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不死传说

雷不尘点点头，没有说话！端木左继续道：“本来我天巫教在很久以前也算是一个颇为巨大的种族之一，久居西极守护之山，巫蛊一家，不分彼此，情景达到空前繁盛，曾有不少外族之人觊觎我族宝物，或意喻招降，但皆被我族勇士联手击退！但随后不久，巫蛊两族闹出意见，双方发生严重摩擦，致使天巫教一衰再衰，最终被东方鬼道攻破，强行招降了天巫教！”“在附属鬼道的那段时间，双方因为有鬼道镇压倒也平静，基本没有再发生过什么激烈争斗。可就在二十年前的那一天，事故终于还是发生了！”雷不尘身子一震，他知道事情的关键来了，此行的目的，一切都要从这里着手，随即仔细倾听起来。只听端木左卖着奄奄一息的语气，沉声道：“那一天，我天巫教日夜守候的‘诅咒血眼’爆发了，消息刚刚传来，巫蛊两族弟子第一时间按赶回总坛，意喻解救这场灾难！可就在这个时候，双方的摩擦继续演变，因为那时东方的鬼道也逐渐消亡下去，除了兼顾自己门中的异变外，根本不可能再分出余外力量来死泽镇压天巫教！”“事情发展到此，巫蛊两族正式分家，双方争斗也正式开始，绵延战火洗礼天巫教！开始的时候，巫族势力中三大家族联手，以端木为首，百里、司空为辅，力量绝对性的压倒蛊族，双方以巫法和蛊术对阵，无物不用，眼看蛊族便要灭绝，忽然，蛊族不知掌握了什么方法？竟然与诅咒血眼沟通，双方达成某种交易，蛊族需要诅咒血眼的力量对付巫族，而诅咒血眼也需要蛊族替他办事，他们真正交易的筹码，便是掠夺巫族童子！”“因为有诅咒血眼的力量，蛊族勇士以一当十，仅仅半个眨眼的功夫，蛊族又将局势扭转，真正压倒了巫族！这时，巫族再也没有力量反扑回去了，将族内子民全数迁移，也就是而今的谷中！但蛊族并未就此放弃对巫族的折磨，他们愤恨，继承了诅咒血眼的怨气，开始了对巫族的疯狂报复，掠夺童子、抢宝、抢粮、抢女人，有诅咒血眼撑腰，他们无恶不作！”“在此番动荡中，百里、司空两大家族彻底覆灭，族人一个不留，唯独剩下端木一族苟延残喘，却世世代代饱受蛊族欺压，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多半被掳走，女子也被他们抓去，生死不知，所以，才有了你看到的残败景象，嘿嘿嘿嘿！”此时，端木左失声冷笑，声音悲戚，神色一度进入癫狂状态。雷不尘沉吟良久，脸色阴晴不定，按照端木左的说法，昔年天巫教叛离鬼道掌控乃有原因所在，而他们久居死泽，消息一直未能传出死泽，是以，东方鬼皇一直以为是天巫教趁鬼道大乱而叛逃，所以将之恨入骨髓，事情到底是不是这样？“那诅咒血眼又是一个怎样的存在？”雷不尘说出心中疑惑。闻声，端木左也是神情一窒，好似对那诅咒血眼极为忌惮，光是说说便已经令他颤抖如斯，真要是叫他带路前去看看，将会是什么样子？“唉，罢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好说的？”端木左释然一下，胆子随即又大了起来，继续卖弄游丝气息一般的声音，道：“关于诅咒血眼，此事应当中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传承开始说起！”端木左皱了皱眉头，努力回想着自己从先辈那里听来的神话传承。“传承，为什么不是传说？”雷不尘出声打断端木左，因为他觉得很有必要。冷哼一声，端木摇摇头，道：“本来是关于诅咒血眼的传承、呃传说，那是我族对它的尊敬，世代皆是如此，而今它不再尊重我们，我看我们也没必要尊重它了，大不了死就死吧，反正我端木老爷已经觉悟了，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饱受镇压，还不如痛痛快快死去的好！我儿女没了，老婆没了，孤独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闻言，雷不尘不禁嗤之以鼻，这端木老头的话转变也太快了！不等雷不尘多想，端木左开始讲起了那个关于诅咒血眼的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小村子里，有一个男孩叫浮屠、有一个女孩叫血矶，他们相亲相爱、至死不渝，结下世间真情！血矶天真的望着浮屠，问他会不会永远爱她、守护她，浮屠会认真的点点头。这时，血矶会笑，笑的很天真，很甜美！每隔一段时间，这样的情景总会重复上演，血矶会天真的质问浮屠，会永远爱她、守护她么？浮屠同样认真的点点头，表达自己的意思！”“有一天，血矶走到浮屠的身边，葱白玉手轻轻揽在浮屠腰间，而浮屠也用手搭在血矶肩上！血矶会心的笑了笑，她问浮屠会一生一世永远爱她、守护她么？浮屠抬手掐了一下血矶白皙的脸庞，笑了笑，我一定会的！”“那我们去真爱之神面前发下毒誓好么？谁抛弃对方，必遭万重雷劫洗礼，死后也要承受八大地狱之痛！闻言，浮屠身子一震，他胆怯了，或者说是忌讳这样的诅咒，表现得有些不大情愿。但在血矶的教唆下，二人还是去了真爱之神那里，发下了真爱之神的毒誓。”“三生七世、不离不弃，若有违誓言、将永堕地狱！”“这时，血矶笑了，笑得那般甜美、那般纯真！有一天，浮屠告诉血矶，他要去修习大道佛法，深悟佛理，也许要很长时间才会回来！血矶点点头，她答应了，也笑了，因为她至始至终信仰着真爱之神，信仰着他们的誓言！”“于是，浮屠走了，去修习佛法、领悟佛理，血矶一直在等待，他在等待浮屠归来！可是，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浮屠没有再回来！但血矶的信仰从未改变，直到老去！”“大地悲鸣、杜鹃啼血，血矶最后坐化在那块她一直等候的石头上，这时，真爱之神的誓言应验了，演变成不死传说，血矶坐化的那块石头化成大山，名叫守护，血矶的身体化成一只等候的眼睛，传说每隔一段时间，那只等候的眼睛会流出血泪，天长地久，那只眼睛便被后人叫做血眼！”端木左说完，真正变得气若游丝，仿佛下一刻便是死亡的来临，双眼怔怔的望着房顶，目光出神。雷不尘轻轻低下头去，恍若在一瞬间又明白了什么？小屋里一片沉寂。不知过了多久，雷不尘猛然站起身来，准备向外面走去。端木左也跟着站了起来，道：“先生要去哪里？”雷不尘怔了怔，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蛊族必除不可，而巫族其实一直都在饱受蛊族的折磨，他是否该履行鬼皇交代的任务？“我的身份便是鬼道来使，此番深入死泽的目的正是一举铲除天巫教余孽，”雷不尘冷然说道。闻言，端木左猛然倒坐在身后的藤椅上，脸色无比震惊，其实开始他一直都在怀疑雷不尘的身份，能够只身深入死泽，以稻草穿透人的手掌，临危不乱，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只是他一直不肯相信，而今听雷不尘亲口说出来，脸上除了震惊，或许还多出几许释然！作为不死传说的信仰者之一，他永远记得，誓言，决不可轻易违背！可能今天被鬼道找上门来，也该是还清天巫教欠下的罪孽之时了！雷不尘正要出门去，端木左又一次叫住了他，道：“先生！”他的称呼依旧没有改变，不知是不是有所请求？“什么？”“你们有把握对付蛊族么？”端木左脸上透着几分期盼，蛊族能够灭亡，这可能是他今生最大的愿望，而今有鬼道亲使前来，他的梦想也应该会实现了，只是这样就意味着他们巫族也会连带着一起消亡！雷不尘摇了摇头，但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波动！端木左左右纠结，是否该赔上自己残破的巫族，然后将蛊族灭亡！蛊族是罪恶的，他们的行径暴虐，抢童子、抢宝物、抢粮食、抢女人，这样的种族存在世间只会成为一方祸害！轻轻抬起自己的双手，上面布满皱褶，巫族的命运全靠自己一念掌控！是该让他们双方去打得你死我活？还是帮助鬼道消灭蛊族，然后再让鬼道来消灭自己的巫族？雷不尘抬起脚步，眼看着又要离去！“等等，”端木左第三次叫住了雷不尘，终究还是下了决定：“我愿意向你们透露有关蛊族的信息，协助你们彻底消灭蛊族，消灭天巫教余孽！”最后几个字的语气被端木左说的很重，大概是情有所缘。“为什么？”雷不尘没有转身，背对端木左，双眼死死盯住前方！“背叛不死传说的人，都该死！违背誓言的人，也该死！我们早就该在百里和司空两大家族消亡以前便死去的存在，而今苟延残喘活到今天，却过着饱受欺压的生活，我巫族，真的受够了！”说到最后，端木左泣不成声，屈辱已久的眼泪夺眶而出，双腿无力的跪在地上，昂首眺望村子外面，似忏悔、又是祈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