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先吃吧。”他进来把东西放到另一张桌上。他的桌上太乱,根本放不下其它东西。“什么好东西?”他终于站起身,先舒服地伸个懒腰,再猫到桌前,两眼贪婪地盯着,还真饿了。“没记住名字,反正是服务员推荐的,都在这了。”他把盒子和圆杯一一打开。是一个香辣十锦套餐,配一个例汤,色泽很好,汤汁泛着油光,让人食欲大开。他抬头看看罗明锦,咧嘴一笑,坐下来,提起筷子就吃。“有什么收获?”他边吃边问。于是,罗明锦说了在医院的事。他不断点着头,很快吃完东西,把快餐盒扔进垃圾箱。等洗完手再回到桌前时,脑子里又被满桌的照片记录占据了。“一切皆有可能。”他说着,拿起在现场拍到的司机的照片。他的样子看起来不是那么很痛苦,因为痛苦已经在窒息呛水的过程中消耗掉了,但还是留下一点痕迹,那微微半张着的嘴,斜斜地向旁边拉出一点。那是一种很无力的状态,比恐惧更让人觉得心寒。李俊从来就没喜欢过看这种照片,但也不觉得恶心,很习惯。那片水因为在山里,便染上了神秘的气息,象雾一样阴晴不定的传说,他隐约有所耳闻。当时在事故现场,那些打捞的人们,一边看着地上摆放整齐的尸体一边议论。这很容易激发一个人的想象力,有时,也如同是吃了一顿饱饭的满足。而那个唯一幸存的女孩子,何雪琴,她从被人救起的一刻起,就一直说着鬼字。那情景很有意思,她居然是坐在车尾顶上的。但这并不好笑,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坐到那儿去的,这很可能是最重要的一点。难道就是这个“鬼”制造了这起车祸?那为什么只留下她一个人呢,或者是她自己爬上来的?他还没看到那个女孩子,赶到事故现场时她已经被救护车送走了。但听说她被划得满脸伤痕,背上也有伤,还有很强烈的应激反应。何雪琴,市艺术学校美术专业二年级学生,今年十九岁。他现在没办法从她那儿得到任何信息,医生说因为受到过度惊吓,她的情况还很不稳定,根本不可能问讯。她恢复得怎么样,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但那些死者的身份、出处、相互之间有无任何联系,对他来说,也同样重要,他不想漏过任何一个线索。陈峰请假结婚去了,这小子,工作还不到一年,愣头青似的,老婆却已经到手了。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小罗,你说,会不会又是一起鬼案?”他问。“很难说,也许是何雪琴受惊吓过度的幻觉。”罗明锦说,“车上明显有抢劫的痕迹,又正好碰到车祸。”“嗯,”李俊点点头,“不过我有这种直觉,这次又得跟‘鬼’打交道。”罗明锦点点头,他想起了上一个案子。“怎么样,先回去睡一觉?”李俊把手里的照片放下。挂钟已经指到九点。“是。”罗明锦再次点点头。两个人收拾好东西,一起关灯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