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在分局停车场,土州的司机却躺在华中医院病房里。大梁坐在床前,充满歉意地看着他:“对不起呀,没想到会把你害成这样!”“没什么!”那司机说,“陈先生,这又不是你的错。这些抢劫犯,都是这些抢劫犯!”大梁当然知道黑佬不只是一个抢劫犯,他这次的目的一定不是抢劫!可他没必要说出来,因为眼前这个朴实的司机什么都不知道,包括大梁的身份。“我听家里人说,无心大师要来木州,他不放心。真是个好人哪,怎么好意思让他跑这么远的路呢?”“是吗?”大梁对那个和尚要来木州很感兴趣,“什么时候到?”“可能明天早上吧!要不再打个电话问一下?”“不用了不用了,你安心在这里疗养,一切费用我会帮你报销!”大梁心中挂念着那个和尚,他在想,找到了一件隐身衣,引出了一个生产隐身衣的公司,现在又能把千里之外拥有神奇隐身术的无心大师请出山,大戏也许真的该收场了!他目光探向了窗外,心里一时难已平静:手上的这宗案子也太大太难办了,军事绝密文件被抢,多么可怕而荒唐的事件!发生得如此的突然,容不得你准备,容不得你反应,你无法安插线人,你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甚至就算你看到了是什么人,他竟然还能隐身,能在你的眼皮底下消失!这样的案子谁能破得了?而部里厅里却派人现场督办,限期破案,十天,才十天呀,这案子能破得了吗?网拉得很大,可只捕得一些小鱼小虾,只有他陈大梁这条线上,才正真有点眉目!大梁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从隐身人入手,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破案的线索而已,可是,这案子真的破得了吗?大戏是不是真的该收场了呢?窗外一个矮小的身影进入了大梁的视线,他定了定神,看见一个长头发的小伙子搀扶着的小矮个竟然是丁卯!而那个小伙子,大梁也觉得很眼熟,似乎哪里见过,难道……?大梁向**的司机笑了笑说:“你休息,我打个电话。”马上就拨老扁的手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几个不知道是要回乡的还是刚返回木州的民工挡不住持刀歹徒的进攻,边用包裹抵挡边撤退,持刀的歹徒同样挡不住另几个手持抬杠扁担过来帮阵的民工的围攻,局势马上发生了转变。歹徒们抵敌不住却又不肯就此放手,于是心犹不甘地且战且退。而身后的白牛山上却起了火。并不猛烈火的火势在并不太干的草木间向山顶漫延。没有人来得及报警,竟然就有几辆红色的消防车就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山下,几十个消防官兵跳下车就往山上奔。几个歹徒还没来得及开溜,就落入了趁乱包抄上来的特警手中。与他们一起被带走的,当然还包括五个不知来路的民工与另几个手持抬杠扁担的搬运工打扮的便衣警察。金生他们几个混在消防队员中假装灭火,在山上到处搜寻可疑情况,几个小时下来,什么收获也没有,只好带着从山脚抓获的两个“可疑纵火人”返回。白牛山再一次在轰轰烈烈之后恢复了平静。没有人注意到什么反常,就象没有人注意到附近的一幢高楼上,一架望远镜在窗户后面正对着白牛山一样。老扁跳下出租车冲进医院,没有进电梯,他从楼梯爬到了五楼。大梁正在楼梯里等他。“在哪?”他急不可待地问。大梁指了指走廊:“那边,尽头,特护!”特护病房没有护士,只有坐在沙发上的长发少年与躺在**的丁卯。丁卯吃惊地看着大梁与老扁,身子缩成一团,一动不动。那少年却从沙发上腾空而起,身子旋转着,眨眼间到了大梁的跟前,大梁还没反应过来,早被他一脚踢中面门,这一脚并不重,但足以让他横着倒下!老扁在大梁的身后,也没有反应过来,在大梁侧身下倒时他本能地伸手去挽,同时矮身转腰躲闪。那少年的另一只脚紧帖着他的膀子向上斜踢过去,老扁丢了大梁探手一捞。捞着了对手厚实的牛仔上衣衣襟,他斜踏一步跨过大梁,一拧身一叫劲,把那黑影从半空中拽向自己。这少年身手十分矫健,只见膀子一摆,腰一拧,借着老扁下拉之势,双拳如流星般向老扁的面门袭来。老扁大吃一惊,左手一松右手一摆,身子脚步还来不及变化,头一摆,连连化解了对方的两拳。可小伙子来势不减,半空中正在下落的他提起双膝直奔老扁的腹部。老扁别无选择,提一口气用力一挺把他顶了回去,那少年身子后仰往后便倒,总算落了地。他正想向后滚翻却被身后的大梁顶了个正着,大梁伸手就要抓他的长发,却没抓着,被他一摆手挡开,反被他抓住了手指,另一只手张开五指直往大梁面门推去。老扁被他顶冲得立足不稳身子后仰,眼见着大梁就要吃亏,只听他大叫一声:“小雨,住手!”少年的手应声而止,屋内的四个人都呆住了:那少年怔怔地回头看着老扁,双眼充满困惑;大梁吃惊地看着那少年,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老扁的叫喊声中突然住了手;丁卯从没见过这么快而凶狠的打斗,早就呆在那儿;而老扁自己都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大叫“小雨”!可现在他确认了,这少年就是小雨,自己的儿子小雨!难怪第一次在公交车上见到他时,感到那么的面熟和没有理由的亲切!三个人坐在沙发上都还在喘气,**的丁卯却大气也不敢出。“爸,我以为你不在了。”小雨平静地低着头,双手十指相扣,扣得很紧。“你怎么到了这里?祖婆呢?她在哪里?”老扁见到了儿子,心中充满了更多的困惑。“祖婆她…,”小雨看了一眼大梁,又看了看老扁,没有说下去。“没关系,这是陈叔叔,祖婆的老战友的后人!祖婆在哪里?”老扁看着儿子的脸说。儿子小雨竟然还活着,已经长成这么高的一个少年了,而且身手还这么好,十几年来,除了前几天在水州龙教授家做梦之外,还真没想到过!梦呀,梦!难道那个梦会是预感预知?那么,奶奶会不会真的就住在自己的楼上?没等小雨开口,老扁马上又问:“你们是不是住在王子花苑?你们住八楼?”没等小雨反应过来,大梁吃惊地接过了老扁的话:“你是说,他们住在你的楼上?”他转头看着小雨,想从他脸上找答案。**的丁卯说话了:“是的,是的,小李先生就住在大李先生的楼上,陈大队长,我一切老实交待,我下次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