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没有什么山林的主人,现在是我在照顾它们。但是我并没有杀它们,杀它们的人是它们的亲人,家里人……我是爱它们的,我的笔,只能画出这样的东西……”他的眼睛以无限欣赏甚至眷恋的速度扫视着那些玻璃柜。“你这个禽兽,我跟你拼了!”何雪琴突然跳起来,嘶喊着奋力向前冲去,她的手里根本空无一物。曾可儿猛地拉住她,还有欧阳欣,她紧紧抱住她,用哭的声音大声喊着,“雪琴——”“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她还在奋力挣扎,“苏明不是这样的,她妈妈也不是这样的,她们没有一点罪过!”他低头嘿嘿嘿嘿地笑了。“苏明,嘿嘿嘿嘿,她是唯一一个真正蒙在鼓里的人。”突然间就安静了,何雪琴瞪大了满是泪水的眼。“她是唯一一个象我一样会去爱它们的人……”他慢慢转过身,“我怀着对艺术品的热爱,而她,是人类的爱……来,跟我来孩子们,来看看一直被她爱着的白面鬼。”“不看,我们不看!”欧阳欣大喊出来。他侧过头,喉咙里笑出声音,“不看,如果它是她的弟弟呢?要知道,你们一直在猜测打探的白面鬼,就是她的亲弟弟!怎么,现在却不想看了?而且,它的名字不叫白面鬼,叫苏灭。”火把的光似乎纷乱了,他继续向前走去,一直走到瘫坐在那里的黑乎乎的东西前,在经过调色盘边时,他拿起了那枚梳子。这时,她们才发现,他手上戴着黄白色的医用塑胶手套。他弯下腰,托起那个头,用梳子拨开它的长发,一个白色的纸面具便完全显露出来。果然是那样的纸面具,只有眼睛那里有两个洞。“我刚给它梳了头,就象它姐姐一样。”他回头看了看她们,然后满意地伸手抽去了那个面具,把它扔向一边。三个人瞬间睁大了双眼,欧阳欣的手紧紧抓住何雪琴的胳膊,曾可儿的嘴角**了一个,三个人都颤抖起来。一张残缺不全的脸,塌陷下去的鼻梁让它看起来没有起伏,只是一个有两个出气孔的小肉球;明显有别于颈部颜色的皮肤,粗糙而又布满淤点,不明颜色的淤点;还有一些小肉瘤,水滴形地垂吊着,松软的样子;咬肌却很发达,在下颌处彭隆地突起,被它们圈住的,却是一口尖白的牙齿,上下各有两颗特别长,豁着,因为没有完整的嘴唇。他托住他下巴的手轻轻动了一下,那两只黑色的眼珠便在半闭着的眼皮后面很明显地滑动一下,反射着火光。“啊!”欧阳欣禁不住惊叫出声。他手一松,直起腰来,那颗头又垂了下去。她们已经清楚地看到,它确实有一边手脚长满了黑毛,另一边,却是净白的颜色。个头不大,四肢却出奇地长,指甲厚而坚利。“怕了,是吧?”他看着她们,把手里的梳子举到她们面前,“所以说,你们是不爱它们的,根本就不懂得它们的悲哀。而苏明,却天天用这把梳子给它梳头;在漆黑的半夜里,看它跳进水塘里洗澡,帮它望风;给它吃的、喝的,不让它饿死……所有的事都是她做的,她妈却从没去看过它。不过开始她还没下定决心把它交给我,就想在我的村子里一直躲着不出去,直到我……嘿嘿嘿嘿,放狗咬它,再告诉她它会咬人。有的人,你必须帮他一把,他才能做出决定。”他摇着头走向一边。