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奶奶跑到窗边一看,那些人这下子全都远离了别墅,被引到了前边的一块空地上。无心大师上到问镜边不久,就有成千上万的土拨鼠没命地涌他刚刚撒过药水的地方,拼命地往里挖着土,十几分钟后,那里象泻了山洪般涌出浑黄的泥沙,这些泥石流径直泻向毛狗洞口,转眼间,山谷间电闪雷鸣,惊天动地,整整三个小时,才渐渐恢复了平静,毛狗洞从洞口看,依然还是那样的毛狗洞——虽然底部填高了很多——但是洞口外一遍狼藉!何家冲生态园的东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园子里的大棚里已经有一些工人开始收拾被人或车弄坏的蔬菜瓜果,办公楼里,也有一些人在重新收拾,迎接新的开始,只有后边的那三层楼小别墅,没有人整理,甚至里面根本没有人!人都在桥下的地下指挥中心。这里才是生态园的真正办公区,这里边除了一般的办公室该有的之外,还有个休闲区。李老太太正躺在靠墙的一把摇椅上,那椅子与木州时的几乎一样,不同的是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被子。何奶奶坐在旁边的一把太师椅上。她们的面前是孟卜清,他被扣在一张没有靠的凳子上,两眼放着仇恨的光芒。“老姐姐,我刚才给小雨把过了脉,他应该没事了。”何奶奶把手抬在李老太太的手上说。刘金花一动不动,轻轻地说:“是吗?这孩子,谁给他这些药的?”何奶奶看了一眼孟卜清,淡淡地一笑说:“老姐姐,你就不要追究了,小雨是因祸得福呀!”刘金花眼里闪烁着光芒,手动了一下:“怎么说来着?”海云仙何奶奶笑得更开心了:“这孩子长命了,我号过他的脉呀老姐姐,他虽然又是七孔流血,可那是‘断脉’里流出来的‘死血’呀!”“‘断脉’?难道人真的有‘断脉’?”李老太太动了动,盯着海云仙问,“小雨真的打开了‘断脉’?这样千古难遇的奇事让我家小雨遇上了?”海云仙轻轻地摇着头,又轻轻地点着头:“是的,老姐姐,我也没想到,我也以为……,小雨这孩子,嗨,天意呀,天意!”李老太太的嘴角慢慢地往上翘起,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也眯了起来,望着孟卜清说:“小孟呀,这可得谢谢你呀,‘断脉’里的‘死血’,你知道吗?从古至今也没听说过有人打通放出来过,我家小雨打通了,他有救了,真的该谢谢你呀,小孟,呵呵!”孟卜清瞪起了双眼,他不知道“断脉”是什么“死血”又是什么,但他能感觉得到,那个谁家的小孩一定是个本来活不久的短命鬼,现在可能因为自己什么原因,能够再活下去了。他可顾不上这个,他的心里只有恨!他不看老太太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老太太的手,他在想,要是一开始抓到这老太太,就算还打算指望她会提供什么军饷的藏宝图,一样可以废了她这双手,那该多解气!唉,现在想这些晚了,太晚了!“小孟啊,还有一件事要谢谢你。”李老太太接着说。孟卜清抬起了眼皮,看了一眼李老太太的脸,当目光与老太太犀利的眼神相撞时,他又低下了头。“我记得当年呀,我们常唱道:‘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今天哪,我又想唱这老歌了,很亲切呀!你知道吗?你搞的那些高科技的东西确实好用呀,可惜用的不是地方,我呢,却正好借用,比如隐身衣呀,空中楼阁呀,远程袖珍对讲机呀,太好用了,真的,连你那狗屁民主国家的主子都提供不了的,你倒是找人搞出来了,算起来还是咱中国人聪明呀!太好了,我得谢谢你,我老太太真的谢谢你!”孟卜清一言不发,目光上移,终于死死地盯着老太太的脸,眼神显得更凶狠了。李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孟卜清,轻轻地对门口的青子说说:“叫本森与石成才进来,哦,还有那个…,对,迈可儿,让他们过来,我让给小孟介绍介绍!”青子一招手:“来来,过来,老太太叫你们呢!”第一个冲进来的就是石成才,他冲到孟卜清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叫道:“小子,认得我吗?妈的,你还认得老子吗?”孟卜清一愣,他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并不是太老的老农:想不起来了,他真的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收拾过这么个大老粗,在他的记忆里,没有这等人的“档案”。可是他还是觉得有些眼熟。“成才,轻点,这么快弄死了就不好玩了!”李老太太笑眯眯地说。“成才?”孟卜清觉得熟,可是还是想不起来。石成才转头对老太太们恭敬地一笑:“那是,那是,老太太说的是!”回头放下孟卜清,指着另一只挂着衣袖的残手说:“想起来了吗?我,石成才,当年你打折了我的胳膊,你老爹孟老鳖竟让所有的卫生所不要给我治,我石成才总算看到了,我石成才在有生之年总算看到报应了!你现在再看看,你那宝贝儿子,哪里比得过我的儿子呀,昨晚你也看见了的,我的儿子,那是多么威风!”孟卜清想起来了,那个比他力气大很多的小学同学,就是他,老是不服自己,自己又打不过他,所以让自己的走狗们把他按在地上,然后对着他的手臂狠狠地踩了几十脚……,后来,这人就没上学了。想起当年那事他还觉得很过瘾!可是再想想现在——他把昨晚上那个矫健的小雨当成石成才的儿子了,他的承志确实太让自己抬不起脸来!石成才心满意足地让到了一边。“出去吧,你也看到结果了,成才!”何奶奶说着,微微抬了抬手,指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影对孟卜清说:“看见了吗?都是你的仇家!你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结果呢?这些苦大仇深的人都成了我的帮手!明白了你败在我们这些快要见马克思的老太太手中的原因了吧!”孟卜清终于开口了:“呸,死老太婆,你别得意太早,告诉你,最起码,我一个人前半生是作威作福了,看看,有这么多人给做了垫背,实际还不止这么多吧?——远不止!现在把我打倒了又怎么样?我一个换了这么多,值!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