧……”张沿说着拿出纸笔。“打住,下班了,改天再说!”我慌忙拿起桌上的包包落荒而逃。开玩笑,翻来覆去的说了三十遍了,还捋什么捋啊。我打开门刚要出去,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他年纪大约四十岁,穿着合身的西服,看起来很有风度,只是嘴角有些向下,苦大仇深的样子。“你好,你是叶小姐吗?”他见到我很有礼貌的开口。“你好,我是叶如茵。”我点点头。“我是霍喜利的医生,我想跟你谈谈。”我有点吃惊的看着他,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他来找我的动机。据我所知,霍喜利的身体正如她说的,血糖有点高,其他再没有问题。而且,就算真的有问题,他也应该找警察或者是霍喜利的家人,而不是我。虽然这样想,但还是客气的请他进来。“谢谢,是这样的……”他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叫展博彦,是市医院的医生,我从两年前认识霍小姐,除了医生和患者的关系,我们也是非常好的朋友。”我跟张沿迅速对视一眼。“霍小姐去世让我非常震惊。警方的调查说霍小姐是被误杀的,凶手的本来目标是钟羽,这件事叶小姐也是亲眼所见的,对吧?”他看一眼我问道。“嗯,应该是这样的。”“我不这样认为。”他摇摇头,“凶手如果要杀钟羽有很多时间,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非要在霍小姐的咖啡馆下手。夹竹桃毒因人而异,并不是所有人喝下都会立刻死亡,也就是说如果我是凶手,我会选个更好的地点。吴斌家离最近的医院也要半个小时的车程,从打急救电话到送他去医院,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吴家只有钟羽和吴斌的母亲,按照常理,他们一定是打电话,而不是直接送吴斌去医院,这样一来,就会延误抢救。可是喜利咖啡馆就不一样了,叶小姐应该也注意到了,省医院距离那只有十五分钟的车程,再加上咖啡馆里人来人往,要找个人找个车送她去医院不是什么难事。”“那展医生你的意思是?”我听他说完隐隐有些不安。“我认为凶手的目标一开始就是霍喜利。”这个推断太让人震惊了。“展医生,你大概也听说了,当时霍喜利喝的咖啡是她因为身体原因跟钟羽调换的,如果照你说的,凶手的目标是霍喜利,难道他提前知道霍喜利血糖高?”展医生摇摇头,“不是,霍小姐的体检报告是在她死亡当天早上出来的,因为没有什么问题,我就打电话通知她的,她血糖高也是那时候我告诉她的。”“那你的意思是说,也许霍喜利把这件事告诉了别人,而这个人就是凶手?”“不排除这个可能,”他皱着眉头说道,“不过我倾向于另一种可能,凶手一开始并不知道霍小姐的血糖高,他用了另一种方法让霍小姐主动调换了咖啡。”过了几秒钟,张沿小心的开口,“您的意思是,钟羽是凶手?”展医生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