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出生于武术世家,祖上曾中过武举,当过武官,(至于具体什么官,奶奶也说不清)也算是将门之后了,后因家道中落,奶奶的爸爸刘玉成竟沦到为人押镖护院的份儿。奶奶生于兵荒马乱的时代,她出生那年,满清王朝就垮台了。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土匪军阀横行,当地保安团却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杀害了刘玉成的朋友——神医海天鹏一家,玉成带着朋友幸存的女儿海云仙率众落了草,占山为王,血洗保安团后,在沂东一带声名大震,大帅”张狗肉”多次围剿都大败而归,后来的新帅”韩草包”,为扩充势力,四处招降收编,刘玉成也被编入韩部。可是被收编后,国军不再实现承诺,而是分割他们的力量,并总是把他们推到前线当炮灰,刘玉成见不是路,让他的女儿——老扁的奶奶——刘金花带海云仙偷偷离开国军,以流落在外的难民的身份去投奔红军,为自己及山上一起下来的弟兄们找条出路,然而,就在她们刚刚在红军中立稳脚时,却得到刘玉成被处决的消息,罪名是聚众谋反。她从此死心踏地跟随红军,并成为红军独力团的一名排长。长征时,因强健的体魄和坚强的意志,而没有像许许多多的战友一样永远埋葬在雪山或是沼泽地。抗战时,她被派到南边,与战友和爱人李有光一起领导地方力量,从冲锋陷阵到后方工作,使刘金花深深地感觉到,共产党的军队才是最强大的军队,最文明的军队,也是最为广大穷苦百姓着想的军队,她立志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党!当赶走了小鬼子之后,刘金花遵照党的指示,在金州开了一家古玩店,以做为打入中央军的入口。然而就在金州解放的前夕,一九四八年九月,老扁的爷爷李有光不幸被捕,已有身孕的刘金花带着当年的随从海云仙再次流亡,几经转折,终于来到当时还是白区(中央军统治区)的李有光老家土州仙乡李石桥,从此与组织失去了联系。在土州落脚后,刘金花正式以儿媳妇的身份奉养李有光的父母,她安排当年的小姐妹,后来的随从与同志,青子的奶奶海云仙,去金州城外后风山上,取回了开古玩店期间私藏起来的其中一些珍宝,在土州这个破旧的小县城以极低的价格变卖后,购置了一些田地房屋,第二年,也就是一九四九年,农历七月十五,土州已经解放,老扁的爸爸出生了,当时刘金花就叹了口气:”儿啊,你怎么偏偏生在今天呢?七月十五鬼上山啊!”经历了太多的战争与生离死别的刘金花安排海云仙走进了大山……“活下来才是最要紧的!”奶奶说,”共产党起家才多少人?可是共产党的军队成了全世界最强大的军队,共产党活下来了,鬼子打跑了,中央军也打跑了!现在是共产党的天下!”说到共产党的军队奶奶的眼中流露着自豪与虔诚。一股暖流从尾椎一直流到头顶,漫遍全身,那是一种自豪感,就算是当年自己考上大学时,也没有这般自豪过,原来奶奶是这般的英雄!自己的先靠都是这般的豪杰!怪不得奶奶办事总是那么沉着冷静,怪不得奶奶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慌不乱不急不燥,怪不得奶奶如此健壮精神,这是他老扁的奶奶呀!这是多么让他兴奋与自豪的事儿啊!然而兴奋与自豪却伴随着忧虑:奶奶为什么不让他回家,小雨到底怎么样了?随着奶奶一天天给自己讲述往事,老扁的伤也一天天好了起来,三个月过去后,老扁已经能在外面空地上进行简单的活动了。这一天,奶奶把老扁单独叫了出来,告诉他出车祸昏迷后的一些事:那天,当老扁看见那只穿着皮鞋的小脚踢身儿子小雨时,他扑过去阻止,那只脚收了回去,老扁的头上却受了重重的一击——就是那个保安,那个从玉仙子公寓前门探头的保安——接着拳脚如雨点般地落在老扁的头上身上,他晕了过去,那个穿皮鞋的小男孩似乎还不解气,对着早已一动不动的小雨狠狠踢了一脚,而那个第一个向老扁下黑手的家伙,讨好般地随着那个穿皮鞋的小男孩,对小雨下起了黑手,他飞起一脚,把只有四岁的孩子,已受重伤昏迷不醒的孩子,踢到了下一阶的农田中。这个人叫申文革,一九六六年生,正是文革开始,所以他的爸爸给他取名申文革。他正在为进镇联防队成为一名联防队员而四处求人,而那个穿着皮鞋的小男孩正是土州县公安局指导员孟卜清的宝贝儿子。当他们发现这一大一小两人都已躺在地上没有声息时,并不惊慌,先打电话通知了在局里还未回家的孟卜清,再打电话给交警队,说有人骑摩托车撞了一小孩要逃逸,被当地群众抓住后竟然行凶,在广大群众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将他制服,那个打电话的女人,也就是孟卜清的婆娘还说,她只是一个目击者,为了公众利益才打了这个电话!一切都由他们说了算,可这一切都被一下正直的人看得真真切切,这个人是老扁的高中时的班主任,退休教师许文正许教师,他知道他无法阻止这一切,只好冷眼旁观,以待把实事告诉老扁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