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上班去了,家里只剩下柳叶一个人。三室两厅的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空了?柳叶打开了所有门窗好让阳光和风进来,原来白天也不是安全的。她站到窗前看着小区里的绿化带,眼前就晃过孟婆的笑和自己白色的影子,而绿化带也铺展开来铺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绿色,那个黑色的拉长的身影就在那片绿色中向她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孟婆无形的笑。柳叶吓得急忙关上窗户,定了定神,再小心开窗看时,那景象不见了,一切恢复了正常。喘口气,她关好窗换上平时出门的衣服和斜挎包,围上一条围巾出了门。天气真的已经很冷了,看来不久就会下雪的。站在汪雪家门口,柳叶等了很久,热呼呼的从肯德基买来的汉堡早就冷得象冰了,也没看到她回来。于是她就安静地等着,相信等会儿就能看到她或者跟她爸爸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时一辆新小型客货两用车停到她面前,司机从车上下来掏出钥匙去开她身后的卷闸门,同时奇怪地看她一眼。柳叶往旁边挪了挪,接着等,但心里不安起来。“等人?”那个男人终于开口了。“就是住在……这里的。”柳叶指了指被他拉起的卷闸门。“搬走了。”那人走向自己的车。“为什么?”柳叶傻了。“没看到吗,我买了车啊。”那人有点不耐烦了。“那,你知道他们搬哪里去了吗?”她急忙问。“不知道。”那人眼皮也没抬一下,发动了车,然后看着柳叶,她急忙让开路。车缓缓开进仓库,柳叶一下觉得心里空空的。“为什么走了,她说过跟我是朋友的。”她喃喃地对着从仓库出来的那个人说。那人只管走着,边往地上吐了口痰边嘀咕了一句什么,从楼梯上楼去了,接着是“咣”的一声门响。“她说过跟我是朋友的……”她哭了,突然觉得那些恶梦随时都会来伤害她。但是汪雪是不会怕的,她看起来那么坚强。可是为什么她走了,一声不吭就走了,别人背后说的那些闲话她不是根本就不在乎的吗?我也不在乎啊,我就知道这样你不会孤单我也不会孤单了,那些恶梦,只有你才能真正理解的,也只有你才知道我有多害怕,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110电话突然响起,刚接通电话接线员就听到听筒里传来一阵低低的哭泣,一个女孩子声音哽咽着说:“对不……起,帮我找……一个人……好吗,她叫……汪雪……”对于恐怖的东西,夏格格总是有一种强烈的冒险精神,因此她特别想验证下柳叶那天说看到夸何桥的事是不是真的。看她当时吓得都昏过去了,她觉得又紧张又好奇,终于忍不住去了图书馆。其实说是冒险,不如说是太无聊而想找点刺激,那天听汪雪讲鬼故事的兴奋劲已经过去了,她想用一种恐怖的亲身体验来让自己不那么空虚。图书馆里人很少,她凭着记忆找到了那排书架,慢慢找着那本英语字典,她听到自己的心脏突突地跳起来。周围会不会突然暗下来呢,她在心里嘀咕着,又害怕又兴奋。然后她看到了那个位置,接着眼睛就瞪圆了:那本字典,居然已经不见了!而且从那个空缺处也看不到一只手从对面拿走一本书,更别说奈何桥了。是谁把那本字典拿去了?她冷冷地看着那个空缺,一转身向门口走去。到了借书处,正看到一个人拿着本字典在登记,她停了一下,然后毫不客气地喊道:“何涛然,是不是你把那本字典借去了?”“哪本字典,是这本吗?”何涛然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台面上放的是一本《辞海》。夏格格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了,怎么没跟柳叶一起?”他问,一边拿上书和她一起出了图书馆。“你把她的名字记得很清楚啊,她明天才来上学呢。”“你的名字我也记得很清楚啊。那她有没有去医院检查?”他又问。“不知道。”夏格格有点不高兴。何涛然便不问了。“其实她说过她也没什么病,就是……”“怎么了?”何涛然奇怪地看她。“就是有点奇怪,你知道她那天在图书馆为什么会晕倒吗?”看到何涛然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她接着说,“她说她看到奈何桥了。”“不是吧,你们这些小女生……”何涛然笑了,“医生已经说了是低血糖和低血压引起来的。”“小女生怎么了?”夏格格白他一眼,“不知道,反正蛮替她担心的。”“你还挺关心朋友的嘛。”何涛然看看她。夏格格突然发觉自己说多了,马上脸色严肃地威胁道:“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可不许对别人说,要是说了我就跟你没完。”“我可不是小女生。”何涛然一脸好笑地答应着,两个人便在楼梯口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